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西皇出山之后,我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了。”真妙星君說道:“他又怎么敢不聽?”
“你……你一直隱瞞自己的傳承,怎么選擇在這個時候……”
“因為西皇。”真妙星君說道:“這一段時間,西皇雖然鋒芒畢露,屢屢給真龍一脈造成重創,但我有總感覺……他好像到了日薄西山之境,太過急功近利、太過急迫,更關鍵的是,他竟然把吳長老提拔到身邊,讓吳長老參與天道盟的所有運作。”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蘇唐問道。
“我的存在可以瞞過天道盟別的修士,但絕對瞞不過西皇的,他也應該清楚吳長老和我的關系。”真妙星君說道:“還有,吳長老和我說過,他同樣有不吉的感覺,因為西皇的一言一行,都似乎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所以,我們必須要為天道盟的未來考慮了,智皇神域被真龍一脈攻陷,我們的士氣低落到了谷底,而西皇出山力挽狂瀾,又讓我們的士氣達到頂點,如果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整個天道盟都要分崩離析了。”
蘇唐和賀蘭飛瓊對視了一眼,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和西皇面對面的交談過,西皇的舉止言談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莫非是真妙星君想多了?
“好了,天魔,你開始淬煉御人劍的劍鞘吧。”真妙星君又道:“不要小看這劍鞘,師尊當年說過,御人劍殺氣太重,全靠著這個劍鞘才能讓御人劍恢復平和,以你的進境,想淬煉劍鞘應該需要十幾天吧。”
蘇唐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那我們先出去了。”真妙星君說道,隨后向賀蘭飛瓊和孑孓使了個眼色。
真妙星君等三人已離開了大殿,蘇唐看著劍鞘出神,片刻,他在原地慢慢坐下,開始調整呼吸,隨后開始運轉靈脈、凝聚神念。
蘇唐的神念剛剛與劍鞘相接觸,便發現有些不對,用神念淬煉靈寶,首先會遭受靈寶的抵觸和反彈,但手中的劍鞘卻毫無設防,任由他的神念侵入,或者說,劍鞘是在汲取著他的神念,并且融而為一。
真妙星君說應該需要十幾天,可實際上還不到幾息的時間,蘇唐的雙眼已經重新張開了,他帶著詫異之色,重新審視著劍鞘。
良,蘇唐啟動魔劍,緩緩把魔劍插入到劍鞘中。
嗡……魔劍釋放出輕微的震蕩聲,魔劍和劍鞘釋放出的波動,竟然保持著極為完美的同步。
“奇怪了……”蘇唐喃喃的說道,他只是把劍鞘淬煉了一下,并不是煉化成靈魄,但劍鞘所帶給他的歸屬感卻和一樣,似乎這劍鞘本就是他的東西。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蘇唐便把魔劍連同劍鞘背到身后,隨后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在外間的小院里,已擺上了方桌,真妙星君三人分坐在桌旁,正聊著什么,轉頭見蘇唐走了出來,他們都露出錯愕之色。
“出了什么事?”賀蘭飛瓊急忙問道。
“已經淬煉完了。”蘇唐道。
“這么快?!”真妙星君顯得非常吃驚。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快。”蘇唐回道。
真妙星君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輕嘆聲:“天意啊……”
最開始答應放棄自己的立場,幫助蘇唐,她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因為御人劍畢竟屬于太皇的道統傳承,而她又是太皇的弟子。
但蘇唐奇遇連連,不但學得了幾大龍訣,更煉化真魂,又得到了滅妖錄,御人劍在蘇唐手中,要比在她手中安全得多。
所以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初衷,不過,現在看到蘇唐這么快就能淬煉劍鞘,她似乎從冥冥中看到了一種征兆,御人劍必定會成為蘇唐的靈寶。
“既然已經成了,那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孑孓說道。
“先去找空滅吧,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等著我了。”真妙星君說道:“我第一次找他的時候,他有些猶豫不決,是吳長老幫襯,才讓他勉強答應下來,時間太久我擔心會生出變故。”
“為什么一定要找他?”賀蘭飛瓊皺眉說道:“我總感覺……他有些不正!”
“空滅的天聽之術非常厲害的。”真妙星君說道:“如果他真心意幫忙,我們會省卻很多麻煩。”
“這個不假。”孑孓點頭說道。
“不過,你們要預先做些準備,不要和他鬧得太僵。”真妙星君說道:“否則,這件事就沒有希望了。”
“他不惹我,我自然不會去惹他。”孑孓道:“如果他一定要死纏到底,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孑孓一直對空滅當時欺騙了他而耿耿于懷。
“唉,見了面再說吧。”真妙星君用無奈的口吻說道:“也不遠,換幾個星界就到了。”
從始至終,真妙星君都沒有糾纏過鴻法之主的事情,這也是一種妥協,賀蘭飛瓊和蘇唐分別得到了東皇的傳承,也算是自己人,一定要把鴻法之主遇害的前因后果盤問個究竟,只會讓蘇唐和賀蘭飛瓊遠離天道盟。
人死不能復生,雖然對鴻法之主的隕落感到非常可惜,但她只能選擇放棄,只要蘇唐和賀蘭飛瓊與她一路,對天道盟的助力會遠遠超過鴻法之主。
接連換了幾個星界,真妙星君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座陌生的原域,他們縱起身形,飛掠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在前方的山坳中出現了一個小山村,真妙星君折轉身形,向下方掠去。
山村中好像并沒有人居住,顯得很破敗,不過在村邊一個小宅院中,有一條枯瘦的人影,安安靜靜的坐在大樹上,默默的盯著他們。
“空滅,等了好久了吧?”真妙星君率先說道。
“還好。”那空滅淡淡回道。
孑孓見空滅的神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又想起蘇唐的囑咐,只得硬著頭皮說道:“你在這里啊,真巧……”
“巧?”那空滅頓了頓,隨后放聲大笑起來:“確實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