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站好,清點隨身物品,不準帶武器進入礦山!”
一隊礦山守衛嬉笑著,走了出來,這些平民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
格策被那一道道就像鬃狗盯上了美味鮮肉的貪婪目光盯著,害怕的顫抖了起來,下意識的向左右看去,想找鎮民照顧,可是這種時候大家都自顧不暇,誰還有閑心管別人。
鎮民們在大門前排成了一條長隊,緊閉著嘴巴,低著頭,默默地接受著守衛們的檢查。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守衛們穿著白色的鎧甲,行走間,會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再加上咒罵聲,更加讓氛圍肅殺了。
只要鎮民們上繳了規定數額的銀幣,守衛們就懶得再翻他們攜帶的包裹,當然也有例外,如果穿的衣服比較新,或者行李比較多,也會被揪出來,重新搜一遍。
這么做自然不是為了安全問題,誰敢在公爵的匕首礦山鬧事?那純粹是不想活了,看看門口豎立的那些高達十米的木架子,上面吊著二十幾具破爛的尸體,正隨著輕風微微地晃動。
被揪出來的倒霉蛋不得不再交出幾個銀幣,實在拿不出的,立刻就會挨上一頓毒打。
兩個守衛走向了隊尾,其中一個看一個鎮民不順眼,直接一口濃痰吐在了他的臉上。
守衛們肆無忌憚的嘲笑,鎮民們的頭低的更低了。
“唐頓?”格策下意識地退后了兩步,哀求的看向了唐頓。
“別怕,待會兒把錢給他就行,什么都別說。”唐頓掏出了五個銀幣,塞到格策手中。
距離太近了,不過十米,守衛們整天干這個,眼睛太尖了,一下子就盯上了唐頓。
“背包里放的都是什么?”滿臉胡渣的守衛用皮鞭捅了捅格策的背包。
“是吃的和衣服。”格策完全忘了唐頓的叮囑,他根本不開竅,守衛問話,是為了要錢,所以乖乖地遞上銀幣就好,結果這一句老實的回答,直接讓守衛動粗。
胡渣守衛抬腿,狠狠地踹在了格策身上,將他蹬翻在地,隨后跟近,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頓猛踹。
鎮民們見怪不怪,毆打第一次來礦山的自由民,是例行娛樂,除了是守衛們喜歡虐人意外,還是為了讓新人們懂規矩,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格策的慘叫格外刺耳,他雙手抱著腦袋,卷縮在地上,就像一條無助的青蟲。
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鎮民們都移開了視線,他們沒資格管,也管不了,廢話的話,還會惹火燒身。
“打夠了,就停手吧!”唐頓看不下去了,他想起了十三歲那年,自己第一次來匕首礦山,當時的守衛并沒有因為他年紀小就網開一面,反而打的更狠,最后搶走了他身上全部的十九枚銀幣。
那是妹妹伊蓮偷偷地塞進背包的,如果礦山伙食不好,想讓哥哥買一些吃的。
“呦,快看,這里有一個熱心的少年呀。”短發守衛調侃著,突然抬腿,蹬向了唐頓的肚子,“你還有閑心關心別人嗎?”
唐頓閃身,躲過了守衛的毆打。
“呵,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人敢鬧事了,今天又來了一個膽子肥的。”短發守衛話音還沒落,其他守衛已經丟下身邊的鎮民,圍攏了過來,有幾個甚至拔出了長劍。
礦山的規矩很簡單,看到不聽話的,就立刻給予暴力鎮壓,讓他們明白,誰才是礦山的主人。
“你不是有錢幫助別人嗎?今天拿不出十個金幣,就別想進礦山。”胡渣守衛是這支十人守衛隊的隊長,說話間,給了部下們一個‘動手’的眼神。
話音未落,守衛們已經獰笑著撲向了唐頓,隊長的話,不過是讓這小子放松警惕罷了,以往遇到這種事,直接就是一頓毒打,然后拿走他的每一件行李,扒成光豬,丟進礦山。
“都別搶,他的皮甲歸我了。”
“我要那雙長筒靴!”
守衛們肆無忌憚,已經開始瓜分唐頓的東西了。
唐頓可不是初來乍到的菜鳥,早熟悉他們的行事風格了,在短發守衛撲來的一瞬間,他就抓著帶子,將背包狠狠地掄了出去。
砰,短發守衛被砸中鼻梁,噴著鼻血摔在了地上。
唐頓快步退后,避免被圍殺,手中的背包掄成了風車圓,阻止他們靠近。
一個守衛靠近唐頓,不等動手,就被軍靴踹在了膝蓋上,直接正面趴地,摔的七葷八素。
“一起上,揍死這小子。”胡渣隊長要氣瘋了,拔出長劍,跑了過來,一記劈砍。
唐頓側步躲開,順勢一腳踹在了隊長的腰部,讓他踉蹌后退。
鎮民們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敢和礦山守衛動手,愣了一下后,趕緊匆忙后退,深怕被波及。
格策躺在地上,疼的爬不起來。
唐頓不想暴露底牌,所以沒有使用武技,全都是普通的干架打法,不過對付這些不是魔能者的一般守衛,足夠了。
“宰了他!”短發守衛怒急,揮舞著長劍,是真的要殺了唐頓,反正事后往礦洞里一扔,就說被洞穴大蛇吃掉了,誰也沒轍。
扔掉背包的唐頓不再后退,主攻迎上,右手抓住短發守衛的手腕,左手握拳,朝著他的右腋窩兇猛錘擊。
短發守衛慘嚎著,再也拿不住長劍,脫手掉下。
另一個守衛揮劍殺到,砍向唐頓的右臂,要廢掉他。
唐頓順手抓住劍柄,就是一記上撩,格擋開守衛的劍刃后,將長劍平放,當做木板抽在了他的臉上。
砰,守衛滿嘴的牙齒都要被打爛了,打著旋兒,倒在地上。
唐頓提膝猛撞,短發護衛腹部受到重擊,吐了一口胃酸,彎著腰,飛跌出去,撞開了兩個同伴。
胡渣隊長殺到,可是兩次交手后,他就在唐頓的打擊下,雙手握著長劍,苦苦支撐,不斷的后退。
“快去喊人呀!”胡渣隊長發出了凄厲的大吼,要嚇尿了,每一次劍鋒劃過,帶出的勁風,他都覺得會斬掉自己的腦袋。
哨塔上的衛兵們嘻嘻哈哈,等著看同伴們收拾那個不知死活的少年,結果不到十幾個呼吸,就發現不妙了,守衛們居然大半被打的躺在了地上,于是趕緊吹響了號角。
鎮民們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和氣的少年如此兇猛,不過隨著礦山大門打開,一隊頂盔貫甲,帶著重劍和長弓的守衛出現,他們趕緊跪在了地上。
“全部跪下!”一個中年大漢咆哮,“不然我就下令放箭了。”
守衛們搭箭,拉開了長弓,瞄準了唐頓。
唐頓突然發力,崩飛了胡渣隊長的長劍后,跨步前沖,一腳將他踹翻,然后將劍尖抵在了他的眼窩上。
“不要殺我。”胡渣隊長求饒。
“放開他,不然射死你。”中隊長大怒,“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來鬧事?”
“收黑錢打人也就算了,殺人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唐頓冷哼,“我們是自由民,不是奴隸。”
“做不做奴隸,可由不得你,快把他放開。”中隊長很不耐煩,只要沒了人質,他立刻就會下令,把這家伙射成篩子。
唐頓知道說什么都白搭了,這些守衛無法無天慣了,根本不在乎自由民的小命,在這里,他們就是律法。
格策嚇尿了,看著那些殺氣四溢的守衛,根本不敢和唐頓扯上關系,也完全忘記了唐頓是因為幫他說話才被盯上的,這個初次離家的少年,大哭著,在地上攀爬。
“廢物一只,把他拖走。”中隊長朝著格策吐了一口口水,打量唐頓,“你現在服軟,還來得及。”
“我叫唐頓,我相信有人和你提過。”離開礦山是不行的,唐頓不想做流民和強盜,那就只能硬上了,用拳頭打出一條活路。
“嗯?你來自晨霧鎮?”中隊長神色微變,前幾天團長吩咐過各個隊長,讓他們收拾一個叫唐頓的自由民,可是大家找了幾天,都沒有發現這個人。
“對。”唐頓在試探,如果對方承認,就說明李斯特已經做好了布置,不過他顯然得到了一個糟糕的答案。
“進去吧!”中隊長揮了揮手,部下們收起了長弓。
“中隊長,不能放過他呀,兄弟們都被打了。”胡渣隊長剛喊了一句,就被唐頓用劍身抽在臉上,拍暈了過去。
隨手拋掉染著鼻血的長劍,唐頓撿起背包,走向了礦山大門。
“有膽識,希望五天后,你還能這么硬氣。”中隊長在唐頓擦身而過的時候,獰笑著低語了一聲。
鎮民們不明白,為什么唐頓還要進去,以守衛們的風格,肯定是要在礦場中整死他的。
“李斯特是為了得到撕裂龍牙,或許還包括空間裝備和靈魂坐騎,所以他們最近不會殺我,而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對付我,逼迫我說出關于它們的秘密。”唐頓的大腦疾速思考,如何才能破局。
看著唐頓無視了守衛們陰狠的目光,挺直脊背,絲毫無懼地從他們身旁走過,中隊長皺起了眉頭,這家伙就是個硬茬子,這次的任務,似乎要多花費一些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