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縣車站翻新之后,從上海回曲縣就顯得方便多了。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基本上沒有什么大比賽了,趙庭華打算會到曲縣好好休息一下。
國內不少強大的職業選國賽之后,其他賽事仍舊在繼續著,他們雷霆戰隊沒有了其他戰隊的阻擾后基本上在國內橫掃,比賽更是從白天打到黑夜,從中國的南邊打到中國的北邊。
好不容易賽事有了一些間息,趙庭華就馬上買了一張回曲縣的票。
周嚴是基本上沒有什么時間回曲縣了,趙庭華自己就多奔波奔波。
從車站出來,大概步行個二十分鐘就到趙院了,一走進院子里馬上就聽見一個像機器人那樣卡尺卡尺的聲音。
院子里,一個可愛如小麻雀的女孩踩著機械腿帶著幾分小跑的過來,一看到趙庭華就往趙庭華懷里撲去,發出了一竄開心的笑聲。
“好像又長高啦?”趙庭華摸了摸果果的小腦袋欣慰的問道。
雙腿失去行動能力,但她的骨骼還在繼續成長,這對果果來說是好事。
她的雙腿復原手術醫生是建議等果果到十八歲后再做,畢竟是大手術,需要一個健康的體魄才能夠承受。
果果是幸運的,在孤兒院里其實很多像她這樣先天、后天缺失的孩子,這個社會有太多承擔不起孩子有缺失的家庭了,這就導致了很多的孤兒,很多的流浪孩,很多的乞丐,在沿海一帶興許看到的不多,但往內一些這種現象就嚴重了。
趙庭華自己就是一個典型的流浪孩,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爸媽是誰,在他心里這個趙院就是他的家,趙院長和果果就是他的親人,所以無論再忙碌他都會回到這里來。
“院長呢?”趙庭華問了一句。
“她在算賬目呢,她總抱怨自己老花眼看不清數字,計算也總會出錯……”果果拉著趙庭華的手,將他往屋子里帶。
“那我去幫她吧。”趙庭華說道。
趙庭華書讀的雖然不多,可對賬目這種東西天生就有著一種敏銳,就跟他游戲天賦一樣。
走入到屋子里,屋子看上去很于凈,可惜破舊使得他終究是讓人覺得住起來不是那么舒服,趙庭華一直想要把院子推掉翻新,給蓋上一個新的孤兒院,但趙院長不接受,院長希望趙庭華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的時間和金錢都用來還給孤兒院,孤兒院收養孩子和流浪孩不是為了這些孩子長大后回報,而是希望他們能夠像其他孩子一樣健健康康成長,能夠有他們自己的家庭,事業。
走到了院長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趙院長已經知道趙庭華要回來了,開了門,笑著說道:“你回來正好,幫我把這些賬目算一下,我得去隔壁縣接一個孩子……唉,父母車禍離世,親戚那邊又不愿意接納,可憐的娃娃。”
“哦,哦,好。”趙庭華還沒來得及跟院長說幾句話,趙婆婆就套上外套出門去了。
“哥哥,我幫你,我現在算術也很厲害了。”果果一副要打下手的模樣。
賬目這些也不算難,趙庭華大概看了一下,發現捐贈的名單之中有一個叫“梁飛”的人,不由的會心一笑。
梁飛其實是周嚴和趙庭華的化名,現在趙婆婆是拒絕兩人往孤兒院回錢了,兩人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弄了一個假身份,每個月還是回一些給趙婆婆,不說幫助曲縣以及周圍各大縣的孤兒,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小孩子終究需要營養,牛奶、肉、營養品都是錢。
“咦,這個無法登記是怎么回事?”趙庭華突然看到其中一個捐贈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有些捐贈者不想透露姓名,這個時候捐贈后面會寫著“匿名”。
可是,一筆錢捐贈,緊接著捐贈者是“???”這就特別奇怪了,反正趙庭華幫院長做了幾年賬目以后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啊,這個我知道”果果就差把自己手舉起來了,那開心的模樣……
“你說說看。”
“趙婆婆說了,假如捐錢的人所捐的數目過千,同時又的話,就不會直接顯示姓名了,也不會以匿名登記,這份秘密會保存在慈善基金會那邊。趙婆婆說某些富人會經常使用他們孩子的名義做慈善,但這樣做有些地方未必承認……”果果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樣啊。”趙庭華摸了摸下巴,笑著道,“看來是某個小朋友把自己過年積攢的一千多塊紅包錢都捐給孤兒院了,真是有個有愛心的小朋友。”
“嗯,嗯。”果果點了點頭。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啊,難道你也想幫院子管賬,做管家婆?”趙庭華開玩笑的說道。
果果一嘟嘴,幽幽的說道:“我聽趙婆婆說過這事呢,就是我很小時候和哥哥姐姐們大病一場那次,有人捐了錢,才讓我們幾個活了下來。”
趙庭華眉頭一鎖。
這事一直是趙庭華耿耿于懷的。
當年孤兒院可能因為衛生條件真的太差的原故,多半孩子都了怪病,到醫院,縣的醫院找不到原因,到市的醫院卻需要很高的醫藥費。
那個時候翼隊正好在國外打比賽,趙庭華回國后才知道了這件事,自己最心疼的果果也差點丟了性命,也是那場病后果果本來腿就不好,現在是徹底不能走路了,要靠機械腿來維持。
趙庭華當時照顧著的幾個弟弟都死在那場病上。
“你是說,當初突然有人捐了一大筆錢過來,那個人的登記也是這種問號?”趙庭華有些驚訝的問道。
“對啊。”
趙庭華心中一顫
趙庭華回國后從趙婆婆口中得知果果他們在市里醫藥費花費了有近萬,這在當初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趙庭華原本以為是趙婆婆找到了某個富人捐款資助,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捐贈的是一個未成年人。
以趙庭華的經驗來看,明星、公益者做慈善其中有很大部分是為了圖一個名,所以捐錢留名是一定的,尤其是這種萬數目的,而剛才果果也說了,某些富人以自己孩子名義做慈善,這種事情只會在慈善機構內部登記,不對外公開,那么富人給自己孩子鍍名的做法基本上不存在,也就說真有一個未成年人拿了萬出來送給了孤兒院?
腦子里就像有一個驚愕的東西一閃而過
趙庭華幾乎下意識的要認為這是某個人所為了,但是他又搖了搖頭。
假如真是那個家伙,他為什么不說?
不過,這件事已經繚繞在自己心里很久很久了,自己說什么也要把事情給查清楚來
上海電競奧運訓練基地
夕陽沉下,一抹艷麗的紅色在天邊格外醒目,印射著整個大上海的摩天大樓。
籃球場的板凳上,中場休息的余洛晟走到旁邊拿了自己毛巾把身上的汗抹了抹。
媽蛋,大羅那個死狗老是用胳膊肘撞自己,頂他個肺啊,打個籃球都這么不要臉。
“余洛晟。”穿著一套暖和粉藍色休閑運動款衣的夏雨梨在旁邊喚了一聲。
“叫我?”余洛晟指了下自己鼻子。
往常沒事,淺夢是不會喊自己名字的,她只會用眼神來告訴你,給本小姐過來
夏雨梨點了點頭。
“喲喲”
“嗷嗷嗷”
球場上那群單身狗頓時一陣鬼哭狼嚎的起哄。
余洛晟尷尬不已,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淺夢帶著余洛晟往小區的林道間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滿懷春意的姑娘即將向心愛的白馬王子遞上情書的劇情一樣,殘陽小道,孤男寡女,嘿嘿嘿嘿
“你把爭鋒賣了,是為了給周嚴和趙庭華所在的孤兒院那些生病的孩子?”淺夢根本沒有余洛晟腦海里想象的扭扭捏捏,開門見山的說道。
“呃……”余洛晟表情一僵,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你這個女人怎么知道這種事情的??
仔細那么一想,淺夢本職是白客,國家機密估計她都知道一些,自己這種小事情她隨便一查就能夠知道答案了。
好吧,這女人有些可怕,假如誰娶了她,去外面偷情開賓館身份證登記的事情她估計掐指一弄就曉得了,甚至還能夠調控手機、電腦的攝像頭監拍出來……
“差不多吧。”余洛晟苦笑的說道。
“為什么不讓趙庭華知道?”淺夢已經查過了,那個時候孤兒院正好出現了怪病,死了好幾個人,從余洛晟的這筆捐贈中活下來的人里面正好有趙庭華最呵護的小妹妹果果。
余洛晟沒有回答,只是咧咧嘴道:“我去打籃球。”
淺夢看著這個家伙,卻是道:“你是不是覺得勝之不武?”
余洛晟奇怪的看了一眼淺夢,沒說什么,繼續往籃球場走去了……媽的,說好的情書呢。
其實,除了這筆錢之外,淺夢還查到了其他一些更細節的東西,是關于余洛晟家庭那邊債務的事情,他用的是他妹妹的名義。
這就是他的處理方式吧,也是他對感情的一種很奇怪的態度。
或許在他眼里家庭矛盾就是家庭矛盾,假如這個矛盾是由錢來填塞解決,那么這些問題就不算解決。他把家庭債務還清,只是履行自己的義務,不需要父母為這個義務而消除對自己那“不務正業”的看法,他需要的是靠用自己的成就與真正的輝煌來告訴他們,自己選擇的路是對的
而同樣的,在趙庭華這邊……
理想就是理想,趙庭華罵的沒錯,他余洛晟就是路途上的一個沒骨氣的逃兵,趙庭華有理由對這份友誼懷恨在心,這個懷恨在心若不會因他的一筆化解孤兒院病情的錢而消散。
顯然他不完全是一個做了好事就要故意隱瞞自己往肚子里吞的爛好人,而只是一個感情高傲而擁有極強自尊心的
所以淺夢會說:勝之不武。
他覺得這樣得來的感情,勝之不武,因為他大可以用自己最高傲的姿態和最想要的姿態來重新獲得家庭、朋友的認可……
而且他離這步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