要么死!要么做……傀儡!
聽到蘇夜這后半句話,十數名七曜宗修士心底不自禁地泛起絲絲寒意,可很快,他們就更是怒形于色。
“蘇夜,你簡直癡心妄想!”
樊澤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右手五指猛然握起,掌中竟驀地多出了一柄青色長槍。手腕輕輕一抖,那槍尖便顫出圈圈殘影,長達數米的粗碩槍身,更是爆散出億萬道濃郁而耀眼的青芒。
“嗤!”
瞬即,長槍便如同掙脫囚籠的遠古兇獸,猛地洞穿虛空,向前咆哮而去,鋒銳的氣息彌漫開來。
“找死!”
須彌塔內,正吸收靈獸丹晶的蘇夜驀地冷笑一聲,意念之間,白潤如玉的塔身便呼嘯著迎了上去。
刺耳的碰撞聲陡然迸發,幾乎是在須彌塔碰觸到長槍的剎那,鋒銳的槍尖便已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開始消融。
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那把青芒大綻的長槍就已煙消云散。
那龐碩的須彌塔塔身卻是沒有任何停頓,旋即便已雷霆萬鈞之勢撞上了樊澤的軀體。這名七曜宗的修士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軀便已化作肉泥,繼而又在勁氣的沖擊下徹底煙消云散。
“呼!”
須彌塔再次倒射而回,再次沉落在那道拱門旁側。
圓壇之內卻是一片死寂,眾人呆若木雞,一臉驚駭欲絕之色,眼神仿佛還在縈繞著樊澤絕望的眼神。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樊澤攻擊那座九層白塔的結果竟會是這樣。
樊澤雖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可實力并不弱,卻不料在那座白塔面前,就如都軟的豆腐一般,只是一個碰撞。就煙消云散。
那白塔到底是什么東西,居然如此厲害?
如果剛才被白塔撞擊的不是樊澤,而是自己,恐怕現在也是和樊澤同樣的結局吧?那白塔完全無法抵抗,難不成真要成為被蘇夜控制的傀儡?可好不容易修煉到如此地步,卻落得那樣的境地,他們怎能心甘?
一時間,這圓壇處充斥著無比訝異的氣氛。
須彌塔的那一幢,完全撞掉了他們胸中的憤怒,這個時候。他們心底已剩下的只有不甘、悲哀、恐慌,乃至絕望。
“蘇夜,你真的要把他們都弄成傀儡?”須彌塔內,戰紅葉忍不住問道,戰青蓮也是有些好奇。
“是啊,這‘須彌塔’的力量消耗起來太快了,得多弄點傀儡來給它提供力量才行。”
蘇夜有些無奈。
這“須彌塔”的確厲害,但也有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需要海量的力量才能夠一直維持它的運轉。
如今的須彌塔看起來光亮異常。可不久前那枚法符重新融入虛空時,卻是再次變得暗淡無光。
這便是力量不足的緣故。
法陣擴張,令塔身恢復原狀,便差不多耗盡了蘇夜輸入法符的力量。
若是得不到力量補充。這“須彌塔”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跟那枚法符一樣,又暗淡下來。如果有這十幾個絕念境的傀儡不停地提供力量,這“須彌塔”的狀況說不定能得到改觀。
“蘇夜。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司徒寇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來,語調冷厲,可語氣間的軟弱之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對他來說。這么說話等于是服軟求饒了。
堂堂絕念后期巔峰的強者,竟對一個絕念初期的家伙服軟求饒,這讓司徒寇心底倍感屈辱。
“你錯了,這不是趕盡殺絕,而是給你們一條活路。”
須彌塔內,蘇夜淡然一笑,“當然,你們若是不想要這條活路,我也不介意滿足你們的意愿。”
“你……”
司徒寇險些把牙齒都給咬碎,兩拳頭握緊、松開,松開、握緊,終究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出來。他知道,自己雖是絕念后期巔峰的修為,可若是真敢動手,估計最終會和樊澤一樣,被那白塔碾成齏粉。
“蘇夜,你不是想要‘道玄法珠’么?”
好一會兒,司徒寇才深吸口氣,沉聲道,“你若愿意打開法陣,放我們離去,我可以將那二十五顆‘道玄法珠’全都送給你。而且,我還可以從其它新城的七曜宗同門手中借來更多的‘道玄法珠’,做為你放我們離開的報酬。另外,我可以留下來給你做人質,你完全不必擔心我會反悔。”
司徒寇這番話說得極其誠懇,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須彌塔內的一陣大笑。
“蘇夜,你笑什么?”司徒寇怒喝道。
“我在笑你這么多年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蘇夜譏誚的笑道,“不管是殺了你們,還是把你們化作傀儡,你身上的‘道玄法珠’最終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何必冒險放你們離去?”
“放了我們,你可以得到的將不止是二十五顆‘道玄法珠’,而是更多,多道足夠你獲得進入‘始皇仙府’的資格!”司徒寇沉聲道。
“一個進入‘始皇仙府’的資格可不夠,起碼得是三個。”
旋即,蘇夜的聲音便又傳了出來,語氣中滿是不屑之意,“此外,我若把你留下、放你的這些同門離去,恐怕下次見面時,他們帶來的恐怕不是更多的‘道玄法珠’,而是更多的修士,甚至是須彌境強者。我猜得可對?”
司徒寇面色灰敗,啞口無言。
“我的耐心有限,我若數到三,你們還沒有做出決定,我這剛到手的‘須彌塔’恐怕就要再見見血了!”
蘇夜冷笑一聲,也懶得再和司徒寇廢話,只是片刻過后,一個數字便在這巨網之下回蕩開來,“一!”
音量不大,卻似巨錘般狠狠地敲擊著眾人心靈。
“二!”
又是一個數字音符響起。
不少七曜宗修士眼神游離,額頭處汗珠涔涔,那聲音帶來的巨大壓迫感。讓他們快要喘不過起來。
“三!”
幾乎是在這音符在虛空迸響的剎那,那龐碩的“須彌塔”便騰空而起,向那道拱門的左前方呼嘯而去。
瞧見白塔來勢,那個方向的幾名修士駭然失色,紛紛向旁側閃避。
那“須彌塔”沒有理會逃竄的絕念中期修士,而是直接微調方向,繼續以雷霆萬鈞之勢幢向其中那名絕念后期的家伙。
那人正是施俊。
見“須彌塔”追向自己,施俊嚇得面如土色,瘋狂地朝司徒寇沖去。只可惜,他的速度和“須彌塔”相距甚遠。瞬息間,那數十米高的塔身就已出現在他背后,眩目的白芒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可怕的氣息波動從后方席卷而來,施俊驚駭至極。
可旋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聲音尖厲地大叫起來:“蘇夜,饒命,我愿……”
“砰!”
一聲撞鳴過后,施俊的話音嘎然而止。身軀也如樊澤一般,化作了虛無。
“我不想死……我愿意……我不想死……蘇夜,我愿意做傀儡……”短暫的沉寂過后,一名絕念中期的七曜宗修士再也忍耐不住。竟是語無倫次地大叫了起來,眼神中滿是祈求之意。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蘇夜,別殺我!”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施俊這名絕念后期修士的消失,便似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那些還有些游移不定的七曜宗修士。再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好似不如賴活著,做傀儡,起碼還能留條性命。
司徒寇終于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不覺驚怒交加:“蘇夜,你太過分了,施俊師弟都已答應做你傀儡,你還殺了他?”
“他答應了么?抱歉,我沒聽到!”
須彌塔內,蘇夜嗤聲一笑。
那個叫施俊的家伙,居然想打戰紅葉和戰青蓮的主意,真是死不足惜!
這次,蘇夜正好把他當做殺雞儆猴的工具。他若不死,其他的七曜宗修士,怕是沒這么快就投降。他們不反抗,蘇夜才能更輕松地施展“法圖分影術”,將他們變作受自己控制的傀儡。
“你、你……”
司徒寇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過不等他把后面的話說出口,那“須彌塔”便已出現他面前:“司徒寇,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磅礴而恐怖的氣息將司徒寇覆蓋在內,那龐碩的塔身似乎隨時都可能撞擊過去。
旁側的鄔超、屠騰等人噤若寒蟬,眼神躲躲閃閃地望著司徒寇,欲言又止,再無當初暴戾而不可一世的模樣。
“罷了!罷了……”
司徒寇面色陰晴不定,片刻過后,那雙緊握的拳頭終于松了開來,一臉苦澀,“蘇夜,你贏了!”
“很好!”
須彌塔內,蘇夜滿意地笑了起來。
用來給須彌塔提供力量的傀儡,自然是修為越高越好。
若司徒寇始終冥頑不靈,蘇夜說不得只能將他滅掉了。雖說在對方抗拒的情況下,也照樣能夠將其變作傀儡,可那樣的話,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如今蘇夜,也懶得再去費那功夫。
“嗖!嗖!嗖!”
下一刻,蘇夜、戰紅葉和戰青蓮的身影便從“須彌塔”內閃爍而出。
看到三人,司徒寇和鄔超、圖騰等十數人沒有任何動靜,都是目若死灰,意志消沉。
蘇夜心中一笑,對于他們沒有任何同情。雙方爭斗,弱肉強食,你死我活,若最終獲勝的司徒寇等人,自己現在恐怕早就魂飛魄散、尸骨無存了,而戰紅葉和戰青蓮的結局也將會十分凄慘。
“既然諸位都選擇了活路,那就請吧!”蘇夜雙目微瞇,抬手朝那“須彌塔”的入口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