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中,一定有一項是天上掉餡餅。對于黃大喜來說,眼下的情況無異于天下掉下了餡餅。
忠義侯的二哥居然看上了自家的閨女,然后忠義侯還出動了開封府尹外加西廠核心成員一起來提親。這樣的事情黃大喜只在夢里獨自意淫過。
梁薪出手自然不會小氣,豐厚的聘禮讓黃大喜一陣天沒能把下巴合上去。媒婆與黃大喜訂好婚期之后梁薪他們這才離開,而在他們離開之后立刻有不少人提著禮物去恭喜黃大喜,其中就有天寶賭坊的老板馬林松。
回到梁府,梁薪原本還想多陪詩音兩天,但西廠王寶生傳來的一個消息讓梁薪不得不提早下江南去。
經過西廠的重重酷刑,外加江南西廠情報人員的不斷排查。最后終于確定那個替朱勔保管著蘇杭應奉局暗賬賬本的就是杭州富商云之霆的大女兒云飛煙。
云家在杭州擁有著最多的銀樓,整個杭州的銀樓生意幾乎他們云家幾乎占掉了一半,這里面不無朱勔的功勞。只是朱勔和云飛煙的關系一直都很隱秘,外人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確定了目標,那么遲了可能會生出變化,無奈之下梁薪只好帶著印江林與梁瑞一起先行趕往杭州,至于林沖則按原計劃走水路偷偷潛入杭州。
在去杭州之前,梁薪又通知了一下趙偲。趙偲似乎一直在等梁薪來通知他,聽聞可以出發了他立刻從屋里取了一個包裹走出門來。而隨著趙偲一起的還有趙凝萱。
“什么?郡主也一起去?不是王爺你一個人跟我們去嗎?”梁薪傻眼了,帶上一個趙偲他本來就夠頭疼了,再加上一個趙凝萱,梁薪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行事才好。
“怎么?你不希望我去?”趙凝萱冷冷地看著梁薪,那眼神中帶著的幽怨就好像秦香蓮在看陳世美一樣。
梁薪后背一冷,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早晨,客棧房內的旖旎。想到這個梁薪對趙凝萱瞬間沒有了抵抗力,只能點點頭訕笑道:“怎么可能呢,我是怕旅途顛簸累著了郡主而已。郡主愿意隨行,我求之不得呢。”
“求之不得?”趙偲一臉狐疑地看著梁薪,忍不住問了句:“為什么你會求之不得?”
“額……”梁薪愣了愣后白了趙偲一眼,心想客氣話你都聽不出來的嗎?
唐朝大詩人李白一句:“煙花三月下揚州”讓所有人認為三月是南下江南的最后時間。但是實際這臨近年底下江南,沿路白雪皚皚臘梅吐芳也是別有一番景致。
由于走的是陸路,所以梁薪特地安排了兩輛大馬車。在馬車里,梁薪將自己的計劃說給了趙偲和趙凝萱聽。
趙偲聽后立刻興奮地叫了一聲:“做家丁?這個好,夠刺激。本王直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做過家丁呢。”
梁薪對著趙偲翻了翻白眼,淡淡地說道:“是我去做家丁,與你無關。”
“無關?”趙偲瞪大眼睛一臉不忿:“怎么可能無關?這么好玩的事不帶本王一起怎么行?如果你不帶上本王,本王就把你的身份也捅出去。”
“來了。”梁薪心中微微一嘆,心道自己最擔心的事終于來了。這定王果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知道自己拗不過定王,梁薪只能選擇默認允許趙偲加入,然后他又轉而對趙凝萱說道:“郡主。你一個姑娘家不太方便參與到這些事情里面來,要不你……”
梁薪話還沒說完,趙凝萱冷冰冰的一句話直接將梁薪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我去做丫鬟。”
梁薪看著面前這一對極品父女頓感無言,心里升起濃濃的無力感和不安感,只希望這兩個人不會影響到自己這次的整個計劃吧。
在梁薪的計劃當中,混入云府做家丁是第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因為他朱勔被抓,各方勢力肯定將目光集中在了梁薪身上,所以梁薪想要不動聲響拿到蘇杭應奉局的暗賬賬本,最好的辦法就是混入云府做家丁,然后再慢慢查找。嗯,縱使要犧牲色相也無所謂。
如梁薪預想中一樣,朱勔被抓一事的確引起了各方反應。其中反應最大的自然就是遠在西北邊關的童貫以及汴京城內的蔡京。至于楊戩和宮中的人則安定很多,畢竟前者有梁薪照料著絕不會出任何問題,而后者每年只是那一份例行的孝敬,并沒有太多的參與到具體的事務當中去,所以無需擔憂。
西北邊軍。這是大宋軍隊中還有著戰斗力的少數幾支軍隊之一。在與西夏的常年對峙,偶爾摩擦當中,西北邊軍的士兵身上有著一股汴京禁軍沒有的彪悍氣息。
在主帥營帳里,童貫拿著剛剛自汴京傳來的書信,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過他眼神中閃過的一絲凝重卻讓營帳內的幾個人同時捕捉到。
其中一名高大的漢子走出來對童貫拱手道:“父親,出什么事了嗎?”
童貫抬起頭,淡淡的笑了笑。西北的風沙讓童貫看上去皮膚有些黝黑,常年的軍旅生涯使得童貫臉上全是一片堅毅之色。但是不可否認,從五官上看童貫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雖然童貫是一個太監,但他下巴卻長著幾縷稀疏的胡須,熟知童貫的人都知道,這幾縷胡須是他的寶貝。
既然童貫是太監,那他自然也不會有后繼子孫,剛剛站出來叫他父親的是他的義子之一,名喚童武。
童貫將書信擱到一旁,起身說道:“汴京之中最近出了一位大人物名叫梁薪,此人年紀輕輕,歲不及而立。但卻在短短數月之內立下數件大功深得皇上寵愛,如今已官至太子少保,得封忠義侯爵。”
“哼!皇上真不公平,父親你鎮守西北戰功赫赫,論功勞怎么也得是個鎮國公之類的吧。可如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都已經被封侯爵了,皇上還對父親一點表示都沒有。”童武忿忿不平地說道。
童文咳嗽兩聲道:“童武,你別瞎說。父親現在執掌樞密院,位列三公。比那梁薪不知道尊貴幾倍,父親心情天下,又豈是只執著于區區爵位之人。”
“童文說的話。”童貫微微一笑道:“爵位嘛,只要我等努力皇上自然不會吝嗇。他日若我等收復幽云十六州,即使是封王也不無可能。”
童貫說到這搖搖頭道:“我之所以提及此人,并非是因為其它,而是因為此人前不久與皇上一起微服南游,又恰逢皇上遇到朱勔假公濟私以權斂財,所以朱勔被皇上帶回了汴京處置。如今朱勔下落不明,恐怕皇上是要對蘇杭應奉局動手了。”
“對蘇杭應奉局動手?這可不妙。”說的人名叫王崇法,是童貫手下的心腹謀士之一。他一襲長衫,一副讀書人打扮。頜下留著漂亮的胡須,看上去還帶著那么一股仙風道骨的感覺。王崇法摸摸胡須道:“大人,這些年來朝廷每次都會拖欠我西北邊軍的軍費,如果蘇杭應奉局那邊支應著,今年我們西北邊軍的士兵可能還在穿單衣呢。
蘇杭應奉局與我們西北邊軍息息相關,如果蘇杭應奉局被端了,我們西北邊軍不止會少一條財路。同時……”
王崇法說到這里看了童貫一眼,童武忍不住著急問道:“同時什么啊?王先生,你每次都是這樣,一到關鍵的地方你就賣關子。”
“同時我也會有麻煩上身,是吧,先生?”童貫笑著問道,臉上一臉從容,似乎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王崇法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大人,當務之急我想我們應該立即派人去江南,以便應對。”
“嗯。”童貫點點頭,表示認可王崇法的說法。
童武立刻站出來抱拳道:“父親,我去。我雖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只要是死人,就一定不會來壞我們的事。”
童貫看了童武一眼,童文也站了出來說道:“父親,要不我也去吧。童武性子急,容易沖動,有我看著他父親大可放心。”
童貫看了童文一眼后點點頭道:“好,你們兩個就替為父到江南去走一趟。為父寫封書信,到了江南那邊自然會有人照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