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血瀑里,血河分身那破裂的身體釋放出大片的血色光華,點點精血在空中集中,并最終匯聚成一塊血瑪瑙落在唐劫手中。
唐劫一把接過,面帶微笑,令人驚奇的是,那一刻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任何護罩。
他就那么站在火海中,身體的周圍邊有輕風流動。
火焰的生靈消散無蹤,白色的火焰憑空出現,沒有向著山谷的核心飛去,反而圍繞在唐劫的身邊旋轉,一點一點的向唐劫的體內涌去。
“混蛋!”那第四具血河分身憤怒的大叫起來。
不惜與火海對耗,消磨了大量血河力量才好不容易救下自己的分身,沒想到卻還是被唐劫一劍斬了,順便還將所有的精血收去。早知道是這結果,還不如不救。
血河分身已向著唐劫沖來。
“喂等等,你想不想我把它還給你?”唐劫一拋手中血瑪瑙道。
血河之主立刻止步。
廢話,他當然想。
血瑪瑙是血河之主的核心,是他掌控血河力量的關鍵所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他的命。只要血瑪瑙還在,血河之主就是不死的。而且血晶藏匿隱秘,一般對手很難發現,就算是殺掉分身都很難毀掉這些血晶,所以才會號稱不死之王。血河第四具分身全力救第三具分身,為的也是這些血之精華。若沒有這些血之精華,分身便是死了也不心痛。
這也是他倒霉,碰上唐劫有洞察,能奪他血晶,火海萬物皆焚,能毀他血晶,都有一定的克制性,才會讓他如此怕死。
這刻唐劫一言之下,血河只能止步,惡狠狠地瞪著唐劫:“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唐劫問:“咱不能不打嗎?你不覺得和平才有意義嗎?”
血河大怒:“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唐劫聳聳肩:“我只是覺得何必整天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你不覺得這很沒必要啊。哎呀你不要這樣瞪著我,我很害怕的。其實我這人一點都不喜歡戰斗,你要真想要回血瑪瑙,你好好跟我說,不是不可以啊。甚至玄武精血也能還給你啊。對了還有朱雀,你知道朱雀吧?其實我還有朱雀精血和白虎精血哦,喂喂,你不要這樣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嘛,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們真得可以好好談談……”
唐劫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
血河之主的面色已是越發陰沉。
他看著唐劫身邊旋轉的白色火焰,突然冷笑一聲道:“你是在故意拖時間對嗎?你在借機吸收這些蒼云圣火。”
“哎呀,讓你看出來了啊。”唐劫摸著頭哈哈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一點小花招不登大雅之堂。其實我也就是看這蒼云圣火不錯,想吸收一些研究研究。你也知道它們聚在一堆的時候威力特別大,就在核心那里,霍,熊熊一大片,我不敢分神去取。噯,沒想到老虎那家伙竟然會招引來部分蒼云圣火。我一看它們自己分了,也是個機會……”
唐劫繼續嘻嘻哈哈的說著,進一步拖延時間,在他體內,初成的火種正在貪婪的吸收著蒼云圣火。
這些蒼云圣火在正常情況下以現有的火種力量根本不可能吸收,正因為是自己分開的,可以說給了唐劫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此他剛才說的并非假話。
先用鬼話拖延,再用真話拖延,反正只要給他時間,讓他能夠吸收到足夠的蒼云圣火,讓他對著血河之主說情話都不是不可以。
一絲絲的蒼云圣火就這么進入火種中,那沸騰的洶涌的力量讓火種的顏色也不斷變化著。從深紅的驕陽漸漸披上一層銀色的光輝。
白色的圣火就這樣漸漸凝聚于火種中,改變著,吸收著,壯大著火種的力量。
火種也因此開始朝著更高的層次飛速邁進著。
唐劫的心情亦隨之激動雀躍不已。
蒼云圣火!
這可是蒼云圣火啊,豈是琉璃焰那種下等火焰可比。吸收了蒼云圣火的力量,讓他的火種無論在質還是量方面都獲得了巨大的提升,只是這一刻功夫,唐劫就感到火種的力量一下子提升十倍之巨。這還是火種提升過猛有些不穩,唐劫不敢讓它繼續提升的結果。好在此時那些分散的絲絲蒼云圣火也已回到核心處,天地間留存的已是極少,唐劫也就任其散去了。
但是經此一變,唐劫火種再生,對那片核心之地也再非那么懼怕了。
血河之主自然不知這一切變化,他對唐劫的絮絮叨叨已不耐煩,暴喝道:“區區蒼云圣火,你真以為我怕嗎?別說只是一絲,就是所有的蒼云圣火加起來,老夫也不懼。”
“那是當然,但前提是你的本體去對抗。”作為時間拖延方,唐劫一點都不介意與血河之主爭辯。不過血河之主顯然已沒意思繼續討論下去了,知道了他在拖時間后,也就知道唐劫不可能把血瑪瑙歸還自己,說什么都沒用。
雙目圓睜,血海已直接伸展過來,臨空中化出一只血手拍下:“小兒受死!”
唐劫抬手一記龍若手擊出,抗住血手的同時道:“真以為以你現在的實力還能殺我?你這個分身,先是抵抗火海三天,實力已然大降,剛才又為救分身和神火谷焰潮對抗,消耗再增,現在的你,連全盛時期的三成都發揮不出來了吧?”
“那又怎樣,殺你已夠!”血河之主大聲回答,當日唐劫集五人之力才殺死自己,現在自己雖只剩三成力量,但理論上也還是比五分之一的唐劫強。
當然,說這話的時候,血河之主自動忽略了唐劫的隱藏力量。真要比實力,一對一唐劫或許贏不了他,卻也絕不是三成實力的心魔分身能解決的。
“那就試試吧。”說話的同時唐劫已又接下數擊,唐劫已發動亂風步直接出現在血河背后,一劍向血河刺去。
劍光刺入血河之主身體的瞬間,血河之主全身突化血水飄散開來。這一劍非但未能傷害到他,反倒是帶著強烈腐蝕性的血水已卷向唐劫。這正是當日在自由之都一戰時,血河之主使用過的招數。
不過這一次,這一招用起來可不是那么方便。飛卷的血水在襲擊目標的同時,也無可避免的受到了火海的侵襲,瞬間蒸發了大量血水。無盡的白煙里,唐劫只身形一閃,便躲過了這面積大幅度萎縮的血潮。
同時血水回縮,已再度凝聚出血河之主的身體,樣子卻是頗顯狼狽。今日之前他未戰斗,戰斗之后他未用這招,因此也是這刻才發現此招竟被限制的如此大。
但事實是,他所有以血水為基礎的法術,都受到了極大限制。
這刻眼看唐劫劍光已再度斬下,血河怪叫著張開盾牌,顯然還在效法之前,以血盾無邊滔海之力陷阻對方。但是唐劫只冷笑一聲,身上驟放血光,血肉磨盤已現,刷地一卷。
血肉磨盤與血河的血海神通一樣,同樣受到火海控制,導致威力大減,但此刻唐劫運用的不是它的絞殺之力,而是它的吸收血氣的力量,因此這一卷之下,立時將那血盾上的力量卷去無數。
這一下那血色盾牌再無法象先前那般陷入帝刃,帝刃已入破天之劍刺入血河體內,洞察之下,正點在一處血色精華上,痛的血河狂聲大叫。
血肉磨盤再一卷,又將哪血色盾牌剩下的力量也紛紛吸走。
“跟我比吸血?”血河之主猙獰大叫,大手對空一抓,攝向唐劫身邊血氣,唐劫只覺得自己的血肉磨盤竟是一陣松動。知道不好,要和血河之主比血海控制之力,自己遠遠不是對手。
不過下一刻,唐劫眼一睜,喝了一聲:“咄!”
這一下四九真言初放,震的血河之主也是心神一顫,與此同時唐劫體內一股火焰洶涌噴出,正是火種中蘊藏的蒼云圣火的力量。
既然火種吸收太多已現不穩,那就讓它釋放出來吧!
燃燒吧,火鳥!
一只巨大的火鳥騰空飛起,對著血河之主涌動出最熾熱的烈焰,撲打在他身上的血色護罩上,扇動出最為驚人的狂潮。
血河之主怎么也沒想到唐劫還有此一手,再顧不得強奪他血肉磨盤的力量,只能全力相阻。
“沒用的!”唐劫已暴喝道。
隨著他的暴喝,火鳥長鳴,引動周邊火海的力量,一只只再度幻化出無數火焰生靈撲擊著血河,情勢竟與之前虎妖之戰一般無二。
也有不同,就是這一次出現的火焰生靈比先前略弱一些,卻沒一個攻擊唐劫,而是全數的朝著血河撲去。
瘋狂的火焰生靈輪番轟下,繼第三具分身之后,第四具分身也嘗到了同樣的滋味。
他甚至更倒霉,因為他嘗到的不僅是火焰生靈的攻擊,還有血肉磨盤。
血河之主是血肉磨盤的克星,血肉磨盤也同樣是血河之主的克星,這兩者之間相互克制,決定勝負的只在于力量。
以力量論,自然是血河之主更勝一籌,但在那火鳥牽制下,他卻只能看著血肉磨盤一層又一層的刷去他的力量,并不斷滋養壯大著自身。
這真是沒法打了。
你用血海之力就被血肉磨盤刮走,不用的話就要受到火焰生靈的攻擊。
那一刻血河之主終于有些明白唐劫為什么要在這里和他作戰了,因為這里就是他的主場。
當然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這火焰的力量也是唐劫剛剛得到的。如果沒有虎妖,他也不會那么輕松。
但正是因為這一變化,讓唐劫感到了自己在這神火谷中得天獨厚的優勢。
血肉磨盤與火種的交織運用,竟然完美的克制了血河之主。
原本他還期望那兩個已經殺掉豬妖與蛇妖的分身及時來援,但在明白這點后,意識到只怕分身趕到也無濟于事了。
那一刻,血河之主再沒了勝利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敗局已定,狠狠瞪了唐劫一眼道:“我記住你了,下一次,我一定會殺死你!”
“你以前說過了。”唐劫冷冷回答。
火鳥長鳴,火海退縮,血肉磨盤絞動,已將血河之主整個拉入,再次展開它強猛的絞殺之力。
與此同時,那兩名血河分身也終于趕到。
他們在火海中現身,看著那分身被絞,卻沒有上前營救,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同時向后退去,一左一右分開。
“想跑了?”唐劫嘴角擰出一絲微笑:“一個都跑不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