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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想不明白,用手撓了撓頭,卻發現自己根本摸不到頭發,當他放下手時,指尖和臉擦了一下,發出金屬的脆響。
蘇唐一愣,再用手拍自己的臉,啪啪作響,手感極其堅硬,而他的臉卻毫無感覺,摸了一圈,才明白自己的臉完全被一種莫名的金屬覆蓋在里面。
蘇唐轉身向那閨房沖去,沖到梳妝臺前,用手抹去鏡面上灰塵,他看到了一張古怪的面具,面具連成一體,沒有空隙,但他的視覺、嗅覺、聽覺乃至呼吸,都沒有任何影響,換句話說,如果不是湊巧摸到了,他根本不會感覺自己臉上多了個面具。
蘇唐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斗篷上,隨后從梳妝臺的抽屜里翻出了一柄小刀,試探著在斗篷上劃動著、戳刺著。
斗篷堅韌無比,蘇唐費了好半天,用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在斗篷上刺出了一個窟窿,不過,斗篷被刺穿的同時,蘇唐感覺腦域傳來一絲痛楚,似乎被針刺了一下,他立即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咧了咧嘴,把小刀扔到一邊,蘇唐露出笑容,笑容越來越盛,最后變成了放聲大笑。
如果周圍有人,蘇唐一定會克制自己,而現在,沒必要掩飾自己的內心。
他的欣喜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因為他的路、他的方向在此時此刻變得清晰無比,而那一箭也給了他足夠的自信。
把意識投入腦域,收起面具,蘇唐也顧不上臟了,慢慢坐在床頭,他需要時間來消化掌握的新信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蘇唐醒覺,起身簡單收拾一下,向房外走去。
龍旗已帶著一群奴仆裝束的人走進院子,正吩咐著讓他們清掃院子,看到蘇唐走出來,他愣了一下:“昨晚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怎么搞這樣臟?”
蘇唐只是笑了一笑,沒作答。
“你到外面打些水來。”龍旗對一個中年婦人說道,隨后又想起了什么:“對了,后院就有水井,只不過被石頭封住了,你帶著幾個人去把井口打開。”
那中年婦人很恭敬的應了一聲,帶著幾個漢子向后院走去。
“有吃的么?”蘇唐道,可能是激發了靈魄的緣故,他現在肚子餓得難受,甚至有發抖的跡象。
“餓了?”龍旗轉身又叫過一個人,讓對方到街口去買點早點,隨后對蘇唐道:“今天先收拾出一個院子,再帶你去買點家私,嗯……還得去東市挑幾個丫頭。”
“丫頭就算了。”蘇唐道:“我身上沒幾個錢,養活不起她們。”
“你啊……猴子當了大王,卻還是把自己當猴子,壓根沒有大王的矜持。”龍旗笑著搖了搖頭:“堂堂妙道閣掌座,連幾個丫頭都養不了?傳出去得讓人笑死。”
“我只是喜歡清靜。”蘇唐道,他多少了解龍旗的秉性了,比較喜歡挖苦
人,但內在的態度是善意的。
“哈……如果喜歡清靜就能清靜下來,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坐了。”龍旗道:“再說,這么大的院子,總得要幾個奴仆的。”
“怎么來這么早?”蘇唐換了個話題。
“妙道閣昨夜出了點事。”龍旗道:“不過對你來說,是好事。”
“什么事?”
“溫平大先生昨夜病重,看他的樣子,最多還能撐兩個月。”龍旗道:“你夠幸運的,才當上掌坐,就要成為大先生了。”
“我怎么感覺你有些幸災樂禍?”蘇唐笑道。
“幸災樂禍倒談不上,只是以前有些舊怨。”龍旗道,隨后上下看了蘇唐一眼:“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我?”蘇唐愣住了,龍旗不是沒辦法修行么?他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昨天你顯得謹小慎微,態度謙卑,還刻意表現出對我的尊敬,呵呵……我知道你很努力,但在我看來,稍微有些偏假,有雕琢的痕跡。”龍旗道:“今天就好多了,很自然,而且眉宇間神采飛揚,似乎……你想通了什么,或者做成了什么。”
“我昨晚一直在院子里,根本沒出去過……”蘇唐苦笑道。
“不用急著辯解,越急就越假,嘿嘿……而且我只是隨口說說,也不要你一定回答,你可以不搭理我的。”龍旗道:“好了,你的早餐來了。”
這里的早餐非常單調,街上也沒那么多鋪子,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會在家里吃飯,那仆人只買回來幾張大炊餅,咬起來干巴巴的,上面撒著可憐的幾粒芝麻,不過蘇唐餓壞了,顧不上挑剔什么。
眼見蘇唐狼吞虎咽的吃著炊餅,龍旗愕然:“你昨晚到底做什么了?就算夜御十女也不至于餓成這樣吧?”
蘇唐差點噎著,他懶得理會龍旗,把身體扭到另一邊,繼續吃。
這時,去后院的中年婦人端著木盆走了過來,蘇唐這時才想起來忘記個人衛生了,便把炊餅叼在嘴里,開始洗沾滿灰塵的雙手。
這讓自喻上等人的龍旗直咧嘴:“你沒說謊,看樣子你真是個野小子……”
如果是昨天,蘇唐肯定會露出不好意思的憨笑,或者顯得得靦腆,其實他不是故意騙龍旗,僅僅是利用身體語言傳達一些信息,我知道我錯了,我很乖,我不會記恨的等等,但今天他已明白,龍旗就是那樣的性格,而且這家伙眼力奇準、感覺敏銳,未必騙得過,與其裝相被人識破,還不如干脆不搭理他。
蘇唐很快把炊餅吃完,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龍大哥,今天要做些什么?”
“今天會很精彩的。”龍旗道:“先帶你亮個相,我們的新掌座也應該粉墨登場了,然后到閣里轉一轉,認識些人,晚上童飛、蕭不悔和聞香都會來,有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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