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瞞得我好苦”屈寶寶叫道:“尤其是你,老袁,太不仗義了枉我對你感恩戴德的,還以為全靠你才能幫我解決火晶的麻煩,誰想到啊,壓根不關你的事,這買賣還得看蘇兄弟的面子蘇兄弟,我沒說錯吧?呵呵呵”
“你看看你那嘴臉笑得真惡心”袁海龍嘆道:“屈寶寶,我就不信你以后沒有事情求到我,你等著……”
屈寶寶在插科打諢,袁海龍盡力配合,算是暫時讓氣氛變得松弛了,那勾爾多轉身走到一邊,坐了下去,不過他依然保持著面無表情。
“老屈,我有些不太明白,以前暗月城一直群龍無首,既然你這樣需要火晶,為什么不想辦法往暗月城派些人手?”蘇唐問道。
“我喜歡吃牛肉,但我不能因為這個,就在山上養它幾百頭牛。”屈寶寶笑道:“我還喜歡女人,可我能把九臺城里的女人都抓到山上來么?道理是一樣的,如果我真的派人去了暗月城,也站住了腳,接著就要經營驚濤城了,還得和周圍的沙城、博望城打交道,更要耗費心力維持這條商路,唉……我最怕麻煩的,真的這樣做,事情肯定會越來越多,我還哪有時間吃喝玩樂了?”
“呵呵……倒是有點道理。”蘇唐道。
“我一直和暗月城的陳家做生意,他們的價格很公道,我能接受,又何必去惹得一身腥呢?”屈寶寶道:“說起陳家,蘇兄弟,你得教訓丨教訓丨丁家了,氣量太狹隘沒錯,我以前確實一直把他們丁家排除在外,只和陳家做生意,但在商言商,現在陳家沒了,我想和他們做生意,就一定要難為我?草……要不是聽說你們千奇峰有兩位大祖鎮守,這一次丁一星那老家伙過來,我肯定讓他再也回不去暗月城”
“而且,我為什么和陳家做買賣?其實他們兩家的價格差不多,但陳家會做人啊,逢年過節,總會讓人給我送來禮物,雖然不值幾個錢,但多少是份心意。”屈寶寶續道:“我這幾年過壽,陳家肯定會派人過來,丁家的人呢?”
“丁一星只想著做買賣,在這些方面……確實做得不好。”蘇唐道,如果是自己或者雷怒、賀遠征等人有事情,丁一星大多會到場,可換成別人,丁一星就不太在意了,這些方面,做得遠不如計好好。或許和心中的危機意識有關,計好好和雷怒有舊怨,所以雖然進入了核心,但還是保持著戰戰兢兢,生怕出現差錯,而丁一星覺得大家已經成了自己人,沒必要太過講究,也就忽略了很多東西。
“買賣在很多時候,其實就是買賣人情,我為什么只要他的,不要你的?難道丁一星不會自己想想?”屈寶寶道。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勾爾多突然插道,他有些不耐煩了。
“是老袁找你。”屈寶寶向袁海龍使了個眼色。
袁海龍深吸一口氣,把當時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講了一遍:“爾多,幫幫我,我沒有和長生宗打過交道,只能靠你了。”
“有意思,你們袁家號稱耳目滿天下,這點小事情也要找我?”勾爾多淡淡說道。
“我……”袁海龍的神色顯得很尷尬。
“看樣子,你們袁家的內府之爭還沒有完啊。”勾爾多站了起來:“好吧,給我一段時間。”
“爾多,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屈寶寶急忙道。
“不了,我還有事。”勾爾多搖頭道,隨后看向蘇唐:“原來是蘇宗主,慕名久矣,今天才得一見,幸會幸會。”
“勾兄弟客氣了。”蘇唐道。
“怎么?你以前聽說過他?”屈寶寶好奇的問道。
“郝大少之死,要落在蘇宗主身上,我自然是聽說過了。”勾爾多道:“蘇宗主,我沒說錯吧?”
“呵呵……”蘇唐笑了笑,他沒有否認。
“爾多,蘇兄弟可是我們的朋友”屈寶寶感覺到有些不對了。
“放心,我當時接的任務是找出兇手的下落、名號,至于報仇么……郝家已經另請高明了。”勾爾多道:“蘇宗主在近段時間要小心一些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郝家請過來的,應該是毒心蕭孫,此人手段很高明,極為難纏,以蘇宗主的修為,自然不怕,但蘇宗主身邊的人……就生死難料了,毒心蕭孫最擅長的就是殺傷目標的親人、親信,然后設伏,稍有不慎,就會中了他的圈套
“知道了,多謝勾兄弟。”蘇唐的臉色變得嚴肅了。
“草,那郝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屈寶寶罵道:“居然敢對付蘇兄弟
蘇唐是千奇峰的宗主,已經答應為他解決火晶的問題,加上和袁海龍的關系很密切,屈寶寶自然把蘇唐當成了同一陣營的朋友。
“只能怪蘇兄弟心太軟了。”勾爾多淡淡說道:“象郝家這樣的修行世家,要么就不動,動就要斬草除根,否則遲早會成為禍患。”
“我當時只是一走一過,也沒想到他們能找到我啊。”蘇唐苦笑道。
“那郝家是怎么知道的?”袁海龍道。
“我剛才說過,郝家的任務是我接的。”勾爾多道。
“咳……”屈寶寶于咳一聲:“爾多,你真糊涂,怎么能接這種任務呢?
“當時,我也沒見過蘇宗主。”勾爾多道:“而且這個任務太過簡單,收益也不錯,我當然不會拒絕了。”
“很簡單?”蘇唐好奇的問道。
“是啊。”勾爾多道:“因為蘇宗主留下的活口太多了,譬如說,當時酒店內的兩個伙計都認得馬馳、姚志一幾個人,他們還聽到,馬馳和姚志一叫出了寶藍的名字,我又讓人去查寶藍,一天的時間就查出來了。”
屈寶寶和袁海龍對視了一眼,屈寶寶叫道:“爾多,我給你一個任務吧,查出那毒心蕭孫的下落,怎么樣?至于價格么,你說多少,我馬上給你,放心,沒別的意思,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手底下那幫人,都要吃要喝的,總不能讓他們白跑。”
“毒心蕭孫蹤跡一向隱秘,想找到他可不容易,何況……估計他現在已經混入了暗月城。”勾爾多看了蘇唐一眼:“等我找出些線索的時候再說吧。”
“也好。”屈寶寶道:“爾多,你要用些心,別的任務先不要接了。”
“放心吧。”勾爾多淡淡說道,隨后轉身向外走去。
蘇唐、袁海龍和屈寶寶也站起身,一直把勾爾多送到山莊外,看著勾爾多的身影消失在臺階下,屈寶寶用手在蘇唐的肩上拍了拍,笑道:“蘇兄弟,爾多已經接了這個任務,你就放心好了,除非那毒心蕭孫躲起來不見人,只要他露面,那肯定能找到他。”
“勾兄有這么厲害?”蘇唐有些半信半疑。
“何止是厲害”屈寶寶道:“他就是起步太晚了,如果能再招收些親信,經營個幾十年,恐怕袁家的生意都會被他搶光說起來……老袁啊,你們家到底在折騰什么?內府之爭都爭了幾十年了吧?還沒個結果?”
“所以,我不太喜歡回家。”袁海龍搖頭,臉上露出一抹凄色。
“這位勾兄的性格有些古怪。”蘇唐道。
“是有些怪,但心地很不錯的。”屈寶寶道:“愛花的男人,肯定是好人,就算有點壞心眼,也壞不到哪里去,我和他認識了七、八年,早品透他了,面冷心熱,要不然,他剛才也不會提醒你郝家請出毒心蕭孫了。”
“喜歡花的,就是好人?這叫什么道理?”袁海龍叫道:“我就不喜歡。
“我也沒說你是好人啊?你那人品,和爾多比差遠了。”屈寶寶用不屑一顧的口吻說道:“人是要慢慢品的,從各種細節里做出判斷,比如說我吧,我也喜歡花,后山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這代表我很多情;爾多只喜歡帝王茉莉,他家里的園子、書房的花盆,都是帝王茉莉,所以呢,證明他很專一。”
“歪理純粹是歪理”袁海龍大搖其頭。
“反正啊,我和爾多交朋友,是因為我很欣賞他,和你交朋友,是被逼無奈,別的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想吧。”
“你……”袁海龍又氣又笑。
“帝王茉莉……在什么時候開花?”蘇唐突然問道。
“都是在八月。”屈寶寶道:“怎么了?蘇兄弟也想養花了?感覺帝王茉莉這個名字很好聽?哈哈哈……你養不了的,這種花很嬌貴,每天都要花費一些時間侍候,花土于了不行,濕了也不行,太陽暴曬不行,沒太陽也不行,太費力氣了。你如果真想養些花,我給com推薦一種吧,沙城的沙菊,這東西天生賤命,不管這么折騰,都能活下來的。”
“你別搗亂,以蘇兄弟的身份,自然要養帝王茉莉了,誰會喜歡那種沙菊?”袁海龍道。
“我就喜歡啊”屈寶寶道:“老袁啊老袁,你總是習慣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我能理解,花也要分等級么?能讓你賞心悅目就行了唄?”
蘇唐不說話了,用另一個世界的話說,那勾爾多應該是一個獨立情報機構的領導者,但成立這樣的組織、并保持運轉,會消耗天文數字的資源和人力,一個被上京薛家趕出門的弟子,怎么可能締造出這種成就?
所以,蘇唐不得不想到另一個問題,往生殿
如果,勾爾多加入往生殿,并成為往生殿內一個情報機構的負責人,那么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屈寶寶又給了一個線索,勾爾多喜歡帝王茉莉,而帝王茉莉在八月開花,難道說,勾爾多就是八月的人?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蘇唐不能肯定,世上喜歡花的人多了,再譬如說,他蘇唐就是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闖出一片天地,難道他也是往生殿的人不成
也許,那勾爾多有自己的經歷
接下來十幾天,勾爾多始終沒有露面,蘇唐、袁海龍和屈寶寶幾個人,一天到晚沒什么事做,閑得鬧心,只能靠聊天吹牛打發時光了,不過,蘇唐和袁海龍都沒有胡吹的毛病,都是那屈寶寶在是自彈自唱。
蘇唐的性格其實很隨和的,從沒有當場拆穿過屈寶寶,相同的一件事,屈寶寶口述的敵人數量總會增加,從三個、變成四個、又變成五個,袁海龍是聽不出來,而蘇唐的記憶里太好了,能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蘇唐也知道袁海龍的意思,如果他想從東南一隅中走出來,和聞香的飛鹿城連成一片,必須要和屈寶寶成為朋友,并得到屈寶寶的幫助,而且,屈寶寶雖然沒有七大世家那種顯赫的家世,但他是蓬山的內門弟子,而屈家也有一些人脈和實力,連那在蓬山大比中奪得第一的洪牛,看到屈寶寶也要叫一聲師兄。
一個月后,勾爾多終于又出現了,在山莊武士的帶領下,走進客廳,蘇唐和袁海龍、屈寶寶正在客廳中飲酒,還有幾個侍女在表演歌舞,屈寶寶看都面沉似水的勾爾多走進來,急忙站起身迎上去。
“你們出去吧。”屈寶寶對那幾個侍女說道,隨后看向勾爾多:“爾多,怎么用了這么久?”
“我同時查兩件事,花費的時間自然要多一些,何況長生宗距離這里太遠了,我能這么快回來,已經盡力了。”勾爾多道。
“回來就好。”屈寶寶道。
“蘇宗主,那毒心蕭孫的下落,我沒能查出來。”勾爾多的視線落在蘇唐身上:“不過,我在郝家那邊問出一件事情。”
“什么事?”蘇唐急忙問道。
“毒心蕭孫和郝家解約了。”勾爾多道:“當時,好像郝家的人罵了毒心蕭孫幾句,結果毒心蕭孫動了怒,把郝家那幾個人都殺掉了,現在么,不止是你要找他,郝家也要找他報仇。”
“有意思毒心蕭孫的信譽一向不錯吧?他怎么會解約?”袁海龍問道
“我不知道。”勾爾多搖頭道:“郝家的人也不知道。”
“毒心蕭孫是在什么地方和郝家人動手的?”蘇唐問道。
“是在驚濤城城外。”勾爾多道。
“什么時候的事?”蘇唐一愣。
“三十五天之前。”勾爾多回道。
蘇唐不由松了口氣,這樣看來,毒心蕭孫早就離開暗月城了,怪不得當時暗月城全城戒嚴,到處搜索,幾乎把暗月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毒心蕭
至于毒心蕭孫為什么要解約,蘇唐是不太在意的,或許,那毒心蕭孫當時察覺到危險,立即離開了暗月城,然后雙方再沒有產生過交集,也就不存在什么仇恨,那么毒心蕭孫和郝家解約之后,應該不會再和他們千奇峰為敵了,這是好事。
“郝家雖然沒有大修行者,但也是很一件麻煩。”勾爾多道:“聽說,他們又要請人了。”
“請誰?”屈寶寶問道。
“至少是一個能對付得了毒心蕭孫,也能對付蘇宗主的大修行者。”勾爾多道:“郝家是要豁出去了,他們經營了這么就,家里總會有些余財的。”
“真他嗎不知死活”屈寶寶皺起眉:“于脆,我們先于掉他們算了,要不然……天知道會把誰招惹過來。”
不提蘇唐的實力,能殺掉毒心蕭孫的人,在修行界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背景,就算他們能僥幸把對方除掉,麻煩也會象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我該做的都做了,但是……如果你們要對付郝家,我就不能幫你們了。”勾爾多淡淡說道:“郝家畢竟做過我的客主,這是我的底線。”
“用不著你,我們三個足夠了。”屈寶寶叫道:“老袁,你的意思呢?”
“也好。”袁海龍點了點頭,只是,他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勾爾多,對付郝家,只是順便幫蘇唐一個人忙,為自己的兄弟報仇,才是首要的事情。
“我查到了袁海風最后出現的地方。”勾爾多知道袁海龍很焦急,主動把話題轉了過來。
“在哪里?”袁海龍急忙問道。
“在孔雀山。”勾爾多道:“他好像是追求一個女孩子,追到了那里,其他的,我暫時沒有消息,距離太遠。”
“那就先去于了郝家,然后去孔雀山。”屈寶寶叫道。
“海龍,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勾爾多道。
“你說吧。”袁海龍道。
“孔雀山是魔蠱宗第七總社所在地。”勾爾多說道:“你說的長生宗那兩個大祖,恐怕要和魔蠱宗有些聯系了,對付魔蠱宗可要比對方長生宗危險得多,你要有些準備。”
“你怎么知道的?”袁海龍很吃驚。
“我當然知道。”勾爾多淡淡回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怎么?難道魔蠱宗一處總社的實力就要比長生宗更厲害?”蘇唐不解的問道。
“不是。”勾爾多搖了搖頭:“如果是長生宗,他們面對我們,面對袁家,總會有所顧忌,魔蠱宗卻是歇斯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