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人類,就連獸人代表看向了茱莉葉的目光,也都充滿了羨慕嫉妒恨,隨后變成了濃濃的殺意。
在場的無一不是貴族,屬于權利階層,執掌著他人的命運,一個女仆,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玩物,是不喜歡便可以賤賣、可以隨手弄死、可以賞賜給一個奴隸的物品,甚至貴族們愿意,可以把她嫁給一條狗,讓她在狗窩中度過一生……
就是這樣一個地位卑賤、被主人蹂躪了還得賠笑的女奴,居然看到了秘境的入口,做到了貴族們做不到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如果不是唐頓這個主人惹不起,他們早絞死茱莉葉了。
這是一種共識,因為貴族階級會天然的聯壓那些想要爬上來的家伙。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臣服,跪在地上,舔我的靴子!”
別說茱莉葉的卓越天份,單是現在的實力,就能清晰地察覺到四周那些敵意,她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心底已經發誓,要讓所有輕視她的家伙付出代價。
“除了唐頓,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是敵人!”
一想到唐頓,茱莉葉的心臟又是一跳,看著站在他旁邊的夏蘿,難受的心痛,為什么自己就得不到他的愛意?
“嗯?”
正要走向入口的海因里希突然回頭,看向了茱莉葉,接著愕然了,他不明白這個漂亮的女孩身上,為什么會有一股熟悉的靈魂波動。
沒有絲毫遲疑,海因里希的雙眼氤氳出了紫色的光芒,神目如電,查看女仆的靈魂!
似乎有所察覺,茱莉葉看向了海因里希。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狗,警惕之意明顯。
“怎么可能?”
海因里希下意識的踏前了一步,不過依靠強大的意志,不止忍住了,還有數條計劃瞬間涌入了腦海。
作為人群中最矚目的人物,海因里希的動作一舉一動都被人們悄悄地關注著。不僅李察和狼王看向了茱莉葉,就連已經走出好遠的伍德都轉回了頭,可是什么異狀都沒有發現。
“也就是漂亮一點,天賦非常卓越罷了!”
狼王撇嘴。
“哈哈,有趣!”
海因里希搖頭失笑,原來如此,茱莉葉剛才情緒波動,所以靈魂透露出的是最本源的情感波動,這才讓他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怎么了?”
帝蘭雪不關心茱莉葉。她擔心的是唐頓。
“沒事,剛剛想到了一個可以陰邪神一把的計劃!”
海因里希轉身離開。
“似乎有些像?”
帝蘭雪才不會被這種說辭轉移掉注意力,別人看著海因里希的時候,因為他權勢滔天,榮耀滿身,再加上英俊瀟灑,實力冠絕天下,很多人其實只是掃了一眼。根本不敢直視,但是獅子姬不同。通過真實之眼,她看到海因里希和茱莉葉的眉宇間,似乎有些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眼睛,女仆的除了多一絲秀氣和嫵媚外,那不服輸的眼神。真的很像!
“該死,秘境的入口到底在哪?”
大部分的代表什么都看不到,郁悶的無以復加,煩躁的咒罵著。
“不是入口,而是一塊巨大的石碑。伍德他們就站在前面!”
納爾遜公爵為人謙和,解釋了一句。
“石碑?”
代表們愕然,努力睜大了眼睛,還是一無所獲。
在伊蓮的面前,是一座高達上百丈的石碑,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就像一座天堂之門般矗立在那里,上面有凍結的厚厚冰層,不知道在這里,飲盡了多少的風雪!
“哼,有什么值得驕傲的,看到了石碑,只是第一步,你們要讀懂上面的真髓,才能進入秘境!”
熊人王子抱著雙手,等著看這些所謂的人類天才們吃癟。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伊蓮悄悄地拉了拉唐頓的袖子。
“哦,沒什么!”
唐頓抬頭,回過了神來,他在回味剛才登山時感受到的那股靈魂波動,其中蘊含的奧秘,似乎是某種鍛煉靈魂的神奇秘法,因為他的靈魂壯大了,和兩位靈魂體的聯系,比之前更加緊密。
“唐頓公爵,你能看到嗎?”
熊人王子調侃,也讓很多人的目光掃了過來,打量他,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他出丑。
“看到什么?”
唐頓疑惑。
“秘境的入口呀!”
熊人王子激動了,他迫切的想證明這個什么新星是一條雜魚。
“你說是那塊巨大的石碑?”
唐頓用下巴點了點是石碑的方向。
“哎,我就說嘛,唐頓怎么可能看不到?”
“就是,那可是帝蘭雪認為的傳奇之下第一人!”
“這些獸人簡直笑死人了,問誰不好,非去挑釁唐頓,吃癟了吧?”
一些人類代表看到唐頓讓獸人碰了一鼻子灰的,覺得與有榮焉,很開心,可還有一些巴不得他丟臉的,很失望。
“胡桃呢?”
唐頓蹙眉,這種地方肯定不安全,怎么能讓胡桃亂跑。
“在那呢!”
伊蓮指了一下。
“欸?還沒釣上來吖?要釣多久吖,好無聊吖!”
釣魚很磨練脾性,唐頓都耐不住性子,就更別提一刻都閑不下來的小胡桃了,只是看了一會兒,她就坐不住了。
“運氣的好的話,大概兩、三十年吧?”
獸翁笑的滿臉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像一朵菊花似的,小蘿莉的純真和可愛,很討他的喜愛。
“啊?好久吖,不陪你玩了,我去看看那個大石碑是什么東西!”
胡桃滿臉失望,說完,便施展舞空術飛向了石碑。
“呃!”
看到小胡桃明顯圍著一個東西轉著圈圈。似乎在讀什么,雙方的代表們無語了,自己連一個小孩子都比不過呀,還有一些蘿莉控目露貪婪淫邪的神色,不過很快又收斂了。
“可惡,好想弄死唐頓。把這個小蘿莉搶到手呀!”
有幼女控在心底咒罵。
巴喬不廢話了,還有那些年輕的貴族們,都憋著一股勁解讀石碑,渴望超過海因里希一行,第一個進入秘境,那樣絕對揚名立萬!
“唐頓,咱們比一比?”
泰西封發出了邀請,他崇拜尊敬唐頓,所以才更加想擊敗他。來證明自身的價值。
唐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由于大部分人都絞盡腦汁的破解碑文,所以現場氛圍有些沉悶。
“你怎么不進去?”
帝蘭雪不認為這種東西能夠難住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翻了一個白眼,自己當然是在等她,不過他知道獅子姬是一個情感笨蛋,也沒有憤怒,反而有些小欣喜,他就喜歡這種純潔到像一束百合花的女孩!
“你怎么不進去?”
看到帝蘭雪沉默,海因里希不想讓交談陷入尷尬。便開口詢問,同樣。他不認為這塊破石碑可以難住她。
獅子姬搖了搖頭,強忍住了瞄一眼唐頓的沖動,這里是巨獸之王的墓葬之地,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危險,她想和他一起進去。
“好吧,那就再等等!”
海因里希的唇角溢出了一抹笑容。他以為是獅子姬喜歡和自己獨處在冰海上欣賞風雪的這些時光,于是一向鎮定自若哪怕面對著深淵大君主都沒有絲毫情緒波瀾的他,心臟第一次跳的很快。
“快看那個小女孩!”
有獸人驚呼出聲,惹得海因里希不快,狠狠地瞪了過去。
喊話的獸人可是大元帥。即便如此,也直接一口鮮血噴出,踉蹌的后退了幾步,滿臉驚駭地看著海因里希,差點肝膽俱裂。
沒人注意到這一幕,因為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小胡桃身上,看到她張開了雙手,低頭看著什么,然后一只腳落下,一只腳抬起,像玩跳房子游戲的朝著上面蹦跳著。
“她不會找到了進入秘境的路吧?”
“怎么可能,只是在玩游戲吧?別忘了她會舞空術!”
“不像呀,這動作明顯是在登臺階!”
一幫人抬著頭,傻乎乎地看著胡桃,要不是攝于唐頓的威望,他們早逼著她說出答案了。
“喂,這個門里面是什么地方?”
胡桃突然停下腳步,背著雙手轉身,朝著李察喊了一聲。
嘩然聲四起,這一次沒有人再懷疑了,這些青年才俊想破頭都沒能破解的碑文,被一個小蘿莉毫無壓力的解開了。
還有一些人不信邪,看向了李察。
“秘境!”
李察吐出了兩個讓人倍受打擊的字!
“哦?”
胡桃神色一喜,探身就往里瞅。
“遭了,胡桃……”
唐頓喊得太晚了,沒心沒肺的胡桃一下子便消失在空氣中,顯然是踏入了秘境。
“該死!”
咒罵了一聲的唐頓,看向了石碑。
“別擔心,我去陪著她!”
茱莉葉說完,突然拔腿狂奔,猶如踩著一條并不存在的天梯,斜線而上,接著一頭撞進了門內。
“不是吧?這個女仆又做到了?”
“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女仆都能做到這種地步?那我這個被家族稱贊的天才算什么?”
“嘁,肯定是唐頓裝逼呀,為了面子,找了一個厲害的魔能者做女仆,對,一定是簽訂了靈魂契約,讓她不得不屈服!”
人類代表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于是各種猜測和自我安慰脫口而出。
“別扯了,你沒看到那個女仆看唐頓的目光嗎?完全就是愛意,而且我可以發誓,她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靈魂契約枷鎖!”
一個精通靈魂學識的代表對唐頓印象不錯,因此替他辯解。
“真是自甘墮落呀,這么卓越的天分,去哪個家族都會受到重用,為什么要在唐頓那里做一個女奴?”
代表們痛心疾首,其實他們最想說的是,我怎么就沒有這樣的運氣?讓一個漂亮又強悍的女人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賣命。
代表中有看不到天梯的倒霉蛋,此時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個個面帶興奮的狂奔,想要沿著胡桃和茱莉葉離開的軌跡進入秘境。
其他人也反映了過來,拔腿狂奔,尤其是看到最先的那幾個踩著無法看到的臺階臨空而上,更加瘋狂了。
他們的想法很不錯,只是圣山的意志太無情,眨眼間,最先的那一個在胡桃消失的地方撲了個空,重重地摔了下來。
一片慘叫哀嚎,一片人仰馬翻。
帝蘭雪好看的黛眉一簇,抬腿前行,幾步后,便進入了秘境之中。
海因里希緊隨其后。
獸人代表們齊刷刷的倒抽涼氣,就連一向自傲的李察和狼王都勃然色變了,這種隨意,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原來每個人看到的入口都不一樣呀!”
跌落的代表們談起,看不到,就進不去。
“夏蘿!”
唐頓看向了賢狼,一個茱莉葉,他根本不放心。
“放心吧,我會把胡桃帶回來的!”
夏蘿點了點頭,走進秘境,同樣輕松自如。
“哥哥,別擔心,胡桃很厲害的!”
伊蓮安慰唐頓,她其實也讀懂了碑文,有資格進入,只是想陪著哥哥。
“嗯!”
唐頓看向了碑文,大概是因為心緒不寧的緣故,石碑上,立刻溢出了濃郁的殺伐之氣,隨后有一支鋪天蓋地的軍團沖鋒而出,戰意震天。
唐頓的胸口如遭雷擊,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他知道自己心態失守了,于是趕緊深吸了一口氣,運用圣天使像冥想法,平心靜氣。
軍團呼嘯而過,穿過了唐頓的身體,隨即和邪神軍撞在了一起,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正經歷一次圣戰,然后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奔向敵陣,和邪神軍廝殺在一起,在鮮血飛濺中,在死亡彌漫中,在兩軍的對壘中,以一個小兵的身份,經歷了這一切。
戰爭在繼續,小兵贏得過勝利,也遭遇過潰敗,他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次數,都夠得上拿一枚最榮耀的金冠樹庭勛章。
在戰地醫院中,愛情來了,接著短短的三個月后,愛情又走了,不是牧師女孩不愛他,而是死在了一次邪神軍的突襲中。
小兵戰斗的更加瘋狂了,他的戰功越來越厚,他的勛章越來越多,可是他再也快樂不起來。
舊的戰友走了,新的戰友又來了,漸漸的,他不再去記他們的名字,那樣就不會在他們死亡的時候,悲傷成河,終于有一天,他發現自己麻木了,原來是經歷過太多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