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師的話,弟子飛升天界之前,九州還算安寧!”
水生恭恭敬敬地答道。
明明玉虛真人就在眼前,神識掃過,他卻仿佛不存在一般,這種虛化法體的神通可謂是高深之極,心中油然生出敬佩之意。
“既然你能從人界飛升天界,無需多問,這玉鼎門相必是沒有斷了香火,也不枉本座當年一番心血!”
玉虛真人打量著水生,神情中多了幾分親切和欣慰之色,問道:“對了,你如何會出現在此處,又為何會和吞天老兒以命相搏!”
水生伸手搔了搔頭皮,苦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弟子當日在這蠻荒之境中進階......沒想到,這吞天老祖一路追來,逃無可逃,只得一戰!”
聽完水生的一番言語,玉虛真人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眉頭緊鎖,望了望四周的狼籍一片,沉聲說道:“本座原本是想到靈霧城走上一遭的,現在看來,是要重新考慮一下該如何和吞天老兒打交道了,走吧,你我先離開這里再說!”
“是!”
水生袍袖一揚,一道青光從袖中飛出,通天舟嗡嗡作響著化作十余丈長。
“祖師請!”
水生恭敬地說道。
玉虛真人也不客氣,點點頭,腳步一抬,飛身落在了舟頭之上。
水生緊隨其后。
“敢問祖師。我們現下去哪里?”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
玉虛真人說罷,目光掃過舟中三間靜室,大步向正中靜室走去。
一道法決擊出〃天舟青光大放,沖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水生打量了一番四周圍狼藉一片的地面,心中一陣后怕。
這番死里逃生可謂是險之又險,若非玉虛真人恰巧從此經過,自己恐怕是兇多吉少。
“你這法軀修煉的還算結實,不過。身為一名人族修士,和妖族如此近身搏殺〈是一件不智之事,本座和吞天老兒昔日也曾打過幾次交道,他的妖軀之強少有人及,這次或許是和血天老魔的爭斗中有了傷勢。損耗了法力,否則的話,你即便有太陰昊元石護身,也不可能堅持如此長的時間!”
玉虛真人的聲音從靜室之中傳出,不客氣地說道。
水生微微一愣,嘴角邊浮出一絲苦笑,說道:“回祖師的話,弟子若不是靠著法軀結實一些,這次只怕是早已亡命■到這金仙境界的強者,實在是沒有好的辦法可用!”
“你的劍道神通呢?如果本座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有一套飛劍的吧!”
“弟子是有一套飛劍。不過,其中的一枚飛劍當日被玉骨魔君隨手奪去,另一枚飛劍,又被血天魔君的化血魔焰污穢,弟子擔心這飛劍祭出后尚未布出襟,就被吞天老兒一一收走♀才沒有動用襟。”
“法寶再好,也是供人使用之物。你這次若是先用襟之道和吞天老兒斗上一番,拼上法寶全毀把他擊成重傷,也不致于落入無路可走的危境。我人族修士素來力弱,在這天界之所以能夠與妖族、魔族爭鋒,靠的就是法寶和陣法之道,本座這次死里逃生,同樣靠的是襟,飛劍毀損大半,卻也逼得東陽、玉骨二人重傷遁走,否則的話,別說修為跌落,壽元大減,就連老命都丟在了紫竹林!”
玉虛真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聽到最后一句,水生心中卻是一顫,原本以為玉虛真人口中的“療傷”指的是讓自己療傷,沒想到指的是他自己,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說,祖師竟然也有傷勢在身?”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玉虛真人緩緩說道:“沒錯,若非本座舍棄了事先祭煉好的一具黃巾力士分身,此時就不是重傷這么簡單,否則的話,方才直接出手把吞天老兒驅開就是,何須讓你來自救?”
聽聞此語,水生先是一怔,隨后,心頭卻是涌起一股暖流,訥訥地說道:“多謝祖師!”
玉虛真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來厲,僅僅因為看穿了自己的人族身份,就冒著奇險來出手相助,幸虧吞天老祖不知道他已重傷在身,被他的名頭所驚走,否則的話,二者只怕是都有握。
除了貼身肉搏,他并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吞天老祖化身的巨蟒,可是那巨蟒吃過一次虧,又豈會再讓他近身?
“傻小子,這有什么好謝的!既然你是玉鼎門弟子,就應該知道本座是什么樣的性格,說起來,本座還要多謝你呢,若不是你在銀光城外不顧生死沖著修羅族大軍一番殺戮,本座還未必會下決心提前和修羅族硬碰,你可知道,當時本座正在修煉緊要關頭,卻始終無法突破功法瓶頸,正是那幾場大戰,讓本座的御劍之道更上層樓!”
“這......祖師謬贊了,弟子當日之所以沖著修羅族大軍動手,只是想尋找機會返回銀光城!”
水生苦笑道。
“你以地仙境界,能為了素昧平生的冷秋月和雷霸天激戰,又會為了一頭靈獸冒險踏入靈霧城,本座豈能看不穿你的本心?好了,閑話隨后再說,你把你對劍道的領悟和本座說上一說,讓本座來看一看,能不能讓你的御劍之道有所提高,東陽、玉骨二人重傷,焱姬卻并沒有多少大礙,隨時都會尋來,本座重傷在身,此時僅有逃命之力,是無法出手的,到時還要指望你來護身呢!”
聽聞此語,水生心中暗自一緊,看來,玉虛真人這傷勢著實不輕,沉吟著說道:“弟子手頭還有幾味靈藥,不知道能不能幫上祖師一二?”
“哦,說說看,你手中都有什么靈藥,到了我等這樣的境界,這天界之內已經沒有多少靈藥可用了!”
“這幾味靈藥原本是傲龍、虛日等吞天殿弟子為吞天老祖所尋覓,也許對祖師有些小小幫助呢!”
水生一邊言語,一邊從舟頭緩步向靜室中走去......
就在水生離開三個多時辰后,一艘百丈之長通體銀光燦燦的巨舟出現在了那片狼藉一片的廢墟之上。
一名身材嬌小滿頭珠翠相貌妖嬈的翠衫少婦站在舟頭,目光左右四顧。
婦人身后,十幾名男女修士站得筆直,最前方的一名金袍男子,赤發披肩,相貌英挺,赫然是剛剛從吞天老祖手中逃走沒多久的斷魂,以他的神通,面對這翠衫少婦,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涅。
“嘖嘖嘖,沒想到這姓周的小子還有如此神通,看來,吞天老兒是遇到了對手呢?”
翠衫少婦口中嘖嘖贊嘆,隨后,轉身把目光望向了斷魂,說道:“你確定這小子不是七曜魔君神魂附體,而且只有天仙境界的修為?”
女子聲音清脆悅耳,臉上掛著一抹甜甜嬌笑,斷魂卻是不敢直視其面容,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大人的話,確實如此,否則的話,屬下又豈能無恙?”
“這可難說,你也聽到了,那幾名妖修可是口口聲聲說血天道友死在了他手中!”
“大人明鑒,此事內里肯定另有蹊蹺,屬下遇到他時,血天大人還未隕落!”
斷魂愈加恭敬。
翠衫少婦美目之中秋波流轉,說道:“那好吧,你就和我詳細說說你是如何從他手中逃脫的!”
說罷,轉身向著舟中的一間靜室走去,背影裊裊婷婷。
斷魂眼神中卻露出幾分無奈,默默地跟在其身后。
待到二人一前一后步入靜室,舟頭之上的其它修士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神情各異,卻沒有一人開口言語。
通天舟直沖蠻荒深處而去,絲毫不掩飾透出的強大靈壓,一路之上,幾撥靠近飛舟的猛獸先后被舟中飛出的凌厲劍光擊殺。
直到十余天后,在經過一座地勢險峻靈氣濃郁的連綿群山時,飛舟才緩緩放慢了速度,隨后,一聲嘹亮的龍吟聲從飛舟之中傳出,盤踞在群山之中的諸多妖獸聽聞龍吟,一個個驚惶失措地竄出巢穴,落荒而逃。
飛舟一頭扎入一處群山環抱的濃濃霧海之中。
三個月后,另一艘通體雪白的飛舟從另一個方同疾馳而來,在霧海上空盤旋一周之后,同樣鉆入了霧海之中。
隨后的幾個月中,霧海之中不時響起轟隆隆的沉悶響聲,隨后,方圓數萬里內的天地原氣就會從四面八方撲來,浩浩蕩蕩地沖著霧海之中沖去。
這一日,幾十道遁光從霧海之中先后沖出,為首的,乃是一名三十出頭身材修長面皮白凈的青袍男子,四下打量了一番,駕起一道遁光沖著正北方向而去,其它幾十名男男女女緊隨其后。
直到遠遠地離開霧海十余萬里之后,青袍男子才放慢了遁光,落在了一處山巔之上。
其它修士頓時紛紛圍攏而來。
“辰風大人,我等就這么返回族中嗎?”
一名相貌粗豪的虬須大漢嗡聲問道。
青袍男子扭頭望了過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聽你的意思,還想回去理論一番,難道你沒看到傲龍和烏犴道友是如何神魂俱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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