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厚厚的石門之上突然間靈光閃爍,軋軋的響聲中,緩緩向內打開。,
靜室門中,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袍老者,頭戴金冠,面容紅潤,須眉雪白,雙目細長,不怒自威,一圈圈淡淡的灰霧在其身周盤旋不定。
老者身后還跟著另一名五十出頭的銀袍老者。
這名銀袍老者身材瘦小,滿面皺紋,雙目精光四射,尖尖的嘴巴上長著稀疏的花白胡子,神情木然,手中把玩著一枚淡銀色的禁制令牌。
“吞天老祖?”
鐵頭上下打量著白袍老者,雙目微微一瞇,沉聲問道。
“正是老夫,怎么,兩位還住得慣嗎?”
白袍老者伸手輕撫長須,神情和藹地說道。
“還行吧,對我等修道者來說,住在哪里都是一樣,何況,這間靜室還坐落在一條靈脈之上。”
鐵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隨后把目光望向銀袍老者,咧嘴一笑,說道:“虛日兄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吩咐?”
“你倒是識趣的很,那好吧,把你們兩個的妖丹先交出來吧!”
虛日斜乜了一眼鐵頭,又瞥了一眼銀頸猿,聲音沙啞地說道。
“死老鼠!想要本圣的妖丹,那就來吧!”
銀頸猿說罷,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身周突然間金光大放,身軀在金光之中一陣劇烈漲縮,狂暴的靈力沖著四周飛卷而去。
他只不過是一名上階地仙,面對兩名金仙修士,根本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干脆心一橫,直接引動妖丹想要自爆開來。
鐵頭面色慘變。本能地法力一催,身周墨綠色光華一閃。背上背著的龜殼瞬間化作數丈寬闊,把整個身影都給遮擋了進去。
吞天老祖卻是右手一抬,輕描淡寫地沖著銀頸猿的肩頭之上一掌拍去。
白色掌影一閃,從銀頸猿肩頭沒入其體內不見,銀頸猿激凌凌打了個寒顫,身周金光一斂,體內法力仿佛被一股奇寒之力凍結了一般,瞬間凝滯,就連丹田之中劇烈漲縮的妖丹都頃刻間停止了漲縮。身軀更是莫名一軟,癱坐在了地面之上。
在這白色掌影閃過之時,鐵頭身周空間同樣是為之一緊,體內法力竟然無法流轉分毫。
“小家伙,你倒是性急,少了一顆妖丹,至少還可以活著,總比死了強吧?”
吞天老祖伸手輕撫長須,沖著銀頸猿淡淡一笑。
體內法力受制。就連自爆妖丹都無法做到,銀頸猿心中不由沉到了谷底,目中卻是兇光一閃,冷聲說道:“老家伙。你休要得意,想要拿本圣的性命來要挾我家主人,做你的千秋美夢去吧。除非你現在殺了本圣,否則的話。本圣寧愿死,也不會讓你陰謀得逞!”
“好了。閉嘴吧你,這兩位前輩只是嚇嚇你而已,你急什么?”
鐵頭突然扭頭沖著銀頸猿厲聲訓斥道。
隨后卻又是轉過身來,沖著眼前的兩名老者點頭哈腰地各自施了一禮,說道:“兩位前輩莫要和他一般見識,他蠢得很!不過,我二人體內的妖丹卻還真是不能動,最好也不要拿我二人的性命來要挾我家大人,實不相瞞,我家大人恩怨分明,一向最恨被人要挾,兩位前輩如果真的是這樣做了,恐怕反而是得不償失!”
“你在威脅老夫?”
虛日一對精光四射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鐵頭,嘴角邊浮出一抹冷笑。
“晚輩不敢!”
鐵頭陪著笑臉說道:“虛日前輩想必進階金仙境界不超過百年吧?而我家大人手中寶物眾多,連都天魔君和冰火雙魔這等狠角色都能斬殺,虛日前輩也是聰明之人,又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還不是威脅?沒錯,老夫暫時還不會去動那周小子,可取了你的妖丹,剝了你的龜殼卻還是手到擒來吧?”
虛日面色一冷。
鐵頭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惶之意,反而嘿嘿一笑,說道:“如果這樣做對前輩有利,前輩恐怕早就做了,何必又等到今天?兩位前輩都是心胸寬闊之人,不如這樣,放我等離開,這件事情就只當沒有發生過,晚輩保證不泄露一分一毫,這樣的話,無論是對兩位前輩,還是對我等幾人,都有好處,兩位前輩也不想為靈霧山一脈引來什么災禍吧!”
“哦,聽你的意思,你在那周小子面前還是很吃香的?”
吞天老祖饒有興趣地問道。
鐵頭連連點點頭,笑道:“前輩慧眼如炬,晚輩雖說法力不濟,平日里卻還忠心,如果晚輩把兩位前輩的交好之意帶給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想必會和兩位前輩盡釋前嫌,化干戈為玉帛!”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爾等三人這些年來殺了我靈霧山一族不少族眾,老夫又豈能坐視不理?老夫雖也有交好人族之意,卻也不能不顧族人的性命吧?這樣,你三人,我只放走一人回去報信,如果你家大人真想交好我族,那就帶著誠意過來好了!”
吞天老祖輕捻長須,沉吟著說道。
“這個嘛……不太合適吧?”
鐵頭伸手搔了搔光頭,苦笑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家大人一向護短,最容不得屬下被人欺凌傷害,如果僅放一人離開的話,反而不妥,以我家大人如今的神通,又豈會任人要挾?更何況,我等三人之所以出現在這青云秘境,全是為了這頭噬魂獸,而這事情的起因也不用晚輩多嘴,并不是我等有錯在先的!這樣,前輩大仁大量,送佛送上西,不如把我等三人以及那頭噬魂獸一并放走,徹底絕了我家大人的雷霆之怒!”
“嘖嘖嘖,沒想到你這看起來焉頭焉腦的家伙嘴巴倒是挺會說的!”
虛日上下打量著鐵頭,仿佛要重新認識一般,隨后,面色一冷,疾言厲色地說道:“你以為吞天兄說出的話能輕易更改嗎?爾等三人,只能放一個,那姓周的若是想要這頭噬魂獸,就拿碎星劍來換吧,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為了爾等的性命舍棄寶物?至于你說的雷霆之怒,哼,找不到老夫看他怎么怒去,若是他敢拿我銀光鼠一族的性命要挾,老夫就讓人族付出百倍的代價!”
聽聞此語,鐵頭先是一愣,隨后卻把目光望向了吞天老祖,說道:“吞天前輩確定要這么做?”
吞天老祖點點頭,大有深意地說道:“你可想好了,這說不定是唯一的活命機會,原本老夫還在考慮放何人離開,現在看來,你這小家伙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如果你同意的話,一些細節老夫自然會對你詳細交待的!”
“兩位前輩能夠修煉到如今的境界,也都是有大智慧之人,其實完全沒必要為了我等幾個小輩的性命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鐵頭訕笑著說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吞天老祖的神情。
吞天老祖未曾開口,虛日卻是眉頭一皺,不悅地說道:“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只不過是找個報信之人而已,誰都可以!”
說罷,瞥了一眼癱坐在地的銀頸猿。
銀頸猿一直在盯著吞天老祖和虛日上下觀望,目光閃爍,若有所思,神情安靜了許多,不再像方才那般驚懼和憤怒,看到虛日望了過來,嘴角邊卻是突然浮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鐵頭背對銀頸猿,自然是看不到銀頸猿的表情。聽到虛日的言語,再看到吞天老祖沒有出言反對,似乎是和虛日一樣的想法,心中不由暗自一沉,半天無語,沉默了片刻,卻又說道:“既然兩位前輩執意如此,晚輩也無話可說,這樣吧,在下的另一位同伴是一名女子,不如就放她前去報信好了!”
“你是說那條離火蟒吧?她不行,她體內的離火真焰甚合老夫的胃口,老夫正要取了她的妖丹一用呢?”
虛日神情冰冷地說道。
“你……”
鐵頭額頭之上突然間青筋爆起,伸手指著虛日,半天說不出話來,雙目之中如同要噴出火來。
“怎么,你不服?”
虛日嘴角邊浮出一抹譏笑,目光挑釁般地望向鐵頭。
鐵頭胸膛一陣起伏,眼神中的怒意卻漸漸消失不見,突然咧嘴一笑,自嘲般地說道:“前輩說笑了,晚輩如今已是階下之囚,還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你倒是識相!那好吧,你跪下來給我二人各自磕上三個響頭,今日就可以放你離開這青云秘境!”
虛日帶著幾分嘲諷地說道,嘴角邊的譏笑之色更濃!
鐵頭雙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頭,目光卻是從虛日臉上跳過,望向吞天老祖,說道:“敢問前輩,莫非也是這樣的打算!”
吞天老祖神情似笑非笑,卻是點了點頭。
“你這兩只死鼠臭蛇,爺爺還不走了呢,實話告訴你們知道,我家大人遲早會找上門來,你們兩個老匹夫若是敢動我三人一根毫毛,我家大人一定讓你們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鐵頭突然面色大變,怒目圓睜,指著二人跳腳大罵。
“是嗎?就怕你看不到這一幕了!”
虛日話音方落,袍袖一抖,金光一閃,“轟”的一聲,一團炙熱的金色烈焰頓時兜頭蓋臉地把鐵頭給裹在了正中。
烈焰噼啪燃燒,鐵頭卻是突然間安靜了下來,神情怪異地望向虛日,眨了眨睛睛,訥訥地說道:“你……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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