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落rì派掌門,大草
原落rì王庭的大祭司藍月狼牙頓時變了臉色,失態地站了起來,失聲大叫法臺之上,各派領隊真人悠然端坐;懸浮在空中的九州山河圖前,數十
位還丹祖師遠遠地圍成一團,隨時準備出手救援本門弟子。
能夠代表門派參加三教演法的入道弟子,都是各派精挑細選的杰出人物}
,稱之為門派未來的希望也毫不過分。別說是素來重視弟子的正派中人,就
算是魔道尊長們,也不會輕易將這些弟子犧牲,能夠救得回來的話,自然還
是要救的。
看到落rì神劍被斬斷的一幕,坐在臺上觀戰的韶光真人不可抑制地大笑
起來,笑得前仰后合,連眼淚都笑出來了。而在。
“怎么會這樣!”
他聽到了韶光真人的笑聲,忍不住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問:“許韶光你這是故意的”
“當然!我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專門造了一把朝陽神劍,就是為了今天啊
!”韶光真人的笑容滿面,卻又帶著淚水,顯得很有些詭異,“落rì神劍的
原理是持續吸收陽光之力,積累百年之后便能夠揮出十劍,這十劍的威力驚
天動地,遠超過尋常入道境界所能達到的水平。我覺得十劍實在太少,所以
就鑄了一把能夠再給它加二百年陽光之力的法器,讓它可以多砍幾下……不
用謝我,助人為樂是應該的。”
“許!韶!光!”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韶光真人現在絕對已經是死人了。然而目光是
不能殺人的,至少藍月大祭司的目光殺不了道行和他不相上下的韶光真人。
所以他只能怒發沖冠,卻不能把韶光真人怎么樣。
“心疼了”韶光真人冷冷地瞪回去,“五百年前,許某得知獨生兒子
死在落rì神劍之下的時候,便是如此心情。”
他說完,端起旁邊桌上的茶杯,悠然作品茶狀,再也沒有開口。
原本氣勢洶洶的藍月大祭司聞言頓時愣住,過了許久才頹然坐下,深深
地嘆了口氣。
五百年前,當時還沒有出家的韶光真人一一那時候他叫許明一一為了突
破見性通幽的關口而在人間游歷,和一位西秦國的凡人女子相愛,度過了一
段美好的時光。二人育有一子,從小就活潑懂事,深得父母喜愛。
許明的妻子身體不好,縱然用了許多靈藥,也只活到了五十多歲。目睹
妻子之死,許明道心觸動,踏入了見性通幽之境。
他交代兒子在家好好修煉,便動身返回山門閉關以穩固境界,三年之后
,境界完全穩固的他出山回家,卻見家中空蕩蕩的,兒子早已不在。
許明急忙出去尋訪,得知落rì王庭趁著西北動亂之際大舉入侵,秦、趙
、雍三家諸侯聯手也難以抵擋,一時間節節敗退。草原狼軍在侵占的土地上
肆意燒殺搶掠,民不聊生。人間許多俠義之士都挺身而出,去幫助三諸侯聯
軍作戰,他兒子也在其中。
他兒子雖然資質并不高明,但基礎就打得很好,又有名師指導,不到四
十歲就已經踏入了百煉之境,儼然是聯軍之中的第一高手,神劍許大俠名聲
響亮、威震四方。
但就是這名聲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落rì王庭的修士們雖然不方便出手
,卻賜下了落rì神劍……后來一場惡戰,雙方死傷慘重,草原狼軍在三國聯
軍和長途趕來的西唐、北周三軍圍攻之下不敵敗退,高手們也幾乎損失殆盡
,但許大俠和好幾位中原高手卻都死在了落rì神劍之下。
許明痛失愛子,從此便恨上了落rì派。殺他兒子的仇人已經死在那一戰
之中,他也不屑于胡亂報復,只是念念不忘要干掉殺死兒子的落rì神劍……
這件事發生在五百年前,很多人都已經忘了,但許明一一韶光真人記得,當
年隨軍作戰的藍月部落少族長狼牙也記得。
藍月大祭司想起往事,頓時理解了韶光真人的心情,這便除了嘆氣之外
,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片刻之后消息傳來,說那位少年英才的烈rì部落王子因為折損了王庭的
神劍,已經揮劍自殺了。
按說守護在旁邊的落rì派還丹祖師是能夠及時救下他的,但那位祖師卻
深恨這小子辦事不力以至于神劍損毀,所以冷眼看著他自殺,才手一揮將落
rì派眾人連同斷劍、殘尸撈了出來。
“青羊觀果然厲害,這次的三教斗法,我們落rì派的入道弟子們就到此
為止了。”藍月大祭司看都沒看吹冰王子的尸體和斷掉的神劍,淡淡地說,
“不過三教斗法要打三場,煉罡、凝元的那兩場,我們可不會這么輕易地輸
掉!”
“笑話!難道來到這里的各派之中,還有人是抱著輸的準備而來的嗎”一向跟落rì派關系惡劣的神刀堂冷笑著反i',J,“那我可還真的就大開眼界
了!”
藍月大祭司冷笑一聲:“如今我落rì派已經出局,神刀堂差不多也算淘
汰了,不如就我們兩派的煉罡弟子先較量一回,如何”
“好!”
眼看落rì、神刀兩派已經動手,其余各派也不好坐在那里旁觀,索性各
自派出弟子,找上了一些平素就有過節的老對手,捉對廝殺起來。
煉罡弟子的交手比入道境界要兇險得多,自然需要有更多的人手看護。
于是原本圍著九州山河圖的各派祖師們很快就散去了一大半。
不過這些事情,吳解他們是肯定不可能知道的。
九州山河圖中的時間流速比外界快得多,這個時候,吳解他們已經離開
了西秦國,朝著東齊國的方向前進。
贏了落rì派,又得到了兩份靈符,這是一次值得慶祝的勝利。
但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落rì派這種層次的門派,在三教演法之中只走過來撿漏子占便宜的。他
們派出的五個弟子里面,除了已經自殺的吹冰王子之外,再也沒有一個見性
通幽層次,戰斗力也實在有些不堪。
雖然沒有交手,可杜馨和茉莉已經通過觀察和分析,基本判斷出了對方五人的實力。
真打起來的話,扣除神劍的因素,吳解他們隨便挑出二人,就足以擊敗這五個人聯手。
落rì王庭傳承近三千載,也算得上是天下有名的大派,但是和青羊觀這
種萬古名門相比,底蘊終究差了很多,弟子們無論是本身的修為還是法術和
寶物,都要差了一個檔次。
從一開始,吳解就沒有把落rì派視作大敵,真正讓他jǐng惕和擔心的敵人
,始終只有一個一一或者說,八個。
天外來客,魔門八宗。
眾所周知,三教演法的實質是道魔大戰,落rì派實力不弱,可也只不過
是“不弱”罷了。對于青羊觀、白帝閣、白蓮堂這三大派來說,他們真正的
對手絕不是這蟄居大草原的游牧民族,而是歷史可以追溯到太古時代,這些
年來不知道和正道斗了多少次,底蘊深不可測的魔門八宗!
所以少許慶祝之后,眾人臉上就慎重多過了喜悅。
接下來的這一路他們依然走得不快,足足走了五天,才來到了東齊國。
但他們并沒有遇到魔門中人,只看到了已經化為廢墟的稷下城。
“魔道中人……做事果然毫無顧忌!”看著被燒成了廢墟的名城,吳解
忍不住嘆道,“若是這一戰在人間打起來,只怕他們同樣也能把稷下城給燒
了……”
“那是肯定的,所以我們才要斬妖除魔!”沈岳點頭,“如今稷下已經
被毀,他們大概會朝著南方去,直奔長寧”
吳解皺起了眉頭一一縱然這九州山河圖里面的世界并非現實的人間,可
他好歹也是楚國人,楚國國都被燒成廢墟的話,實在有點被打臉的感覺。
因為《細菌論》的緣故,大楚國濟世侯吳解之名,天下消息靈通之人差
不多全都聽說過,所以沈岳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吳解。
在眾人注視中,吳解笑了笑,卻沒有如很多人預料的那樣大怒,反而顯
得很從容。
“區區一座空城,燒就燒。”他淡淡地說,“我們步子可以放得更慢
一些……九州七國,七張靈符已經有五張落在我們手上,現在著急的是他們
,而不是我們。”
眾人盡皆點頭稱是:這一場的大戰,爭的是七張靈符,此刻他們已經得到了七分之五,牢牢把握了主動權,的確是不用著急。
他們唯一擔心的是吳解會不會被魔道妖人們的行徑激怒,為了保護長寧
城而快馬加鞭,以至于落入陷阱而已。
既然吳解放得下,那他們自然可以保持之前的節奏,一切以穩妥為優先在三教演法開始正好半個月的那天,他們終于來到了長寧城一一或者說,是長寧城的廢墟。和稷下城一樣被燒成了廢墟的長寧城里面,明顯有斗法的痕跡。只是不知道斗法雙方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在已經沒有靈符的地方大戰一場
正在吳解他們疑惑地檢查戰場痕跡的時候,黑云出現在了南方的天空,漸漸朝著這邊滾滾而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到黑云的時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后很有默契地離開了長寧城廢墟。在城外整理出一塊空曠的地方,開始布置陣法,準備迎戰
吳解并沒有參加布陣,他駕著劍光站在空中,遙望著那片滾滾黑云。
尹霜也在那片黑云里面她的天I',J劍訣無比犀利,不知道到時候同門師兄弟們能不能抵擋得住這一戰彼此立場相左,恐怕是再也不能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