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伙怎么回事,居然一直不反擊?他被擊碎的法符現在加起來起碼有一兩千了吧?”
“他干擾你布陣,你也干擾他啊,老子看了都替他著急。”
“人家能在神幽初期就成為九星法師,豈是傻子?他這么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我們看著就是了。”
“據老夫所知,此人是第四個來到這里的,僅在‘昆侖界’瑤池長老唐秋雁、‘風神界’天王宗長老鐵中奇和‘長樂界’極樂劍山長老萬俟真之后,若以此推斷,他的法陣造詣當在段志平之上才對。”
見蘇夜沒有任何反擊的舉動,周圍法師卻是議論紛紛。
一時間,各種猜測甚囂塵上,眾人神色各異,或是好奇,或是驚疑,或是譏嘲,不過,對蘇夜抱有期待的人也不少。
蘇夜雖不曾干擾段志平布陣,可他展現出來的實力畢竟不弱。
而且,眾人也已慢慢發現,蘇夜凝練法符的速度不但不比段志平慢,反而還比他快了不少,就算蘇夜不少法符被段志平擊碎,但成功融入虛空的法符數目并不必段志平少,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不過,蘇夜也有個明顯的弱勢。
他的修為和段志平相比,實在是太低了,雖說他也是九星法師,但受修為所限,念力肯定不如羽化中期的段志平充足。斗陣之時,念力消耗比平常時候要快,若是念力不足,非常致命。
“萬俟長老,你覺得誰能獲勝?”圓臺北側,鐵中奇感應片刻。又忍不住問道。
“還不好說,那個張澤持續受到干擾,居然一直都十分冷靜。沒有半點慌張,顯然是有所依仗。”萬俟真有些不太確定地搖搖頭。可旋即便冷笑道,“不過,他有依仗,段長老也有依仗。”
“哦?”
鐵中奇有些訝異的小,“張澤可是第四個來到這里的,若以時間判斷,他的法陣造詣可比段長老要強不少。別看段長老現在看起來占據著上風,卻不一定能以更快的速度在張澤之前成陣。”
“神風伏魔!”萬俟真淡淡吐露這四個音符。
“竟是‘神風伏魔殺陣’?”
鐵中奇恍然。那“神風伏魔殺陣”可是極樂劍山傳承無數年的三大殺陣之一,沒想到竟傳授給了“浮光劍派”的段志平。
據他所知,“神風伏魔殺陣”雖是威力強橫至極的九星法陣,但是,布置這座法陣,只需一萬二千道法符。相對于這種法陣所擁有的威力來說,一萬二千法符可以說是少得有點可憐了。
那段志平既然動用的是“神風伏魔殺陣”,那“張澤”勝算極小。
“可不要一時失手讓張澤丟了性命。”
鐵中奇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的道。
在這座圓臺之上,鬧得怎么過分都不要緊。但就是不能殺人,每一個通過“皇金神符”來到這里的法師,都等于是獲得了這個地方的認可。一旦殺人,立刻就會受到這地方所蘊含的神秘力量的反噬。
這樣的事情,曾經就發生過,那動手殺人的法師,最終被轟成齏粉,尸骨無存。
“放心吧,段長老沒這么傻。”
圓臺西側,來自“昆侖界”的瑤池長老唐秋雁也在觀察這蘇夜和段志平的這場斗陣,兩道黛眉越皺越緊。
旁邊一名面容姣好的綠袍女子忍不住搖搖頭道:“秋雁師姐。這張澤真是第四個過來的?段志平此人,我也聽說過。心非常得心狠手辣,法陣造詣極深。張澤與他斗陣,居然如此托大?”
“或許他非常自信吧。”
唐秋雁笑了一笑,她很清楚,那段志平之所以會與蘇夜斗陣,很可能是受了萬俟真的指使。她隱隱有種感覺,萬俟真之所以如此,估計并非只是單純地看蘇夜不順眼,而是另有所圖。
“自信?”
那綠袍女子不覺一笑,就算她這個羽化后期的九星法師和段志平斗陣,都不敢保證一定能夠獲勝,那個神幽初期的家伙又哪來這么大的自信,竟能夠無視段志平的干擾,抑制這么凝練法符?
“且再看看吧。”
“張澤,你輸了!”
圓臺中央區域,段志平倏地大笑出聲。
這時,竟沒有像最初那般遮遮掩掩,而是一口道出了蘇夜向唐秋雁、鐵中奇和萬俟真所報的名字。
差不多是段志平話音剛落,最后數十道法符便已融入虛空,繼而一片無比磅礴的念力從他體內呼嘯而出,如龍卷風一般以他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卻又在一眨眼的時間內與虛空相融。
“神風伏魔,殺!”
伴隨著段志平神色猙獰的一聲暴喝,一股異常猛烈的颶風突然在其身前憑空衍生,繼而以心神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分從左右兩邊向前合攏了過去,電光石火之間,蘇夜便已陷入颶風的中心。
“嗤!嗤!嗤……”
颶風合攏的瞬間,恐怖的殺意從四周咆哮而出,竟是凝結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巨大風刃,鋪天蓋地朝蘇夜切割了過去。
這一刻,即便是身在颶風之外的眾人,都能感應到那些風刃的鋒銳,竟連靈魂深處都泛起了絲絲寒意。
“‘神風伏魔殺陣’!竟是極樂劍山的‘神風伏魔殺陣’!”
“‘神風伏魔殺陣’很厲害么?”
“還以為布置的是困陣,沒想到他布置的竟是殺陣!好在這地方不可殺人,不過,這張澤雖死不了,重傷卻是難免的。”
“這家伙居然對段志平的干擾無動于衷,現在重傷也是活該。”
四周頓時驚呼連連。
雖說眾人都是來自不同世界,但畢竟有不少世界就在長樂界附近,聽說過“神風伏魔殺陣”的人也不少。“神風伏魔殺陣”,殺的不是對手的肉軀,而是對手的靈魂,陷入此陣,靈魂很容易就會被重創。
一時間,有人惋惜,有人驚嘆,有人同情,有人疑惑,更有人笑意盈盈、一臉的幸災樂禍。
不過,卻無人注意到在那“神風伏魔殺陣”成陣的剎那,有無數細絲般的念力從蘇夜體內透射而出,只不過,那些念力一出軀體,便融入虛空,而且沒有散發出絲毫的氣息波動,再加上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威勢赫赫的“神風伏魔殺陣”給吸引了注意力,因而始終沒人發現。
“轟!”
就在蘇夜即將被那些風刃吞沒的瞬間,巨大的鳴響陡然迸起。
下一刻,虛空劇烈波蕩,一個巨大的白色囚籠忽地凝聚成形,不但將蘇夜和那片颶風籠罩了進去,更將“神風伏魔殺陣”外的段志平也覆蓋在內。這囚籠沒有透露出任何氣息,可囚籠內部卻涌動著讓人生不出任何抗拒心思的恐怖壓力。
“崩!”
旋即,蘇夜身周那些殺意凝聚而成的風刃便似被巨力撞擊,瞬間崩碎,而那道猛烈的颶風也是立刻陷入停滯,而后快速消融,甚至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颶風就已煙消云散,徹底瓦解。
砰砰砰……
隱隱間,似有密集的爆鳴聲在虛空迸響,那是法符在爆散,這便意味著那“神風伏魔殺陣”在崩潰。
“這……這……”
段志平嘴巴大張,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只不過彈指間的功夫,情勢便徹底顛倒過來,以至于那颶風消融、殺陣崩潰之時,他面龐上那猙獰的笑意都還沒來得及散去,極度的震驚就從眼眸中浮現出來,神色竟是古怪之極。
“不好意思,輸的是你!”
蘇夜臉上浮起譏諷的笑意,意念之間,那白色囚籠便開始收縮,那本就恐怖的壓力驚是變得更加可怕,如驚濤駭浪般從四面八方向段志平席卷而去,仿佛能在瞬息之間便講其碾為齏粉。
段志平登時醒過神來,只覺那白色囚籠便如一個巨大的枷鎖,在這枷鎖之內,不管是肉軀還是靈魂都會被禁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誰看清楚了剛才是什么情況?”
“張澤布置的好像是一座困陣……段志平的‘神風伏魔殺陣’竟被困陣碾壓,真是……不可思議。”
“哈哈,我就知道這張澤不簡單。”
眨眼間的功夫,情勢便已徹底易轉,驚得眾人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于是,短暫的沉寂過后,人群中一片嘩然,原本以為蘇夜成了段志平砧板上的魚肉,可現在才發現,段志平自己才是那砧板上的魚肉。
“張澤,你這是什么困陣?”
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段志平驚駭交加地大叫起來,瞳孔深處終于流露出惶然之色,自己那從極樂劍山學來的“神風伏魔殺陣”被瓦解了不說,甚至連自己都被徹底禁錮,這次斗陣,可說是一敗涂地。
而最讓他震駭的是,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巨變為何會出現!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
蘇夜兩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圓臺北側一眼,似自言自語,又似對段志平說道,“斗陣兇險,死傷再所難免,此地不能殺人,可傷人卻是無妨。”說話時,蘇夜面色陰沉,語調森寒,身周虛空更是急劇扭曲,磅礴駭人的念力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如潰堤的洪濤一般,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