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很寒冷,這個時候武都城內的貴人們都喜歡縮在屋子里,地龍將整個屋子烘烤的十分暖和,誰愿意出門挨凍?更別說鉆進已經寒風凜凜的秀山之中。
山中早已經沒有了秋季滿山紅葉的景色,萬物凋零。但是今天,秀山之中卻很熱鬧。
人人著著錦袍貂裘,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男子穩重之中帶著一絲炫富的意味。
今天是秀山秋會的日子,隨著一架架標注著不同家徽的馬車停在會場外,人們議論紛紛。
“看,是十大金梁玉家的三小姐!”
“果然不愧是玉美人,玉家代代有佳人,難怪是皇妃的熱門家族。”
“又來一輛馬車,是六大寶棟古家的標志。”
“古家有好幾位女兒待嫁閨中,不知道這一次來的是哪一位?”
“啊!居然是古家大小姐,古家這次看來志在必得啊。”
“又有人過來了,好雄壯的狄戎寶馬。”
“是六大寶棟白家的子弟,哈哈,看來白家不想讓洪禹太出風頭啊。”
“白家詩書起家,乃是儒門的中流砥柱,來參加秀山秋會也是正常。”
“哼哼,恐怕不會這么簡單吧。”
“又是十大金梁,這回是蘇家的女兒。”
“咦,怎么還有一群穿得破破爛爛的學子?”
“少見多怪了吧,醴陵書院中有很多寒門學子,知識淵博,修為精深。你看最先那人,雖然一身布衣,卻是醴陵書院寒門學子領袖溫玉昭,據說已經是八品身罡后期的修為了,比起武都城內那些大世家的子弟,可是一點都不遜色!”
“啊!竟然有如此成就?大世家的子弟有無數資源支持,寒門子弟只能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刻苦,這個年紀就修煉到八品身罡后期,實屬不易!”
寒門弟子在這樣一次豪門的聚會之中,顯得格外突兀,但是他們卻不卑不亢,可以將頭顱昂的很高,闊步挺胸走進了會場。
洪禹和洪烈所坐的馬車很低調,只在不起眼的位置上,掛上了洪家的家徽。烈馬不滿的打著響噴,對洪禹將它捉來拉車表達不滿。
同行的還有幾家的馬車,都是十六金磚基的。馬也是駿馬,可是全都畏懼的遠離烈馬。
洪禹本想混在這一群馬車之中,不聲不響的進入會場,卻不料被這頭夯貨給破壞了,一圈馬車圍著他們,他們一眼就被人認出來了。
“是洪家的馬車,洪禹來了!”
“洪家真是財大氣粗,贊助了這一次的秀山秋會,還準備了那么珍貴的獎品!”
“哼,我看洪家這是自取死路,居然用儒門的盛會為自己選孫媳婦,太猖狂了。”
一時間眾說紛紜,毫無顧忌,聲音傳進車內,洪禹也是苦笑。洪烈渾身不自在,這一身大紅大紫,跟新郎官似地:“妹妹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的終身大事,把我打扮這么鮮艷干什么?”
洪禹趕緊撇清關系:“小妹關心你啊。”
洪烈郁悶。
隨著洪禹的馬車緩緩進入會場,重要人物差不多都來了,但是圍在門口的人卻沒有散去,反而伸長了脖子更加期待。
秀山秋會最重要的兩個人物,洪禹來了,另外一位還沒有到呢。
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而來,眾人之中有不少人認識那輛馬車,漸漸興奮起來:“黎仙子來了!”
可是很快,當他們看清楚馬車后隨性的人員之后,全都目瞪口呆,連那輛馬車也忽略了。
“二皇子!”
馬車后,跟著一隊雄壯威武的騎士。當先一人,身高七尺,器宇軒昂,正是武宗皇帝的二兒子。
大皇子名聲在外,但是二皇子也不逞多讓,甚至兩人在武宗皇帝面前的受寵愛程度,據說也是不相上下。
所有人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二皇子陪同黎瀟瀟赴會,何嵩殘廢之后,也有人暗中猜測,黎瀟瀟沒了靠山,只能懷著哀怨嫁入洪家,卻沒有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內,她居然又找到了另外一位裙下之臣,而且身份比何嵩更加高貴!
沒有人責罵她水性楊花,畢竟她與何嵩之間僅僅是朋友關系,何嵩受傷之后,他連續數日前去探望,是何嵩避而不見。
黎瀟瀟坐在馬車內,將外面眾人驚愕的表情全都收在眼中,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為了俘獲二皇子,她可是煞費苦心。不過總算是成功了。洪禹,哼,你敢廢了何嵩,可是你敢對皇子不敬嗎?!黎瀟瀟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快感。
二皇子目不斜視,護送著黎瀟瀟進入了會場,眾人又傻愣了半天,這才轟的一聲跟著涌了進去,路上不免議論紛紛,因為二皇子的出現,忽然有人同情起洪禹來。
無論如何,黎瀟瀟都是洪家“內定”的孫媳婦,可是黎瀟瀟呢,先是跟何嵩糾纏不清,現在又有二皇子護花,洪禹這媳婦,看來是娶不回去了。
眾人都進入會場之后,門口冷清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卻又有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車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懸掛著一枚家徽,如果有人在此,必定會大吃一驚,那可是四大天柱之中宋家的家徽。
洪禹哄騙洪怡蘭,說是宋悠然也回來,讓她把新衣給了大哥洪烈。實際上他很清楚宋家絕不會派人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宋悠然真的來了。
馬車內,宋悠勝還有些膽怯:“大姐,我、我還是回去吧。”
宋悠然拉了弟弟一把:“你就跟在我身邊,我要讓整個武都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我弟弟,他們必須承認這一點!”
宋悠勝低下了頭,心中感到一絲溫暖。
宋悠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其實每每自己反思前來秀山秋會的動機,心中總會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只是她不敢去深究罷了。
洪烈以前被評價為“庸才”的時候,她卻覺得洪烈懵懂可愛。后來洪烈一飛沖天,她心中暗暗歡喜。
只是這些情緒,宋悠然總能以淡定自若來掩蓋,別說原本就有些遲鈍的洪烈,就算是宋家的那些至親之人,也沒有一個注意到。
可是如今這情況,她心中暗暗一嘆,有些絕望。
馬車緩緩駛入會場,臺上,主持這一次秀山秋會的典學尚和林已經講完了話,接下來本來應該進入正題了,可是他的副手冉修齊卻忽然走了上去,嚴厲的眼神狠狠地掃視了整個會場,沉聲說道:“秀山秋會乃是儒門盛會,不管你們是抱著什么心態來的,必須遵守秀山秋會的規定,誰要是犯規,可別怪我不講情面,將其逐出會場!”
說著,更加赤裸裸的瞪了洪禹一眼,所有人都看到了。
洪禹不動聲色。一邊的洪烈卻有些惱火,低聲道:“什么意思!不如直接點名說我們好了!”
洪禹微微一笑:“大哥稍安勿躁,有些人總想跳出來表現自己的存在,你不用介意。區區一個學正而已,在咱們洪家面前,他算什么東西?也跟黎瀟瀟一樣,想踩著咱們洪家上位罷了。”
洪烈恍然,四大天柱絕對是龐然大物,否則的話洪勝日要借用秀山秋會,儒門怎么會答應?連儒門都要給洪家面子,冉修齊在儒門之中,不過是個無名無姓的小角色,真要這么輕易被挑起火氣,跟他對陣起來,那就真是成全了冉修齊的名聲了。
洪烈忍不住哼了一聲:“小人!”
他又朝一旁看了一眼,黎瀟瀟和二皇子坐得很近,兩人時不時的低頭說幾句話,黎瀟瀟嘴角蕩漾著笑意,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株雨后山野之中盛開的百合花,風華絕代。
“老二,你當心點,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洪禹不介意的一笑:“她以為自己呼風喚雨,實際上在我看來不過是自甘輕賤罷了,這種女人,有什么好在意的?由此可見,我比爺爺有先見之明,你瞧瞧他內定的孫媳婦,都什么人品啊。”
大哥笑罵:“你小子越來越沒大小了,連爺爺的壞話也敢說。”
洪禹看看周圍:“沒意思,我開溜了啊。”
“誒……”洪烈沒喊住,洪禹像泥鰍一樣刺溜一下開溜了。
秀山秋會每年舉行,活動不外乎大家觀景游覽,然后即興發揮,愿意的就寫幾首詩,抒發一下情懷。然后師門考校,對一下對聯。
最后的重頭戲,乃是一場比較正式的詩詞較量。只不過這種較量是一對一的,可以主動挑戰,也可以由主持人挑選兩人對陣。
最后的冠軍,就是這一場較量的優勝者。
總的來說,這原本是一個并不怎么重要,而且十分隨行的聚會。只是今年有所不同,才顯得鄭重起來。
可是洪禹對于這種聚會實在沒興趣,再加上“選媳婦”的事情,讓他很被動的成為了焦點,于是他趁大家不注意,趕緊溜走。
會場并非封閉,這里可是在秀山之中,洪禹在來之前就打算好了,秀山這么大,自己找個地方貓起來,等大會結束了自己再出來,誰能把我怎么樣?
他的身手比這些人高明太多,成心溜走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出了會場,三轉四轉,來到了一條河邊,洪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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