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蘇唐等人才緩步回到營地,沈從云等人感到奇怪,數次上去找,卻都被梅妃擋了回去,沈從云雖然壓根沒把梅妃當回事,但梅妃畢竟客人的侍女,身份并不比他低多少,不敢太莽撞
本來蘇唐和聞香是上去散心,隨便走一走,誰都沒想到,話趕話,居然聊了那么多,甚至對他們的未來,勾畫出了一幅不太清晰的藍圖。
這一天對蘇唐來說,意義是非常深遠的,顧姓老者在殘嶺呆了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著眼點足夠高,見識也足夠豐富,讓蘇唐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以前蘇唐叫一聲顧大師,有些調侃的成分,現在卻多出了幾分尊敬,與絕對實力無關,沒有今天的長談,將來他或許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顧姓老者并不笨,他感受了其中的變化,不過心情很復雜,有些無奈,也有些安慰。
第二天,隊伍繼續前行,深入螺角洲的,都是修行者,那三條鐵索沒什么難度,蘇唐等達到宗師境界的,更是簡單,直接飛過去就可以了,雖然宗師的御空能力不是很強大,也無法持久,但幾百米的距離還是沒問題的。
走到中午,隊伍停下臨時整頓休息,沈從云找了個機會,湊到蘇唐身邊,陪笑道:“蘇先生,怎么樣?螺角洲的景致還算不錯?”
“還好。”蘇唐頓了頓:“對了,老沈,和我聊聊天陽城。”
“蘇先生,你想知道些什么?”沈從云問道。
“就是隨便聊聊。”蘇唐道。
“好啊。”沈從云道,隨后便介紹起來。
螺角洲蘊涵的靈脈是八品,歷練之地的級別是三級,世間各地的靈脈,大都可以用九個品階三個級別來劃分,以前去過的一線峽、云水澤、豹子林等等,都不在品階之內,所以去那里歷練,大都是各門的弟子。
唯有桃花源的靈脈入了品階,是九品,歷練級別和螺角洲一樣,都是三級。
入了品階的歷練之地,誕生強大飛翼獸的幾率自然要大得多,修行界劃分的等級,就是一種標尺,比如說螺角洲,如果沒有宗師帶隊,普通流浪武士進入內圍肯定是九死一生的。
二級的歷練之地需要大宗師甚至大祖級的強者,一級的歷練之地,大祖以下的修行者根本不敢靠近。
蓬山、綠海、大光明湖還有其他一些地方,不在九品之內,屬于超品。
資源豐厚,意味著修行者眾多,也意味著局勢會更復雜。
紅葉城,是習家的地盤,飛鹿城,萬家說了算,而螺角洲外的天陽城,雖然魏家一家獨大,但城內還有十幾個修行家族,如果他們聯合起來,魏家也只能乖乖低頭,所以沈從云才敢跟魏家對著干,在天陽城,魏家不可能象習家和萬家那樣一手遮天。
潘樂和禮虹他們不敢招惹魏家,有自己的緣由,他們屬于外來者,所以受到各家族的排擠,出了事也不會有人幫,沈從云卻是土生土長的,沈家的本宗,在天陽城排名第三,有底氣。
沈從云講得很來勁、很豪邁,蘇唐知道有吹噓的成分,沒說什么,只是笑吟吟的聽著。
隊伍再次開拔,沈從云猶豫了一下,問道:“蘇先生,我們到底要找什么?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走?”
“你在螺角洲里見沒見過飛翼獸?”蘇唐反問道。
“當然見過。”沈從云道。
“我要找一條大魚,是鯉魚,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長,你見過么?”蘇唐道。
“災魚?”沈從云驚呼出聲。
“你見過?”蘇唐露出喜色。
“蘇先生,你也就是找到我了,換成別人,真未必能知道。”沈從云苦笑道:“那災魚害過無數生靈,而且和別的靈獸不一樣,別的靈獸居于山林中,有自己的地盤,按照我們的劃分,分為危險區、jǐng戒區和通行區。”
“最外面是通行區,靈獸不會搭理你,可以zìyóu通行,通行區內是jǐng戒區,進入jǐng戒區后,只是會引起靈獸的注意,小心一些不會有事,進入危險區,那就是逼著靈獸開打了。”沈從云續道:“災魚和別的靈獸不一樣,它到處亂竄,水域四通八達,今天在西邊,明天就跑到了東邊,簡直是把整個螺角洲都當成了自己的領地,見什么吃什么,食量又大,曾經有段時間,逼得天陽城的武士都不敢去螺角洲了。”
“這樣厲害?”蘇唐有些吃驚。
“何止是厲害”沈從云嘆道:“它從水中躍起,能跳得和這山峰一樣高,甚至能跳過去,它用尾巴拍起的浪花,能把一群斗士活活震死,那時候,逼得大家沒活路了,只能團結起來,和它拼命,不過。我沒親眼看到,幾十年前的事了。”
“最后怎么樣了?”蘇唐問道。
“最后災魚受到重創,逃走了。”沈從云道:“天陽城死了不少人,魏家的老太太,堂堂的大宗師,也被災魚咬掉了雙腿,幾乎變成了廢人。”
“我以前也不信,一條魚還能翻了天?后來我老爹讓我自己去碎石灘看,到了那我就不敢不信了,小山都被災魚轟塌了一半,巖層化作百米方圓的碎石灘,這要是換成rén,誰能經受得住那一下?
“但大家沒有白拼命,災魚受到重創,尾巴被毀掉,眼睛好像也瞎了一個,膽子變小了,外邊一有動靜,便會遠遠藏在水底,再不敢象以前那樣橫行了。”沈從云續道:“幾十年過去,災魚再沒有招惹人,慢慢被忘掉了,我原來是不知道的,前年有一次去蓮花峰附近找草藥,看到灘邊有兩只野豬在喝水,結果突然從水里竄出一只山一樣大的魚,一口便把兩只野豬吞掉,把我嚇壞了,回家問了老爹,才知道以前發生過這種事。”
“如果現在讓你去找,你能找到那條災魚么?”蘇唐問道。
“差不多。”沈從云咽了一口唾液,低聲道:“蘇先生,你真的要捕那條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