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劍意配合著青木劍陣的加持發揮出的恐怖威能,就算是育嬰紫府也不敢硬攖其鋒。
厲魈不得不暫時退讓。
這一退讓,后方的血族修士立時倒了大霉,那一道劍光匹練般襲來,刷的只一卷便帶走十數名血族修者的性命。
蘇紅眉一劍得手,竊喜不已。照理以她的修為,發出這一劍已是極限,但下一刻就覺得自己體內一股暖流上涌,舊力剛去新力已生,隨即又是一劍劈出。
而凡她出劍,其余劍光必然追隨,于是不知不覺間,青木戰陣竟變成了以蘇紅眉為主導,就這么一劍一劍的斬將過去,每一劍劈出都有開山裂天之威。她學了乖,也干脆不理會厲魈,就專朝獵殺團人數多的一方斬去,于是就見漫天空中,劍氣縱橫,血族修者如下餃子般的向下落。
那些血族修者被她殺得膽寒,一個個紛紛退避,換來的是蘇紅眉越發肆無忌憚的揮劍,戰到酣暢處,蘇紅眉劍光所指,竟無一人敢抗。那一股澎湃氣勢上涌,就見蘇紅眉身上陡然耀出沖天光華。
有那眼力好的,已然看出發生了什么事,一起驚叫其來:“晉階!是晉階!她竟然在戰斗中晉升天心了!”
在戰斗中晉升,這種事不是沒有過,卻就象那傳說中的天材地寶一般,永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誰也沒想到今天大家會見識到。
蘇紅眉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戰斗中晉升,她只是覺得身體中多了一股用不完的力量充盈身心,任她如何發揮,如何揮劍,那力量也耗不盡,反而越來越強,越來越猛,最終充盈而出,帶著她直上云霄,帶給她無比美妙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晉升天心的感覺嗎?
順著內心的感應,蘇紅眉梳理著自己的脈絡靈氣,接出靈種,開辟靈環,靈識舒展,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象是為她敞開了一扇全新大門。
她高舉寶劍,對著前方猛地一揮,一道更加犀利的劍意已斬向厲魈。
“去死!”
厲魈知道不好,閃避不及,劍光已刷地斬過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都劈成兩半。
不過此人身為育嬰,實力也當真了得,雖殘而不死,硬生生以無上法術重新愈合身體。只是就在他施法之際,忽覺得神魂一震,竟無法再引動天地之力。一股龐大的意念充盈在他心頭,將他牢牢鎮壓!
那是一個恐怖的而強大的超級意識,面對這個意識,厲魈從內心深處興起一種無法抵抗的感受,便如螻蟻仰望蒼蠅,惟剩膜拜。
絕望!
無盡的絕望!
那一刻厲魈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
仙人!
一個人族仙人在附近暗中出手!
厲魈后悔,懊惱,絕望,他想大聲呼喊,警告他的同伴,可他最終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力量在流逝,厲魈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眼前劍光再起,那是蘇紅眉揮動著法劍再度斬下。劍光掠過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再次切開,內中蘊含的龐大能量在一瞬間將他的所有生機摧毀,湮滅。
厲魈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墜入那無止境的黑暗中。
身死道消。
厲魈一死,所有血族修士都驚慌起來,反之人族修者精神齊震。
“干得好!”人族眾修已紛紛呼喝。
蘇紅眉只覺得自身氣息綿綿不絕,已又是一劍朝著那何老驢斬去。只要再解決了這何老驢,則血族修者必敗。此時那何老驢獨斗三名育嬰修者,正落于下風,完全辜負了他化神期的修為,估計在化神修者中也算是最弱一類。
蘇紅眉這一劍劈出,那何老驢再躲不過去,就見劍光一閃,已被斬成兩半。眾人一見得手,正自大喜,就見后方那驢兒已嘶嘯著沖過來,對著那羅香染就吐出一個白色珠子。
羅香染也未在意,祭起一塊香帕阻擋。這香帕雖不是什么神珍重寶,也是一件不錯的防御法寶,用來擋一只驢的攻擊當已足夠。沒想到那白色珠子在碰到香帕后如入無物般在香帕上撞出個洞來,繼續飛擲羅香染。羅香染面色微變,念動法生已擎起法罩,那珠子撞將上去,竟如摧枯拉朽般將法罩也擊穿,羅香染大驚,再想避已是來不及,雙掌本能推出,雪色小珠撲撲穿透手掌,正入羅香染胸前。
就見羅香染身體一晃,身上陡然現出大片冰霜氣息,接著已是砰地一下化成無數碎片消散。
一名紫府修者,竟是就這么一擊斃命了。
“怎么回事?”眾人同時驚駭。
就見那驢子臉上已露出無比人性化的形容,嘿嘿笑了聲,把頭一甩,先前那雪色小珠已從羅香染尸骸中飛出,又飛向墨無心。墨無心這次學了乖,用足全力阻擋,就見空中迸放出一片燦爛華光,墨無心已是大叫著跌飛出去。他竟是全力防護都未能擋下這一擊,當場重創。
與此同時那驢兒又仰天叫了一聲,頭頂出已冒出五彩華光,刷地卷向王戰山,威能之強,王戰山竟不能力敵。所幸蘇紅眉挾眾人之勢而至,劍氣沖云霄,直指那老驢,與那老驢的五彩華光撞在一起,集上千修者于一體的聯合攻擊與那驢兒的彩光碰撞,竟然未能壓制彩光,反倒被彩光逆卷而上,只一擊之力,就讓那上千名修者同時受創,人人泣血。
一股浩大意志已充盈天地之間!
“出竅,你是出竅!”蘇紅眉與王戰山,墨無心同時驚叫出聲。
此時此刻,只有他們的感受最是清楚,剛才那一下的力量之雄,撼山拿岳,分明是出竅期修者才能擁有的力量。
只是這一下,怎么會是一頭驢發出來的?
就見那老黑驢臉上嘲諷之色更濃。
蘇紅眉看著老驢的表情,突然福至心靈,一下明白了過來,脫口叫道:“何老驢!你才是何老驢!”
“嘿嘿嘿嘿!”那老黑驢的笑聲已然響起。
隨著它的笑,就見先前被蘇紅眉一劍削成兩半的那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已重新站起。就見那身體里沒有一絲鮮血流出,其內血肉干癟,骨骼僵硬,分明是一具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僵尸。
原來這所謂何老驢,指的其實不是那老者,而就是老者身后的驢兒。
何老驢原本是一名修者,名字也不叫這個,而叫何長生。只因一次修煉出了茬子,眼看將死,卻看到有一只驢經過。正好這老兒修有一種靈魂轉移的秘術,便嘗試奪舍那驢兒,竟然奇跡般的成功了。在度過了那一重重艱難危險后,難得的完成了由人化妖的過程,從此由人類變成妖類。
此后他繼續修煉,反而進入了比曾經身為人類更高的境界,達到了紫府巔峰的地步。至于那老者則是何老驢原來的本尊身體,在其擁有妖身后,就將自己的尸體煉為僵尸,再以秘法控制。外人不知,以為何老驢就是這老人,卻不知何老驢真的就是一頭驢,那老兒不過是一個用妖術活化過的血肉傀儡而已,一如云母戰傀般,是那何老驢的本體妖傀。
或許是因為曾為人類的原因,何老驢對自己的本體之心不死,更是不惜實力損耗,將這本體妖傀的實力提升到化神初期。這種做法帶來的結果就是他的總體實力反而是下降的,但對于何老驢而言,或許惟有如此,方能彌補他那無法再為人的缺憾吧。
從那之后,每逢戰斗,何老驢就以本體妖傀出戰。外人無知,便以為這妖傀是何老驢,修為也只是普通化神,卻不會想到何老驢的真正境界竟是出竅。
以出竅對育嬰,又是出手偷襲,就算分散修為導致實力下降,也不是人族修者能夠抵擋,故此只一擊,何老驢就輕松擊殺羅香染,重創墨無心。
這刻一舉得手,何老驢嘿嘿怪笑道:“看爾等還有何本事。”
人族人人色變,血族修者見此情形則是一起歡呼。
就在這時,卻見一人突然沖出,高叫道:“出竅就很了不起嗎?”
正是那陶天德。
此人在一手掀起兩族大戰后,就一直沖殺在與血族大戰的戰場上,照理說早該死了。但唐劫偏偏不讓他死,如控制前線傀儡般讓他游走于戰場中。
與此同時,陶天德的身體卻在受著唐劫的影響,不斷聚集出大量內氣。這些內氣從他體內升起,不斷沸騰燃燒,充盈他的全身,卻又發散不出去,就象是有什么東西在桎梏著他,而那力量卻還在繼續狂張,幾乎要將他活活撐爆。而每當他快撐不住的時候,就會有一股力量突然出現,將他體內充盈的靈氣不斷壓縮,直至化成一根針般大小。
如此反復,陶天德體內積聚的力量已到了相當恐怖的地步。
恰在此時,何老驢發威,下一刻唐劫已控制著陶天德沖出,直撲那老黑驢。
以唐劫的眼力,自然是早看出這老黑驢的功力。只是這到底是分神期的妖族,雖然在唐劫眼里不值一提,但要他不動聲色的解決,卻多少有些麻煩。純要靠別人的手干掉這么一個對手,就算勉強能做到,那人也多半活不成。
正因此唐劫才留了陶天德到現在。
這刻陶天德在唐劫控制下沖出,那何老驢不知陶天德底細,見只是個靈環期的修者,自不以為意,只吐出一口云霄吹拂四方。豈料陶天德反手一掌,一股洶涌浪潮拍至,竟把那云霞拍散,挾不世之威浩然沖至,對著那驢兒一抱,高叫道:“于我死去吧!”
身上已放出萬千毫光。
那老驢終于意識到不對,再想躲避已來不及。就見陶天德的身體砰然炸開,靈氣浪潮如萬千利刃般席卷而至,瞬間將那老驢淹沒。
以唐劫親手壓制而成的氣勁,威力之大可想而知,那老黑驢已仰頭發出一聲凄厲慘叫,全身上下飚射出無數血泉。
饒是如此,那老驢也不死。到底是分神期的存在,哪怕是分神中最弱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被殺。但是下一刻,蘇紅眉已卷動劍光再度襲來,看劍氣鋒芒凜冽,這威力竟是不要臉的又提升了,哪里還是一個靈環修者應有的實力,說是紫府都不為過。
何老驢終于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