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親衛旅那邊一定急得很,只是不敢來問。”趙進輕松的對牛金寶笑道,這等話大家接不得,就只是跟著笑。
開過這個玩笑,趙進又是下令說道:“把吉香喊道這邊來。”
沒過多久吉香就是來到,和趙進判斷的一樣,吉香滿臉焦急神情,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趙進沒有當面點破,只是笑著說道:“大香,你現在揀選親衛旅第一團會騎馬的士兵,去戰場上收攏官軍的馬匹,記得有傷的不要,要能騎的!”
對趙進的命令,吉香有些懵懂不過隨即又是興奮起來,打馬回去安排了,趙進沉吟一下,對身邊說道:“鐵甲騎兵出二十騎,去追上騎士第一團,讓他們回來,其余各連繼續追擊!”
命令下達,不過圍著趙進的護衛和親衛都有些弄不懂了,這時正是追擊殺敵的好時機,怎么能把沖擊力和機動力最強的騎士第一團調回來,派出鐵甲騎士倒是容易理解,現在戰場上仍在廝殺,派精銳過去傳令最為穩妥。
騎士第一團從出擊到回返不過半個時辰前后,可大部分人已經人馬浴血,養精蓄銳的鐵騎沖入潰逃的大隊人群中,根本就談不上戰斗,只是單方面的血洗和屠殺,騎兵在大旗附近列隊稍息,急忙的喂馬和休整,但每個人臉上都有意猶未盡的神情,這剛來了勁頭就被召回,不知道主將要做什么。
這邊騎士第一團回返,那邊親衛旅第一團收攏馬匹也結束了,官軍騎兵逃得快,沒有留下太多馬匹,加上幾次篩選抽調,會騎馬,甚至騎在馬上不掉下來的親衛旅軍士并不多,但這邊已經從營盤內牽出了備用的馬匹。
“騎士第一團,教導旅鐵甲騎兵隊,親衛旅兩個連,由吉香統率,立刻向天津開拔,占領天津城外的漕運碼頭,守住那邊的糧倉,保住糧倉,我們就可以再進一步,保不住一切休提。”趙進朗聲下令。
方才對趙進安排糊涂的那些人到這時才恍然大悟,趙家軍的大營設在臨清,糧草也由那邊進行轉運,但河府這邊只有運河一線被趙家軍控制,其余各處還是官府的地盤,糧道不穩,越向北去轉運所需的時日就越久,為求萬全,只有取得控制天津的存糧才有可能繼續前進。
“現在出,糧草補給天津漕運碼頭上肯定都有,去那邊補充,沿途不要殺敵戀戰,保住漕運碼頭,大軍隨后就到,大香,看你了!”趙進肅聲說道。
吉香的焦急不解煙消云散,興奮的滿臉漲紅,在馬背上大聲答應說道:“請將主放心,屬下若拿不下天津漕運碼頭,愿意提頭來見!”
“戲文上的東西少講,拿不到就把他們燒了,咱們到這里已經足夠!”趙進肅聲回了句,吉香在馬上又是抱拳致意,轉頭開始吆喝騎士第一團和鐵甲騎兵隊以及親衛旅抽調出來的人。
每個人臉上都有興奮的神情,這一仗準備的太隆重,但結束的太快,只看到炮兵摧枯拉朽的收拾官軍,大家都沒吃飽,更別說殺個痛快,很多人都在心里念叨,眼看著進爺就要打下京城做皇帝,自家還沒立什么功勞,這以后可怎么辦,沒曾想剛才念叨沒有功勞,這就給過來了。
吉香在那里稍微遲疑了下,卻招呼人將望臺挪到了前面,然后爬了上去,吆喝說道:“都別出聲,聽老子講!”
在戰場上吉香這種不管不顧的性子格外受人喜歡,下面立刻是鴉雀無聲,吉香扯著嗓子大喊道:“這次去要輕裝前進,殺人的家什拿著,多余的都丟下,披甲的除了頭盔和胸甲前半之外,都給我脫了!”
吉香邊說,邊開始解下自己的鎧甲,那些被他調集起來的人都是照做,只聽到鎧甲落地聲音響成一片,好像鑼聲亂響,看著下面照做,吉香咧嘴笑了笑,又是吆喝說道:“親衛旅的,去那邊把官軍的旗都撿過來,其余的整隊喂馬,咱們餓肚子不要緊,坐騎可要吃硬料。”
沒多久,那邊的旗幟就撿了回來,相比于沒剩下多少的旗幟,拿起來又麻煩,又不方便武器用的旗幟被丟的滿地都是,但有不少旗桿斷折,只能這么拿著。
吉香已經下了望臺,在那邊翻身上馬,轉頭喊道:“大哥,這些鐵甲要麻煩你收拾了!”
說完之后,吉香揮舞手中長刀,騎兵各隊呼喝跟上,只看到煙塵滾滾,大隊向著天津那邊而去。
剛才吉香在這邊的表現可以說很不規矩,不過趙進一直含笑看著,吉香身上毛病不少,可論起輕捷剽悍卻是兄弟們里第一,這種性子能打奇襲硬仗,用在這拿下天津儲糧的戰役中最為合適。
到了這個時候,視野中已經看不太到趙家軍的旅團連隊,因為都在四處追擊剿殺官軍,趙進笑著說道:“咱們進城去!”
在趙家軍大旗周圍響起一陣歡呼,只是這歡呼聲音不大,能派出去的兵馬都已經派出殺敵了。
在靜海縣城的方向,六磅炮及以上口徑的重炮都沒辦法上城墻坍塌的斜坡,但三磅炮可以,學丁和臨時抓來的俘虜將護城河填埋一段,然后將崩塌的城墻弄成更容易上的斜坡,用粗繩鏈接炮架,上面拽下面推,幾門三磅炮被弄到城頭,炮口朝向城內。
不過這個威壓城內的措施目前還用不上,李五都很快傳回了城內的消息,靜海縣城內已經大亂,先期逃入城中的官軍和本城的地痞無賴開始燒殺搶掠,想要趁著兵荒馬亂的時候瘋狂一番。
“沿街清剿,不必顧忌百姓平民,只管殺過去!”趙進的命令簡單干脆。
在趙家軍的追擊下,城外的各部官軍都是四散奔逃,沒有什么人敢朝著城內跑了,看趙家軍這火炮威力,想要敲開城池實在簡單,這區區的靜海縣城怎么能護住人,可已經跑進城內的人和外面隔著城墻,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還以為是安全的,等趙家軍從各處城門賭進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靜海縣城算是富庶地方,但畢竟只是縣治的規模,一個連的方隊足可以塞滿街道,宿州團就這么把團隊打散,順便讓火炮團支援來一磅和二磅的輕炮,就這么沿街推動前行,遇到亂軍,火銃射擊,長矛戳刺,或者火炮裝上霰彈直接轟過去。
一條一條街,一個個宅院房屋,挨個的清理過去,只是殺人鎮壓的話,其實不怎么難,任誰也沒想到趙家軍是粗暴直接的做法,也就是半個時辰不到,靜海縣城滿城安靜,各處都已經被堵死,無處可逃,趙家軍殺氣森森,沒有空子可鉆,無論是外來的逃兵還是本城的暴民,都只是死路一條。
連被救的靜海百姓都嚇怕了,這些賊軍是殺神嗎?那些敗兵地痞都已經丟下武器投降了,他們還是這么砍瓜切菜的清理過去,這滿地是血,這血腥氣要什么時候才能散去?這些提心吊膽的百姓卻沒有見到城外的模樣,以靜海縣城為中心,方圓幾里的范圍內,處處皆是死傷,近十萬兵馬逃散近半數,其余的或死或降,死傷已經將周圍的地面都染紅了,運河里都全是淹死的尸體
趙進沒有讓自己的部隊追擊太遠,目前這樣的擊潰對趙家軍來說已經足夠了,匯集在這邊的各路官軍或許會在十里二十里外收攏起來大部分兵馬,但今天全力應對都已經被摧枯拉朽的打垮,收攏起來又有什么用處?官軍最精銳的騎兵已經被打的元氣大傷,中軍的骨干營頭也被火炮轟垮,那官軍還剩下什么?
官軍即便還有三萬四萬,但對于趙家軍毫無威脅,對朝廷和官府卻是負擔,還會肆無忌憚的洗掠禍害地方,這一正一反,對趙家軍大有好處。
當戰斗結束的時候,戰場山已經沒什么重傷員了,被火炮轟打波及之下的官軍上下即便是重傷,再拖過一兩個時辰之后也沒了生氣,剩下的都是在投降過程中的輕傷員,簡單包扎甚至不用包扎,這些人被集中起來,會同城內的俘虜以及民壯,開始清掃城內城外的戰場,尸都要在城外焚燒后掩埋,運河里的浮尸也要撈起處置。
一天沒參加戰斗的趙家楸學丁連隊和兩個親衛連隊入城進行最后的肅清,由城內的吏目差役帶領,挨家挨戶的詢問,對有可能藏匿官軍的地方進行搜查,防止任何隱患。
直到這個時候,靜海縣城內的士紳父老們才反應過來,自家擔驚受怕到現在,可這徐州來的反賊始終沒有燒殺搶掠,甚至連攤派物資都沒有,所作所為盡管讓人懼怕,卻都是為靜海縣上下著想,而且這些日子大家也看到官軍是什么樣子,這徐州反賊看著比官軍都要像官軍,這才是真正的仁義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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