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魔君有心再勸說幾句,看到同伴并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反而遁速越來越快,漸漸地化作了一道刺目藍光,消失在了天際頭,頓時無奈地搖搖頭。
面色一陣陣青紅不定,猶豫了片刻,口中不知道低聲嘟囔了一句什么,袍袖一揚,沖著地面上已然坍塌了半邊的土山一掌擊去。
地動山搖塵煙彌漫之中,土山徹底崩潰,地面之上卻多出了一個百丈之深幾十畝般大小的掌形大坑,一道道寬窄不一的裂縫向著四周飛速擴大。
如此一來,即使再有修士來到此處,卻已無法察覺到這里原本發生了什么,更不可能會察覺到這土山之中殘存的一絲絲微弱天罡煞氣。
玄火魔君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神情中似乎恢復了一絲自信,駕起一道遁光沖著冰月追了過去,經過那道葬身黑曇的壕溝時,同樣沖著壕溝擊出一掌。
水生自然不會知道,還會有人替自己掩飾這處激戰的痕跡,服下幾顆能夠快速恢復法力的漱溟丹后,靜心打坐了起來。
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卻是沖著天風戰舟源源不斷地撲來,漸漸地,整個天風戰舟已被一團五顏六色的靈光給包裹在了正中。
只看到一個五顏六色的巨大光團從天際頭緩緩飄過⌒長⌒風⌒文⌒學,w¤ww.cfw★x.n★et。
天風戰舟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一倍有多,就連方向似乎都稍稍有了改變,沖著西北而去。
“鐵頭兄,這個好像不是前往浮屠山的方向吧?”
舟頭之上。徐階眉頭一皺,詫異地問道。
“哦。是嗎,我看看!”
鐵頭同樣是神情詫異地嗡聲說道。一陣左顧右盼,點點頭,說道:“沒錯,是有一些偏差,這就轉過來吧!”
沖著舟中禁制揚手擊出幾道法決,飛舟龐大的舟身頓時變了個方向。
不過,這個方向反而偏差更大。
徐階面色不由一沉,正要再次提醒鐵頭,卻看到鐵頭沖其神神秘秘地擠了擠眼睛。口唇微動,傳音說道:“你也不想百花前輩此時再遇到強敵吧!”
“你什么意思?”
徐階面色頓變,同樣傳音過去。
“能有什么意思?你覺得再有強敵過來,我家大人和兩位前輩能不能像方才那般輕松滅敵?”
“這還用說,幾位大人法力都有損耗,自然是不能!”
“那不就得了,大人吩咐過,讓我們圍繞浮屠山四處轉悠,轉悠就是了嗎。何必大驚小怪呢?”
“這……這也太……這里離著浮屠山還有千萬里吧?”
“嘿嘿,百萬里千萬里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在浮屠山四周?”
鐵頭滿不在乎地嘿嘿一笑。
“你……好吧,既然這戰舟是鐵頭兄操縱。那就隨鐵頭兄的意思就是!”
徐階又豈是蠢笨之人,只要用心一想,就明白鐵頭這般做其實是大有好處的。水生三人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引誘那些“飛蛾”來撲火,而鐵頭這樣做。也只是把這“火”給放到了另一個地方,讓其有時間積蓄力量。變得更亮一些。
水生三人正在靜心打坐,自然不會知道這二人的心思。
何況,飛舟并沒有掉頭而回,只是向著一側偏差了一些,也只有飛出百萬里之外,他們也許才會發現一絲異常。
可就是這一偏差,卻讓尾隨飛舟而來的人平白添了許多疑惑和擔心,多跑一些冤枉路自然也是在所難免。
六天后,天風戰舟突然間停在了一處山脈上空。
“怎么停下了!”
徐階四下打量著周圍的地形,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此處靈氣濃郁,正好適合我家大人和兩位前輩靜養!”
鐵頭一臉正色地說道,下一刻,卻是身影一晃,沖著前方幾十里外一處被濃霧籠罩的山谷撲了過去,山谷之中突然間獸吼聲大作,一群上百只身軀如鹿卻生著虎首的妖物從山谷中咆哮著沖出。
鐵頭不躲不閃,迎著妖物撲了過去,嘿嘿一笑,體內骨骼一陣爆豆般的鳴響,身影扭曲變幻著化作一只墨綠色巨龜,小山般龐大的身軀,散發著冰寒刺骨的氣息。
一股狂暴的氣息頓時籠罩在了山谷上空,一眾妖物不由得悚然心驚,嚇得紛紛倒退,卻已晚了一步,巨龜閣樓般大小的猙獰頭顱猛然張開了利齒森森的血盆大口,一張一吸,一道墨綠色光霧飛出,化作一股颶風,卷起一眾妖物的身軀高高飛起,沖著巨龜的口中飛來。
這群妖物中最強的也只是一些七級、八級的妖獸,境界相差太遠,任其如何掙扎,卻哪里能夠脫困?
轉眼間,上百只妖物已被巨龜吞入腹中而去。
隨后,巨龜身影一晃,撲入了山谷之中,更加刺耳的獸吼聲旋即響起。
這處山谷之中潛藏的妖獸成千上萬,其中還有幾只相當于化神境界的妖獸。
徐階臉頰肌肉情不自禁地一陣抽搐,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妖物的世界原比人類簡單,尤其是對靈智未開的妖物來說,弱肉強食這條橫亙在所有生靈頭頂之上的生存法則就是它們的唯一行為準則,血腥和殺戮不需要任何理由,也無需任何華麗的謊言來做掩飾!
即使鐵頭已踏入了天仙境界,妖還是妖,會餓肚子,會忍不住地血腥殺戮。
正在感慨萬千,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間在身后響起:“兩位道友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閃閃呢!”
徐階心中不由一驚,扭頭望去,不知何時,水生已悄然站在了他身后,抬頭望天,目光落在天際頭一團不起眼的白色云朵之上。
緊跟著。百花夫人、靈隱禪師二人的身影也一前一后從靜室之中走出,出現在了飛舟甲板之上。
那團看似空無一物的白色云朵之上。突然間光影一閃,現出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的身影。
男子一身紫袍。滿面虬須,神情剽悍,即使靜靜地站在云朵之上沒有任何動作,也給人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
藍衫女子身材修長相貌秀麗,神情卻如同冰山一般沉靜。
二人手中各自握著一枚玉牌,玉牌之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正是玄火魔君和那名叫冰月的女子,而這兩枚玉牌分明是隱匿身影的寶物。
“冰火雙魔?”
看清二人的相貌,百花夫人面色不由一變。喃喃低語。
靈隱禪師皺紋密布的老臉上雖說看不出一絲感情,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忌憚之色,短短六天的時間,他體內法力并沒有完全恢復,而眼前的二人數萬年前已然在寒冥界內鼎鼎大名。
水生卻是神色自若,目光在二人身上臉上打了個轉,淡淡一笑,說道:“兩位道友跟在這飛舟之后半天了,有什么見教?”
玄火魔君滿面含笑地沖著水生拱手一禮。說道:“這位想必就是周道友吧,果然是天資上佳,我看道友這副身軀之強橫只怕……”
話語只說了一半,藍袍女子冰月卻是眉頭一皺。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言語,說道:“廢話這么多做什么?你我前來又不是和他攀交敘舊的!”
當著眾人的面被駁了面子,玄火魔君竟然沒有一絲不滿。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水生不由饒有興趣的盯著這玄火魔君多看了一眼。心中暗自一緊,此人雖然刻意掩飾著體內法力波動。可那股異樣的炙熱氣息卻是瞞不過水生,這種炙熱氣息除了在傾城身上感受過之外,水生并沒有在任何其它修士和妖、魔身上感受到過,似乎比黑炎魔火帶給他的威脅還要大上幾分。
藍衫女子冰月體內透出的冰寒氣息雖說讓他暗自忌憚,卻沒有這異火讓人感到不安,可這玄火魔君卻反而如此遷就對方,難道說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冰月的境界更高神通更強?
也不知道是這二人神通太強,還是身有異寶,他竟然無法看出這二人的境界高低。
正在胡思亂想,耳畔卻突然傳來百花夫人的傳音:“周兄要小心了,這二人早在數萬年前已然赫赫有名,兩界交融之時,他們也曾隨七曜魔君與赤融界群修惡戰!”
“哦,這二人難道是兩名上階魔君?”
水生詫異地傳音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只聽說這二人是一對夫婦,擅長聯手合擊之術!”
百花夫人的聲音中滿是忌憚之意。
“姓周的,乖乖交出碎星圣劍和七曜大人的寶藏,今日饒爾等一條性命,否則的話,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未等水生多問上兩句,冰月已是不耐煩地厲聲說道。
聽聞此語,水生不怒反笑,乜斜了冰月一眼,雙眉一挑,說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有把握取了周某的性命,為何還要跟在周某身后轉悠了半天,也罷,周某正想看看如何被人殺死!”
話音未落,袍袖一抖,三十六枚天罡劍從袖中魚游而出,化作三十六道黑色光絲一閃不見。
下一刻,三十六枚丈許長短的飛劍卻已沖著玄火、冰月齊刷刷斬削而去,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無論是玄火、冰月還是百花夫人、靈隱禪師和徐階,誰也沒想到水生說打就打,而且激發一眾飛劍的速度如此之快。
與此同時,飛舟兩側突然間銀光大放,弓弦聲方起,上百桿銀色長矛已在同一時間疾射而出,同樣沖著玄火、冰月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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