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些再快一些”方以哲叫道,那些巨蜂的數量太多了,一旦被追上,他們根本無力相抗。
“放心,我指這個吃飯的”那星域游商反而松了一口氣,他擔心的是被蜂群阻住去路,使得他們此行無功而返,如果比起直線追逐,他對自己的星域飛車有足夠的信心。
果然,隨著那星域游商再次掐動靈訣,飛車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得模糊起來,而從外看,飛車已化作一顆巨大的火球,轟轟隆隆向前飛射著。
“走那條星路”定海星君遙遙指向前方出現的一道巨大的漩渦。
下一刻,飛車猛地撞入漩渦中,兩邊的景物依然看不真切,車廂內的眾人只感到身體一震,飛車已撞開了一片濃郁的云氣,下方的大地就像一塊巨石,正迎面向他們投來。
那星域游商馭動飛車改變方向,又努力減慢速度,十幾息之后,飛車終于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云氣波濤洶涌、震蕩不停的天空,輕聲道:“那些蜂群不會追進來吧?”
“不會,看,那邊就有大流花了。”定海星君道:“這靈域里遍地都是”
“本想偷偷摸摸溜進來的。”那星域游商苦笑道:“動靜鬧得這么大,估計是瞞不住了。”
“沒關系。”久沒說話的蘇唐突然道:“鳥人里的那位星空之主,就交給我好了。”
蘇唐雖然還在努力尋找生機,但有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暴露出破罐破摔的態度,事情已如此,不如為這些同伴們爭取一線生機,反正都是死。
賀蘭飛瓊忍不住瞥了蘇唐一眼,她想說什么,但最后又忍住了,反而是習小茹,微笑著看向蘇唐,以往一次次險死還生的經歷,讓她對蘇唐抱有一種接近迷信的信任,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危難,蘇唐都應該有辦法破解的。
“既然瞞不住,我們就出去大于一場吧”三寶星君笑嘻嘻的說道。
“于你個頭”傲劍星君叫道:“老大還沒說話,哪里輪得到你?”
“卜客星君,現在總該能算個散課了吧?”定海星君道。
“我什么都不做,就是幫你們大忙了。”卜客星君苦笑道:“主課已接近圓滿,我現在每一次神數推演,都是讓運道更進一步,過猶不及,真的越了限,圓滿就會變成無可抗拒的天災。”
“有人來了”魔影星君突然道。
眾人轉頭向前看去,前方出現了影影綽綽的人群,那都是鳥人,數量差不多有百余個,雙方距離已在千米之內,眾人能看清鳥人的面孔。
這里好像也發生過一些事情,那些鳥人臉上充滿悲憤、絕望,他們正吶喊著向這邊撲來,除了領頭的幾個鳥人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已達到星君之境,大部分鳥人只是圣境的修士,連大圣都很少,甚至還有一些孩子。
“我來”定海星君露出獰笑,他第一次走進這里時,是真心要幫助那些鳥人的,當然,也因為鳥人的允諾讓他無法拒絕,誰知道最后鳥人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竟然要加害于他,這種血海深仇已讓他糾結了多年,今日終于能得償所愿了。
下一刻,定海星君掠入空中,探手便甩出了自己幾十顆定海石,定海石在瞬間便化作一座座小山,如摧枯拉朽之勢向那些鳥人撞去。
轟……轟轟轟……只有那幾個星君,能動用身法避開小山的撞擊,或者釋放出靈寶,化解小山的力道,那些圣境級的修士根本無法對抗,稍一接觸,便被小山撞成一片片飛濺的血肉。
“殺”定海星君發出怒吼聲,他奮力運轉靈脈,不停操控定海石,轟擊著那幾個試圖靠近的鳥人星君。
“我從沒見過定海星君有這般失態的時候。”那星域游商本來是想出去支援的,誰知道定海星君如此大發神威,用不著他出手了。
“是因為阿離。”方以哲輕嘆一聲:“我能理解他。”
“阿離?阿離是什么人?”那星域游商不解的問道。
“一段很無聊但又有些感人的故事。”方以哲笑了笑:“阿離是一個鳥人,她喜歡上了定海,又得知族人根本不打算讓定海活著出去,便把消息偷偷告訴了定海,要不然,定海身陷這個靈域,憑他一人又怎么可能與無數鳥人對抗
蘇唐看了方以哲一眼,方以哲能和定海星君成為朋友,或許就因為他們擁有類似的過去吧?
“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魔影星君用唏噓的聲音說道。
“放下?有些事情是永遠放不下的。”方以哲搖了搖頭:“只是因為天意弄人,所以無可奈何罷了。”
“如果那個阿離在這里,應該不希望看到定海星君這么做。”習小茹道,眾人進入星域已久,心境很難再被什么東西觸動了,所以方以哲剛才會說,那是一個無聊的故事,但習小茹卻不然,她還有些稚嫩。
“她再看不到了。”方以哲道:“她做為一個叛徒,被族人困在甕內,活活煮熟了。”
在車廂外,定海星君已一人之力,獨自面對幾位星君的圍攻,卻始終占據著上風。
片刻,一位鳥人星君被定海石擊中,護體神念承受不住如此巨力,金光潰滅,他的身形頹然向下栽落,定海星君沒有放過他,一顆顆定海石接連向他砸去,看那架勢,恨不得把對方碾為齏粉。
“我們就不要出去了,讓他發泄發泄也好。”賀蘭飛瓊道:“只是……動靜鬧得這么大,總該有別的修士過來看一看的,怎么還不見人?”
“或許有人搶先了我們一步。”蘇唐道,自從在神燼中得獲重生之后,他發現自己的頭腦變得異常清醒、冰冷,甚至不像是一個人,而是毫無情緒波動的思維殿堂成為了他的主宰。
“還有人知道礦脈的消息?”賀蘭飛瓊一愣,隨后看向方以哲。
“那絕不可能。”方以哲搖頭道:“定海為人很謹慎,也守得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