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在城上見二將沖陣,眼看被圍,心中焦急。便問身邊將校道:“你等可知來者何人?可是劉玄德麾下將軍?我等是否該出城接應一二?”
眾人皆搖頭不知二將何人。一偏將道:“武將軍剛去送信,玄德公便是飛馬趕來也不能如此之快。且關、張二將一刀、一矛,皆不用槍,此二人絕非玄德公麾下。”
孔融心下明白副將之言有理,便道:“就算二將不是玄德麾下人馬,可他們前來救援北海,我等豈能坐視二人被賊兵圍殺?還是該接應入城才是。”
那副將搖頭道:“主公不必憂心,我觀二人不像要沖陣入城,或許另有他意也不一定。”
孔融疑惑道:“此話怎講?”
副將用手指道:“觀此二人武藝皆上將之才。若是二人有意入城,不用左右沖突,直殺奔城門便是。只要如此行事,定能在賊兵集結之前沖到城邊。如今二人只在賊軍后陣沖殺,似是有意殺賊誘敵,并無入城之意。”
孔融聞言觀望,果然二將左沖右突,就是不往城邊來,這讓孔融更加糊涂,搞不懂二人用意。既然不知其意,孔融也不敢輕易出城,再說城中也無大將可以帶兵了。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孔融和副將在城頭觀望不難看出城下動靜。可是昌豨營中的士卒可就沒有鳥瞰戰局的機會了。他們只知道有兩個不怕死的大膽鬼提槍沖陣,已然殺了
十個弟兄。聞之消息,賊兵紛紛從四面八方圍聚而來。
沖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云、太史慈。二將得了南燁授意前來誘敵,為了多引賊兵,兩人挺槍躍馬直接殺入陣中。那些賊兵怎是這二人敵手?片刻工夫便被刺死一片。
昌豨前幾日讓武安國帶傷突圍就不痛快,這次聽說有兩人大白天就來沖陣更是大怒。許下重賞令士卒圍殺二人。
趙云、太史慈見敵兵四方圍堵而來相視一笑轉身便走,揮舞長槍殺出重圍。群賊哪里肯依?追殺而來的足有千人之眾。
太史慈見賊兵追擊掛槍取弓,拈弓搭箭,回過身來瞄也不瞄就是一箭。當先追擊的小頭目就見一道飛光迎面而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一箭貫穿眼窩,透腦而出。
趙云見太史慈取箭殺敵也不甘落后,同時換了弓箭回身射殺賊兵。原本趙云跑馬射箭的技術比太史慈略弱一些,可是趙云的馬好,再加上南燁給麾下眾將配備的雙邊馬鐙,讓趙云騎在奔馬之上也能穩如泰山,發揮出十成功力。如此一來他與太史慈的箭術也能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這二人配合起來就好似兩個移動炮臺,跑在最前面二十余個昌豨士卒轉眼便被二人射殺干凈。
昌豨士卒一看這形勢頓時放慢了腳步有些不敢追了,這不是誰跑得快誰先死嘛!趙云、太史慈二人本就是為了誘敵而來,又一路回首射箭,馬上就發現了敵兵怯戰,不敢向前。
太史慈騎在馬上大笑道:“這些賊兵果然如子龍所言皆是烏合之眾。千人追我二人竟然還畏戰不前。”
趙云也笑道:“子義兄手下留情,可不要把賊軍提前嚇跑了。”
太史慈道:“我等且慢些走,也莫要射箭,賊人還會再追。”
趙云聞言點了點頭,收起弓箭,放慢了馬速。后面追兵見二人不再放箭,便有一頭目道:“那二人箭矢已然用光!兄弟們隨我沖上去將其剁成肉醬!”
賊兵一聽二人箭矢用光又來了精神,個個拔足狂奔。趙云、太史慈二人且停且走引著千余賊兵追擊,眼見前面山間一處道路轉折,顯然是到了約定的伏兵之所。
太史慈打馬轉過山去本以為會見到典韋、周倉領法師親衛設伏于此,可是當他轉彎一看,頓時嚇的大驚失色。驚嚇之間下意識的死命一勒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原來擋在道間的并非南燁法師人馬,而是一頭怪獸。
這怪獸頭上長角,身上生鱗,金光燦燦,滿嘴利齒,人立而起,身高過丈。太史慈就算騎在馬上也比這怪獸矮了不止一分。就算太史慈一向勇武過人,膽大包天,可是突然見到這么個未知生物站在眼前也難免心驚。
此時趙云也轉過山來,見了這怪獸卻并不害怕,打馬道太史慈跟前道:“子義兄莫驚。此乃法師座下白羆,樣子雖然可怖,卻不會傷人,十分溫順聽話。想必法師便是要用此物代替帥旗恐嚇敵軍。”
太史慈見趙云無比從容這才回過神來,剛才他還以為埋伏在此的南燁人馬皆被這怪獸吃了呢。此時他聽趙云說完仔細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看走眼了。眼前被趙云稱作白羆的怪獸并非頭上長角,身上生鱗,而是頭上戴著一個獨角頭盔,身上披著一身金色鱗甲。只因為那頭盔鱗甲都十分精細貼合,這才看上去像是長在身上一樣。而且在那獨角頭盔上還有一個鎏金的“羆”
,盔甲縫隙露出的皮毛也是白色,顯然趙云所說不假。
不過就算認出了眼前怪物是頭披甲的熊羆,可是太史慈依然感到心驚不已。首先他還從沒見過如此巨大且毛皮雪白的熊羆,再者他也從未聽說過能有人馴養這種猛獸還給它戴盔披甲。南燁法師的手段果然超凡入圣。
趙云見太史慈看起來沒完,急忙催促道:“賊兵就要來了,我等快藏起來,讓白羆嚇唬他們去吧!”
太史慈這才想起自己身后還跟著賊兵呢,急忙與趙云打馬繞過一動不動的白羆。等他到了白羆身后,這才發現典韋、周倉各領五十親衛埋伏在道路兩邊,南燁法師和糜竺則不知道藏在了何處。
典韋見二人來了忙招呼他們一起伏在路旁問道:“子龍、子義引來了多少賊兵?”
趙云道:“足有千余人。法師在何處?”
典韋朝路邊一塊巨石指了指道:“就在山巖之后操控白羆。”
太史慈則問典韋道:“若法師只能令這白羆一動不動,恐怕就能驚嚇賊兵一時。我等是否要趁機掩殺?”
典韋搖頭道:“不必!我等在一旁助威便是。”
還沒等太史慈問清要如何助威,已然有昌豨麾下士卒趕了上來。就連太史慈那么大的膽量都被白羆嚇得不輕,這些賊兵就更加不堪。跑在最前面的賊兵轉過山坳一見白羆“嗷嘮”一聲喊就嚇得坐到了地上,屎尿流了一地。而后的幾個賊兵不是嚇的渾身顫抖,就是大叫“怪物!”轉頭便跑。
引領這些賊兵的頭目害怕趙云、太史慈二人箭術并沒有沖在最前面。此時他見前方士卒亂作一團便截住幾個亂竄的賊兵喝道:“一群廢物!亂跑什么?前方究竟出了何事?”
一個賊兵顫聲道:“怪……怪物!前方有個金色怪物攔路!”
黃巾頭目喝道:“什么金色怪物?且引我去看!”
那賊兵好不容易跑回來,哪還敢再回去?結巴道:“小……小人不敢!”
黃巾頭目抽出刀來道:“你若不去我這便宰了你!看你敢是不敢。”
賊兵無奈只得領著頭目到了山坳拐角處。其實也不用人引領,此時道路轉角處已經聚集了一群士卒,都在遠處指指點點,可是就沒有一人敢于上前。眾賊兵見頭目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通路。
黃巾頭目走上前去探身一看也嚇了一跳。他也不認識眼前的怪獸是何物,便問先來的賊兵道:“適才我等追趕的那兩人呢?”
群賊搖頭道:“我等不知,怕是被這怪物吃了吧!”
“吃了?那怎么不吃他啊?”黃巾頭目說著一指白羆面前嚇得屎尿齊流昏暈過去的賊兵問道。
一個賊兵猜測道:“或是那怪獸不喜騷臭!”
黃巾頭目怒道:“真是荒唐!”說完他又看向白羆,只見白羆還是一動不動,又問身邊賊兵道:“你等來時可曾見此物動過?”
群賊再次搖頭道:“不曾見其動過。”
黃巾頭目又看了一陣,見白羆還是不動,心想:“或許是個死物也不一定。莫非此物不是什么怪獸,而是天降神物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我將此物帶回營去定得大將軍重用。”
想到此處黃巾頭目壯著膽子道:“你等可曾見過山間野獸披甲戴盔?此物定是神仙雕琢放置于此,只是不知有何用意。我等若將其抬回給大將軍,定得重賞。”
眾賊兵也在此觀察了好一會,并不見白羆移動傷人,心中恐懼漸去。他們聽頭領一說也覺得頗有道理,眼前巨獸或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神獸也不一定。
黃巾頭目見麾下士卒膽子壯了一些便道:“你等一同隨我上前探看一番,再將其抬回營中。”說罷便蹭著腳步向白羆走去。他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身后士卒跟不上自己。
眾賊兵見頭目上前,幾個膽大的也都跟在后面,想要離近些看看神獸。都說人多壯膽,見有人帶頭上前其他賊兵也都一同跟隨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