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巨響,銀刀金劍撞在一起,銀刀呼嘯著向天上飛去,金劍卻僅僅往下沉了三尺,蔣哲雙手持劍,身形同樣閃電般向后飛退,瞬間竄出二十多丈遠,一蓬蓬冰針噼啪作響著擊向高臺之上,化作一堆細碎的冰屑。
就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二人的距離已經拉開五六十丈之遠。
水生左手飛快地摸出一張白色符篆,激發開來拍在腰間,空出的右手向遠處遙遙一招,銀刀呼嘯著從遠處飛來。
隨著一團白光從符篆中飛出,鉆入水生體內,水生的法力似乎隨著符篆中發出的白光在緩緩增長,手中的銀刀同樣在漲長,片刻間化作丈許,右臂用力一揮,一刀斬出,一道十丈長的銀亮刀影刷地一下飛出百丈之外,眨眼即到,其速如電。
感受到刀影的迅捷,蔣哲雙目中精光四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大吼一聲,雙手高舉闊劍,同樣斬出一劍,劍影雖不如刀影迅捷,其中蘊含的力道卻比刀影要厚重許多。
“轟”的一聲,刀影、劍影在數十丈高空準確無誤地撞在一起,各自潰散開來。
看到劍影輕松擊潰刀影,申屠洪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身畔的呂清扭頭望了一眼申屠洪,淡淡一笑,說道:“蘇倫法力雖然沒有完全恢復,符篆之道卻越來越是精湛。”
“符篆終究是輔助之道,對他進階元嬰境界又有什么幫助。”申屠洪輕嘆一聲。
話音未落,場上的水生手腕輕抖,刷刷刷刷,眨眼間斬出十數道刀影,隨后,右臂一揚。手中的銀刀脫手飛出,跟在刀影之后向蔣哲飛去。與此同時,向前一步踏出。白光閃過,身影已到了二十丈之外。
法力一催。一團白色光影從體內竄出,雙手中白光閃爍,各自凝出一枚白中帶青的四尺長冰矛,冷哼一聲,雙手向前同時一摔,兩枚短矛閃電般飛出,撞向蔣哲。
蔣哲對呼嘯作響的漫天刀影和冰矛仿若未見。自顧自地舞動手中金劍,隨著動作,身周十丈之內漸漸被一團金色劍光覆蓋,漫天劍影縱橫
刀光劍影交相撞擊。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場外的一眾金丹期修士早已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水生使出這么多花梢無用的東西在做什么,無論是刀影、符篆、還是冰矛,似乎在蔣哲的金劍之下都占不到絲毫便宜,就連那枚實實在在的銀刀都被金劍一次次擋了回去。
相對于前面六場爭斗之間變幻無常的法術和法寶。這二人的爭斗可謂是乏味之極,就如同凡人武者在戰斗一般。
場上唯一的亮點,就是水生的移動速度,忽而至左,忽而至右。詭異迅捷,幾次移動之后,離著蔣哲已經越來越近。
被金劍撞飛的銀刀再次落在了水生手中。
這一次,水生并沒有祭出銀刀,也沒有斬出刀影攻敵,反而單手持刀,把法力往銀刀中瘋狂灌注,一步跨出,身影再次和蔣哲拉近距離。
眼見著銀刀開始劇烈顫抖,水生繼續向前跨出一步,二人間的距離已不足十丈,冷哼一聲:“再嘗蘇某一刀試試。”
說話間,手中銀刀向空中一拋,銀刀嗡嗡作響,呼嘯著斬下,帶起一股冷冽的寒意。
前面幾十次刀劍相擊,水生根本沒有使出力道,每次都是淺嘗輒止,和金劍輕輕碰觸,似乎害怕金劍會斬斷銀刀,看到水生再次祭出銀刀,蔣哲嘴角邊閃過一絲輕蔑之意,不退反進,雙手持劍,向上一撩,金劍迎著空中的銀刀而去。
“當”的一聲巨響,銀刀金劍兩相交擊,空中蕩起一團金銀兩色光芒,一股透骨的奇寒之意順著劍身飛快地鉆入蔣哲雙臂之間,蔣哲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丹田中的真氣仿佛被凍結一般瞬間凝滯不出,手中金劍拿捏不穩,遠遠摔落在高臺一側,金光一閃,沒入堅硬的青石地面中不見。
這一次,水生祭出的銀刀卻沒有飛到天上去,反而靜靜懸浮在蔣哲頭頂不遠處。
水生雙手抱臂,面無表情地望向蔣哲。
蔣哲霎那間心如死灰,體內法力凝滯,此時此刻,只要水生一個念頭,銀刀就會把自己斬成兩斷,不敢猶豫,沖著水生拱手施了一禮,澀聲說道:“多謝蘇師兄手下留情。”
場外,東門煜輕撫短須,目光中露出嘉許之色,申屠洪臉上亦浮出一絲笑意,車姓老嫗目光中卻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水生躬身沖著平臺北側的四名元嬰修士施了一禮,神色自若地轉過身來,縱身向高臺下飛去,空中的銀刀清鳴一聲,跟在水生身后,化作一道銀光沒入水生袖中不見。
無論是催使法寶的速度還是法寶中蘊含的力道,水生都要強過蔣哲許多,若非場外坐著四名元嬰修士和一百多名金丹期修士,對付蔣哲這種連手中法寶都不舍得祭出之人,只怕是片刻間就能要了對方小命。之所以使出符篆、冰矛等無用之物,不但是迷惑蔣哲,更是做給場外的其它修士來看,蘇倫本人可沒有如此神力,體內的陰煞之氣也不可能隔著法寶輕松擊敗對手。
場外先是寂靜一片,緊跟著,傳來嗡嗡響聲。
“恭喜蘇師兄恢復法力,想必此次能夠輕易奪得名額。”布日固德臉上強自擠出一絲笑容,生硬地說道。
“蘇倫”能夠進入第二輪,說明,自已前進的道路上又多了一個強力對手,任誰心中都不會太舒服。
另外有幾道不善的目光同樣望了過來,水生卻仿如未見。
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同樣是金丹后期修士對戰金丹中期修士,兩名金丹后期修士實力強勁,爭斗起來根本沒有任何懸念,輕松獲勝。
第十場比賽,阿爾古麗遇到了那名身材瘦小的灰袍老者,頓飯功夫不到,就敗在老者手中,那名老者竟然同時祭出了五件各不相同的法寶,逼得阿爾古麗手忙腳亂,無所適從,也讓水生大開眼界,對那名輕描淡寫一般獲勝的老者多看了兩眼。
阿爾古麗雖然懊惱,卻也敗得心服口服,據說,這名綽號“八臂靈猿”的老者,甚至能同時操縱八件屬性不同的法寶。
最后一場比賽,余曼同樣輕松進入了第二輪,與之較技的那名年輕修士,也不知道是法力不濟還是有意相讓,一上場就被余曼妖媚的身姿迷的暈三倒四魂不守舍,盞茶功夫已敗下陣來。
第一輪過后,十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中有七人進入第二輪,另外五名金丹中期修士實力也都不弱。
看看天色已晚,呂清宣布第二輪較技放在第二天舉行。
一眾金丹期修士被四名元嬰修士全部帶到了西極峰峰頂,參加第二輪爭奪的十二名修士被單獨請進了一間大殿,其它金丹期修士則被安排到了另外的場所。
隨著大殿禁制緩緩激發,水生心中不由一緊,看這大殿中禁制之強,只怕使出烏鴉的那招劍式,也難以闖得出去,暗自猜測東門煜此舉是何意,其它修士臉上同樣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布日固德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掃了一眼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大殿,指著一處角落說道:“蘇師兄,我二人不如就在這里歇息一番如何?”
大殿中空空如也,唯獨那個角落里并排放置著四張寬大的玉案,水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抬腿向那處角落走去,沒想到眼前灰光一閃,那名綽號“八臂靈猿”的賈姓老者像只猴子一般竄到了其中的一張玉案之上,身后,那名身高丈二的麻衣大漢倒拖銀斧跟了上去,路過水生身邊時,沖著水生和布日固德二人一陣嘿嘿傻笑。
阿爾古麗敗在老者手中,如今老者又當著眾人的面和自己爭奪玉案,布日固德心頭不由涌起一股怒意,面色一沉,冷聲說道:“賈師兄這是何意?”
老者看也不看布日固德一眼,和身往玉案之上一躺,四肢緩緩伸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幾個呵欠,目光望向殿頂,仿佛是在回答布日固德,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做人哪,就是難,有了吃喝又想著富貴,有了富貴,又想著長生不老,能夠長生不老,每日里還得睜大了眼睛提防著身邊人是不是口是心非,會不會騙自己害自己,說不定一句話得罪了哪路神仙,就會有人在背后使絆子,下黑手,照我說,躺著比坐著舒服,坐著比站著舒服,有睡就睡,有吃就吃!”
不知所云地胡說八道一通,再次打了個呵欠,緩緩閉上雙睛。
麻衣大漢大步走到玉案之前,左右觀望了一番,揮動手中巨斧朝著面前玉案砸去,“砰、砰”兩聲,兩張玉案碎成片片,大漢扭頭沖著面色鐵青的布日固德和水生嘿嘿一笑,走到剩下的一張空玉案前,把巨斧靠在玉案之上,手腳并用,爬了上去,隨后,翻了個身,學著灰袍老者的樣子,臉面朝天,伸了伸懶腰。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