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舅家的兒子,林健寶,他一直嫌自己工作不好,對咱媽一肚子意見,所以,見到咱們不待見也是正常的。”
聽著周蜜康的介紹,初夏唇角的笑意不受控制的綻放開來。
“有什么好高興的?”周蜜康納悶的看著小妻子,表示搞不明白對方的情緒是什么意思。
“沒,沒什么好高興的,只是覺得這名字娶的很有意思。”初夏壓低了聲音,“有個很出名的飲料叫健力寶,所以,我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喜感。”
“噢。”周蜜康應一聲,明白過來,小妻子說的應該是以后才會出來的飲料,所以,這個笑點應該只屬于小妻子的。
從家住的是一個四合院兒,從大門進來,左右有耳房,正對為正屋,院子很寬暢,有二百平米左右。
嘖嘖,這等拆遷的時候,得分多少套房子啊?某夏看到這場景的第一念頭就是這個感慨,心中甚至暗暗琢磨,過兩年她是不是應該跑京城去買幾套四合院兒,那以后可真就發發發了。
幾人一直進了大廳,才有人迎過來,是曾梅麗。
“我早就來等你們了……”曾梅麗沖幾人眨巴眨巴眼睛,壓低了聲音道,“昨晚上一家人不怎么愉快,今天情緒當然不太好,你們幾個,小心點兒。”
周蜜康和周喜康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繼續往里走,初夏就趕緊跟上,莫名的,就覺得好緊張。
她當然不在乎這家人對她的態度,但是,想到一會兒可能會面對比較刺激的場景,她就控制不住的緊張了。
廳也蠻大的,有七十多個平米,長方形,進門后兩邊坐滿了人,周蜜康和周喜康不往兩邊看,初夏自然也不會往兩邊看,不過,她能感覺到很多雙眼睛在她身上打轉兒,甚至,能感覺到,有那么兩雙眼睛看向她的時候,特別不友善。
走到廳的最頂頭,周蜜康把初夏一把扯到自己身邊,對著端坐的老頭老太太道:“姥姥姥爺過年好。”
“姥姥姥爺過年好。”初夏也趕緊道,其實她見過老兩口一次,而且,一看這位置就知道是誰,不過,她還是錯開時間等周蜜康打完招呼她再打招呼。
老爺子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分別從口袋里掏出紅包遞向初夏:“小蜜媳婦,這是我們的心意,收下吧。”老太太道。
初夏趕緊拒絕:“姥姥,我都這么大了,不用了,應該我們孝順您的。”
“這孩子,可真懂事兒了。”老太太笑著強行把紅包塞到初夏手里,“不管多大,在我們眼里都是孩子,再說了,你這是第一年結婚,哪有不拿紅包的道理?”
初夏趕緊道:“謝謝姥姥姥爺。”
“謝謝姥姥姥爺。”周蜜康也向老兩口道謝。
“這孩子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老太太笑著看向初夏,“他要是喜歡哪一個的時候,對他不好不要緊,要是對他喜歡的那個不好,他是絕對不讓的,看到沒,剛才我們和他說話他愛搭不理的,現在看我們給了他媳婦紅包了,接著變個人了。”
初夏不知道怎么接話好,就笑著不吱聲,心里卻暗道,這老太太,不是說和林艷秋關系還不錯嘛,說的這話,咋就聽著刺味兒那么大呢?
回頭卻又想起胖嬸和她說的,有些老人還是以前的老思想,最喜歡給新近門的新媳婦立規矩,大概,這位老太太也是這樣的?
又寒喧了幾句,老爺子就沖三人擺擺手:“去見過你們的舅舅舅媽,再和弟弟妹妹們說說話吧。”
“是。”應一聲,周蜜康拉著初夏往一邊兒走。
初夏還沒從這儀式的震驚中醒過來,她咋覺得又回到了舊社會呢?
比起來,周家的家境比林家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但周家,沒有半點兒這樣的規矩,反倒是林家,還完全沿襲以前的老規矩,說的好聽點兒是長幼有序,說的不好聽點兒,就是封建刻板。
只有一個兒子,林大舅和林大舅媽端坐在老頭老太太的下首,待三人打過招呼,淡淡的應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知道他們和林艷秋有芥蒂,初夏也不意外,反正她跟在周蜜康和周喜康身后,看他們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好了。
接下來,就是林家的一眾小輩兒了。
今天女兒們不用回門,外孫外孫女卻都回來拜年,所以,也算是一年當中聚的最齊的一天。
這些人,初夏可就是完全不認識了,她結婚的時候,小輩們參加的不多,長輩們大多都去了,時隔這么久,她基本上是一個也認不出來了。
周蜜康顯然是不打算讓她和每一個打招呼,就和周喜康一起沖一眾人點點頭,拉著她坐到了一個空桌,曾梅麗趕緊挪了過來。
“大哥三哥,你們真好運氣,我剛才來的時候,老頭老太太氣還沒消,對我都沒個笑模樣兒。”
“大過年的,為了什么事兒?”周喜康問道。
“還能為了什么,就是大舅和大舅媽的工作唄,還有大表哥的工作,好像是包著餃子,吵吵起來了,然后,舅媽一扔進了屋,年都不過了,老頭老太太給氣壞了,偏生的,舅舅和大表哥又向著舅媽,所以,老兩口是憋了一肚子火。
早上我們來的時候,舅舅舅媽做了飯一家人吃了,沒喊姥姥姥爺,這讓他們的火更是竄到了頭頂。
然后,我今天才發現,姜還是老的辣,眼看著拜年的小輩兒差不多都來了,老頭和老太太就宣布,他們做了一個決定,家里的產業不一定要留給兒子,接下來的幾年,誰表現最好,就把家產留給誰。
然后,還說要找律師寫遺囑,真到那一天的時候,哪個兒女孝順,哪個兒女不孝順,全由他們口頭說出,律師填空。
他們這么說了,舅舅舅媽當然就急了,表示他們是兒子,有繼承權,女兒們是沒有繼承權的。
老頭老太就說,這事兒他們自己說了算,誰也沒有規定家產就一定是兒子的,年都不讓他們好好過,憑什么要把家產給兒子?
老太太還說,房產證上的名字是她和老爺子的,舅舅一家要是再這么鬧騰,她就有權把他們從家里趕出去。
看老頭老太說的是真的,舅舅舅媽就握了,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卻已經不敢和姥姥姥爺頂嘴。
然后,大表哥蹦了,他說家里就他這么一個孫子,要是爺爺奶奶真打算把家產給女兒們,那他以生的孩子就隨母姓,讓林家絕了根兒。
姥姥姥爺一聽這話,當然就更火大了,說他要真敢那樣做,他們就在遺囑上注明,哪個外孫女愿意讓孩子隨林家姓,就可以分得更多的家產。
總之,叨叨來叨叨去,最后是大表哥服了軟,所以,他臉色臭的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的錢。
對了,聽說他喜歡上了咱們市副市長的女兒,正狠追著呢,哎,真是不明白,林家咋出了他這樣的男人?”
曾梅麗說的時候,初夏一直在掐著手指頭算帳,那個大舅是老大,林艷秋是二姨,其實是家里的老三,周喜康今年已經年近三十,那么,這個大表哥的年紀應該在三十歲開外,這個年代,這個年齡,有可能沒結婚嗎?
似乎看出初夏的疑問,曾梅麗小聲對她道:“林健寶結過婚,不過,女的在結婚前的三天,跟人家跑了,然后,他就一直只談戀愛不結婚,大舅大舅媽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去。”
“噢噢。”初夏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沒感覺自己快被戳成個蜂窩煤了?”曾梅麗小聲問道。
初夏點點頭:“差不多,我奇怪的是,他們為什么不過來說話在,只用眼刀子飛我,我又沒欠他們錢,好怕怕的說。”
“他們倒是想過來打招呼,可是三哥坐這兒,他們敢嗎?”曾梅麗邊說邊撇嘴,“這些人啊,就是這樣,欺軟怕硬,最惡心了。”
根本連誰是誰都不知道,初夏沒有發話的權力,就聳聳肩膀,把身子往周蜜康身邊歪了歪,不讓那些人對著她的臉蛋飛刀子。
“大舅家是一男一女,林健寶你們已經見過了,還有一個大姐林健英嫁了出去,要初三才能回來,健英姐性格還是不錯的,我挺喜歡她的。
我們家只有我一個,你已經知道了,三姨家是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分別叫齊花,齊蘭和齊強。
四姨家是三個女兒,分別叫李愛梅,李愛芳,李愛美,這些人當中,我沒有一個是合得來的,一個個都小雞肚腸。
我估計,除了大姐林健英,其他人你也不怎么合得來,尤其是三姨家的齊花和齊蘭,你絕對不會喜歡的。
因為他們竟然打著譜嫁給三哥,現在你把她們的夢想破滅了,她們當然恨你,所以,你應該感覺到有人的眼神不善了吧?”
“近親哎?”
初夏的眼睛瞪的滴溜圓兒,看得周蜜康嘴角直抽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