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擅長劍術的真仙,杜若出手,憑借精妙的劍術,只用一招就擊敗了對方。
杜若自然得意洋洋,吳解心中卻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這一劍雖然撐住了場面,卻泄了底——杜若的劍術確實精妙,可她卻并非修成陽神真仙等級的劍意,這種層次的劍意,是必須經過長生大劫的考驗,才能夠煉成的。猶如好鐵也需百煉成鋼,直接鐵礦石的話,就算是天上掉下來的隕鐵,終究也不夠純凈。
杜若劍術之高可謂出神入化,這是托了她跟小七經常交手練習的福。小七將夢中觀想觀想之法推演到“蒼生夢”這個境界之后,已經將實力完全恢復,甚至于提升到了當初激活“人間天堂”幻影之時的層次,神念分化兩萬,對于力量運用的細致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跟她交手,等于是面對一個擁有兩萬獨立AI的超級電腦,一招之中蘊含幾千股不同的力量,完全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憑借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她可以一個人跟吳解、杜若、葉紅三人聯手對抗,甚至于可以暫時占到上風。
若非這種“超頻”狀態持續不了多久,她絕對是世上最最厲害的戰士,沒有之一。不要說什么“同級之類無敵手”的屁話,就算越個一兩級,也照舊是無敵手的。
吳解跟她交手幾次,便明白自己絕無可能靠“技藝”正面戰勝她,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但杜若卻不然,她被擊敗之后反而更加充滿熱情,隔三差五就找小七交手,被打敗了不知道多少次。卻始終屢敗屢戰,從不言放棄。
在小七的巨大壓力下,她的劍術進步飛快,純以“技藝”來說,已經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那位陽神真仙要跟她比劍術,完全是自取其辱。
但是……再怎么厲害的劍術,終究只是技藝罷了。如果是實戰,對方根本不用理睬杜若那神奇多變的劍術,徑直一劍殺來就可以。
杜若的劍的確更快更準,的確有更多的變化和巧妙,但她劍上缺乏陽神層次的劍意,對方就算中個三五十劍,被刺成篩子,也不會受到致命傷;可她只要挨了對方一劍,劍上蘊含的強大劍意就會直取要害,留下極其嚴重的傷勢,甚至于一劍追魂
之所以杜若的劍法不如尹霜,關鍵就在于此。
尹霜的劍法沒有那么多花哨,來去只是一劍。但這一劍蘊含著天問劍意,幾乎中者必死,就連棄劍徒正面接招之后都要微微眩暈一下——那是可洞虛層次對還丹層次,差距之大簡直無法計算
而杜若的劍法,就缺乏這樣的威力。
劍上有無劍意,在陽神真仙們看來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杜若雖然贏了對手,卻也泄露了劍上并無陽神層次劍意的事實,所以這一戰撐起了面子,卻泄了底,讓在場眾人看穿了“吳解劍術境界并不高深”的事實。
果然,只是片刻之后,便有四五位真仙幾乎是一同發言,想要請“吳道友”指教一番。
看他們一個個飛起的水劍上寒意逼人,劍氣凜然,吳解就知道,這一場恐怕是糊弄不過去了。
他只得苦笑一聲,打算以法術對敵——橫豎他不擅長劍術,用法術應對也是無奈之舉。至于什么“冰峰絕劍”之類的,誰不服的話,他可以直接一招天問劍訣砸過去,這世上除了尹霜之外,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其實只會一招。
但吳解還沒來得及開口,角落上的韓德卻站了起來。
“所以我特別煩你們這些道門中人”他似乎喝多了酒,臉色有些發紅,聲音也變得十分粗獷,“婆婆媽媽拖拖拉拉,一點也不爽利”
“不就是要打嘛痛快一點不好嗎?”他惡狠狠瞪著吳解,“吳知非啊吳知非,當年你逼我飛升時候的那股霸氣哪里去了?面對這群土雞瓦狗一般的貨色,你何必要理睬他們的想法”
他這話頓時激怒了“土雞瓦狗”們,他們紛紛對韓德怒目而視,不止一個人張開嘴巴,想要反駁或者對罵。
但韓德根本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掄起右臂從上往下一揮,凜冽劍意猶如泰山壓頂,將眾人一個個壓得站立不穩,不得不坐了下來,空中的酒劍也被劍意震得粉碎,化作一團團水漬,灑得他們臉上身上到處都是。
這一招可是實打實的真功夫,只憑這一劍,韓德便有資格傲視絕大多數的陽神真仙,成為這個層次之中的佼佼者。
一時間整個會場里面又靜了下來,卻能聽到很多人在倒吸一口涼氣,或者驚呼感嘆。
誰都沒料到,一個乍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散修”,竟然有如此劍意,有如此神通
“吳知非,當年咱們說好了,成就陽神之后要再戰一回。”韓德并沒有理會眾人,目光炯炯地盯著吳解,“我知道你不擅長劍術,真正厲害的是法術和武功……我也不限定什么手段,總之你我再戰一場,如何?”
吳解忍不住笑了。
他轉過頭看向白金,白金也笑得很開心,一邊笑,一邊傳音問道:“這是你朋友?”
“是我的老對手,當年打過一場。”
“這人不錯,值得交個朋友”
“他可是神門中人。”
“神門中人又怎么樣?交情歸交情,門派歸門派唄。日后要是兩派交戰,彼此動手的時候互不留情就是。”白金滿不在乎地說,“這就像兩個國家的將領,雖然在戰場上要各自竭盡手段擊敗甚至于殺死對方,但并不妨礙在和平的時候是朋友啊。”
吳解楞了一下,不料白金竟然這么想得開。但他轉念一想,便覺得白金說的話很有道理。
無論他還是韓德,都不是那種會因為跟對方有交情,就會在關系到無數同門生死的戰斗中手下留情的人。就像白金說的,交情歸交情,廝殺歸廝殺,這是兩碼事。
何況,就算日后再有神門伐道之戰,吳解也大可以跟神門其它強者廝殺,沒理由非要盯著韓德不可。
想通了這一點,他便微笑著站起來,向韓德抱拳拱手:“韓道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