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解和蕭布衣蜷縮在庇護所里面,等待風沙停息的時候,林麓山已經迎來了第二場考試。)
題目有兩個,第一是就“風花雪月”里面選一字來作詩,第二是就本朝開國將相里面選一人為題,作詩或者作文。
當然,總共需要三首詩一篇文,所以剩下的就是自由發揮了。
放在以往,這一門是最讓他苦惱的。一天時間寫三首詩?殺了他還比較簡單一點!
林麓山過去寫詩的最快紀錄,是五天完成了一首詩——而且還是讓吳解看了之后連連搖頭的那個水平。
以前他之所以一直對自己沒多少信心,關就在于此。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前有這一年多來丹兒幫他調整思路和寫作習慣,后有吳解傾囊相授的千古詩文,他此刻已經脫胎換骨,從只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菜鳥搖身一變,化為翱翔天宇的神龍!
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三首詩和一篇文便一揮而就,然后他還有心情把丹兒親手做的糕點吃上一些,再喝一點清茶,甚至于閉上眼睛小憩一下。
等到把狀態再次調整好了,他便開始回顧這四篇詩文,開始推敲還能在哪里修改一下,以使其更加完善,更有魅力。
他這邊做得輕松寫意,吳解那邊也一身輕松。
能夠做的都已經做到了,接下來是蕭布衣自己的問題。
對于蕭布衣,他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這位修道二十年的“準前輩”無論智慧還是才能都頗為出色,見識方面也不算差,應變能力和臨機決斷更是不同凡響。更重要的是,他的運氣挺不錯。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蕭布衣都足以成為布衣神相的傳人,除非李布衣前輩腦子有問題,非絕世天才不肯收,否則按說他是肯定能合格的!
吳解坐在實際上是大門的斷壁前面休息了一陣,然后便輕輕松松地離開了古城廢墟,在城外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躺下休息,耐心等蕭布衣出來。
雖然按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就可以回家去,但他覺得既然答應了要幫蕭布衣獲得布衣神相的真傳,就有義務等著看到結局。
無論蕭布衣是否能夠通過考驗,應該都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
反正他現在也已經沒有什么事情需要關心,在這里多等一些時間也沒什么,哪怕是要等上三五個月,也沒有關系。
大不了……權當閉關修煉就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索性往地上一躺,準備大睡一通之后就開始修煉
這沙漠中白天氣候炎熱,陽光充足,很適合進行修煉。
以他目前的境界,基本的修煉只需要日日溫養就行,真正需要做的是提煉天火或者地火,配合自己體內的真火,熔煉出道門引以為豪的三昧真火來。
三昧真火指的是“天火”、“地火”和“人火”的結合,其來源多種多樣,不一而足。不同來源組成的三昧真火,威力也不盡相同,甚至可以說千變萬化。
吳解計劃以煌煌大日的太陽真火為天火,以大地深處的地心毒焰為地火,再以純陽真火為人火,三火合一練就三昧真火。
他本身修煉火部正法有成,神火的威力并不遜色于三昧真火。不過火部正法需要修煉者不斷加強對火焰的理解和控制,所以能夠練成三昧真火的話,對于他本身的修煉也是大有好處的。
更不要說,很多三昧真火特有的效果,神火是做不到的。
如果他能夠按照計劃,將太陽真火、地心毒焰和純陽真火融合為三昧真火的話,那種三昧真火的威力在各種三昧真火里面一定會是相當出色的,各種妙用也會非常全面,將成為他修煉和戰斗的得力手段。
吳解這一覺安安心心地睡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直到日頭偏西才爬了起來。
他來到了古城遺跡最高的殘塔頂端,坐在那里注視著漸漸落下的斜陽,用心仔細體會著太陽的光熱落在身上的感覺。
太陽真火不是火,是光熱的結晶,必須對于陽光有著充分的熟悉和理解,才可能從熾熱的陽光中將其提煉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東邊地平線的方向,正有人影朝著這邊疾馳過來。
他眉頭一皺,發動無形劍,整個人隱去了身影,同時迎著那些疾馳過來的人影飛去。
不管來的是誰,如果要戰斗的話,他希望戰斗在遠離古城的地方展開。
蕭布衣正在傳承之地接受考驗和傳承,現在這個時候,他必須盡可能地阻止別人對正在進行中的傳承儀式作妨礙。
但他只飛了一小段路,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暫時還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人,但總覺得身影有點眼熟。而且……看那些人的樣子,好像不是來搗亂的,倒像是在逃亡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看清了那些人的面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即驚且怒。
正在逃跑的那群人,不就是言峯他們嗎!
今天凌晨追著那個灰色人影離去的言峯等四人此刻極為狼狽,言峯的法袍已經破得像碎布一樣,身上到處都傷痕,在沙漠上每走一步就留下許多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可他的情況,卻已經是四人里面看起來比較好的了!
他背著張力,夾著蘇霖,那個矮墩墩很壯實的漢子趴在他的背上一動不動,蘇霖則似乎還有點力氣,正在施展法術,將一道道綠光照入言峯的身體。或許就是靠著這些綠光的幫助,傷勢重得可怕的言峯才能帶著兩個人逃跑。
在言峯身后不遠處,只剩一條手臂的張和正踉踉蹌蹌地跟著,他的右臂已經不知道哪里去了,僅存的左手緊緊握著一把短劍,臉上滿是驚恐和憤怒之色,不時還看向伏在言峯背后仿佛已經沒有氣息的張力,顯得很擔憂。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吳解皺起眉頭,將御劍飛行的速度提升到最快,一會兒就沖到言峯他們面前,問道:“究竟怎么了?誰把你們傷成這個樣子的!”
言峯見他出現,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但隨即就被深深的疲倦代替,整個人一軟,朝著地面倒去,被他一把接住。
“師弟你撐著點!”吳解急忙掏出一個緋紅的玉瓶,將里面僅有一顆的火紅丹藥投入言峯嘴里,“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這顆丹藥是青羊觀發給每位下山行走的弟子用來在危急關頭保命的靈藥,名曰“續命回天丹”,但凡一息尚存,用這靈丹都能將傷勢穩住,以便慢慢救治。只是此藥煉制困難,每個弟子一次只發一顆,只有這顆用掉之后才會再發。
吳解熟悉藥性,鼻子一聞就知道言峯自己的那顆靈丹已經喂給張力了——所以張力才在他背上睡得這么安穩,這是藥性發揮的效果。此刻言峯自己服下靈丹之后也是一樣,眼皮頓時就開始打瞌睡,頃刻間已經呼呼睡著。
他小心地將言峯放在平坦的沙子上,讓師弟能夠躺得舒服一些,然后眉頭緊鎖,對還驚魂未定的蘇霖、張和二人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們中了埋伏!”張和剛才直接扔下逃命的時候也舍不得松手的斷劍,用獨臂接住兄長,將張力也小心翼翼地放平休息,因為這個動作,他吐了一大口血,搖搖晃晃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那個家伙,存心引我們進陷阱!”
吳解頓時明白了幾分,又看向蘇霖。
蘇霖不愧是以壽命漫長、生命力悠久而著稱的樹妖,雖然看來傷得不輕,剛才又結結實實摔了一下,但他卻已經恢復了幾分元氣,慘白色的臉上漸漸看到了少許紅潤,這一千二百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見吳解的目光投過來,他喘了兩口氣,解釋說:“我們追著那個人影一路跑去,結果卻中了埋伏——西北地區著名的邪修組織‘一窩蜂’集體藏在沙子下面,等我們路過的時候猛地沖出來發動襲擊。”
他的臉上露出幾分后怕之色,想是對于當時的情景還心有余悸:“要不是言道友反應快,拖著我們立刻突圍,加上張力道友舍身為我們擋住了大半攻擊,只怕我們四個當場就要死在那里!”
“對方有多少人,有什么本事?”吳解沉聲問道,“是不是還在后面追趕?”
“一窩蜂應該有四十二人,其中首領‘蜂王’羅徹二十年前就已經突破到百煉境界,不清楚現在有沒有達到通幽境界;‘蜂后’李子云不久前剛剛百煉有成,不過這女人善于訓練弟子,‘群蜂’三十六人都是她訓練出來的。”
“群蜂?”
“是的,一窩蜂之所以出名,厲害就厲害在他們有三十六個號稱‘群蜂’的弟子。那三十六人修為平平,但卻練成了一套合擊陣法,號稱眾人聯手就連煉罡修士也能正面硬撼一二。”
“這么厲害?”吳解一驚,煉罡修士的本事可不是入道境界能夠比的,如果這區區三十六個最多也就是先天境界的弟子聯手居然能夠對抗煉罡修士的話,那么言峯他們能逃出來,就簡直是邀天之幸了!
“吹牛罷了!”張和已經撿回了斷劍,惡狠狠地說,“如果不是中了埋伏,我們根本不會被打得那么慘!”
吳解這才恍然大悟,繼續問道:“除了這三十八個之外,剩下的四個呢?”
“剩下的四人里面,有兩個從不出面,應該是負責銷贓和打聽情報的,本事也不會太強;還有兩個分別是‘兵蜂’孫闿和‘狂蜂’陳登。”蘇霖果然不愧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知道的東西相當多,“孫闿是以武入道的武學宗師,近戰之能遠超一般修士之上;陳登是將自己煉成特殊僵尸的邪修,刀槍不入、力大無比,而且好斗如狂,曾經多次殺死著名的百煉高手。”
“這次我們沒見到陳登。”張和補充說,“那家伙身高超過四丈,是個恐怖的巨人。”
吳解微微點頭——這大概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那個灰色的人影究竟是誰?”他又問。
“不知道,我們中了埋伏之后就立刻突圍逃跑,只來得及掃了一眼,確定‘群蜂’、‘蜂王’、‘蜂后’和‘兵蜂’都在,別的根本沒來得及注意。”蘇霖嘆道,“若非言道友功力深厚,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還能帶著兩個人狂奔如飛,‘群蜂’又修為較低跑不快,我們早就被追上殺死了……”
吳解嘴角翹起,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冷冷地仿佛有火焰在里面跳動一般。
“你們的傷勢應該問題不大吧?蘇先生,我知道你這種老江湖肯定有保命療傷的法子,言師弟他們就托付給你了。”他朝著東邊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太陽映得他臉上一片通紅,“我要去會會那一窩蜂,看看他們究竟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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