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詢是在離開建設路工行時車被攔下的,只帶了兩個人,洋姜和郭健,反扒隊苦逼兄弟們經常一塊喝酒,幾個人處得不錯,因為二冬被捅的事,都是挾憤而來,駕著破面包幾乎在斜刺里頂在了賈政詢的車上,咣聲一碰,三個人如狼如虎的飛奔而出,把駕駛室上的賈政詢拖將出來,打上反銬,兩人拎著就往車上帶。
這行徑的何似于綁匪,那地主婆般的胖娘們也瘋了,從副駕上奔下來,一個趔趄丟了一只腳,再個趔趄就撲上去死死拽著自己老公了,殺豬般地哭嚎著:“放開人,放開人……你們這些天殺的……救命啊,搶劫啦……”
這河東獅吼得,那嫌疑人掙扎,洋姜和熟健幾乎抓不住人了,圍觀的有點正義感群眾不少,圍上來了,見情勢要亂,高亮著jǐng證,怒目圓睜大吼著:“執行公務,無關人員讓開。這是個殺人嫌犯。”
哦喲,群眾一聽,都往后退。那胖婆娘可不管了,抱著老公的腿就是不放,擱那二百來斤的體重,洋姜和郭健還真拖不動,從腰上拉著銬子,把這胖娘子手銬了一只手,掰開來,那娘們掰著他胳膊就咬,虧是這段時間練偷技眼疾手快,一放銬子,那娘們喀崩把銬子咬了。趁這個機會,洋姜和郭健把人拖到了車上。
正要走,冷不丁,腿被抱住了,還沒抽出來,他呲牙咧嘴,一陣巨痛襲來,低頭卻發現,那賈政詢這悍婆娘瘋了,正抱著他腿咬,他也急了,抓不走人,拖的時間越長,抓到人的可能性就越渺茫,一時間也是惡從膽邊起,朝著這胖娘們重重地扇了一耳光,趁著她捂臉的一剎那,銬上了她的雙手,吼著讓洋姜和郭健走人,那倆人關上車門,轟著油門,在人群中慢慢闖開了一條路,呼嘯而去。
成了眾的矢之了,就即便再有公務,這惡跡怕早被攝到無數路人的手機里了,偏偏那胖娘們兩眼淚不比渾身贅肉少,哭嚎加說唱:“冤枉吶……這幫天殺的jǐng察呀,錢都收啦,又把我老公給抓走啦……
有好事者湊熱鬧了,大聲問著:“大姐,送了多少錢。”
胖娘們哭著唱著:“三十萬吶,足足三十萬吶。”
喲,有點意思了,又有人大聲嚷著:“送給誰啦?”
“送了公安局啦。”胖娘們抹著淚,想到什么心疼什么。心疼完錢,又開始心疼老公和兒子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一會兒11飛馳而來,看傻眼了,衣冠不整,頭發散發的胖婦人還在說唱:
“我的三十萬吶……全送公安局啦……”
“快快,帶走,影響太壞。”民jǐng上前攙人,此時才發現被銬著,問誰銬的人家。
咦?此時又發現,光顧看胖娘們說唱呢,那個小個子,早不見人影了,偏偏那胖婦子此時見jǐng察犯病了,死活不起來,攙的民jǐng也被她摁住咬了一口。哎喲,可把圍觀觀眾樂歪了。
又來了兩輛jǐng車,才把這位說唱不停的婦人帶走。
沒溜多遠,就在胖婦人大喊錢送公安局的時候,他趁亂退進了人群里早溜了,本來準備跑的,可跑了不遠,總覺得心里放進了什么東西一樣,堵得慌。于是他又折回來了,看著嫌疑人他媽在街上耍賴撒潑,他知道心里堵在什么地方。
一個有罪的人,總會牽涉很多無辜的人,這再差也是個當媽的,連失兒子、丈夫,又是這么激烈的抓捕,怕是要被逼瘋了,他幾次想奔上去,把人解開,可他不敢,他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拳頭,最終也沒有下了決心。眼巴巴地看著,她又被11的jǐng察帶走。
于是他的心里,也覺得越堵了。
二隊在勁松路,離到賈政詢的地方夠遠,是慢跑回去的,他不想坐車,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該干什么。他一直抱著一個目標在拼命地往下走,一下子卻發現好像自己這個目標也是錯的,那股子迷茫襲來,讓他幾乎失去了方向感。那個胖婦人的呼天嗆地的影子,老像魔癥一樣閃在他的眼前。
他從來沒有過什么遠大理想,否則就不會安居在反扒隊不思進取了,那怕就平時的份內工作,他都是得過且過,可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是拼命地做著應該做的事時,又突然發現,離曾經的自己,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了。
“我是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
在奔跑著,在捫心自問著,仿佛是一陣傷痛襲來,讓他全身戰栗。當年在監獄的時候,如果有把槍,他根本不介意槍口對準施虐的jǐng察,而現在,他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成了曾經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對象,那種一臉漠然、那種沒有絲毫同情、那種根本沒有點人味的人。他不止一次地看看自己的手,很難相信,他居然朝一個女人重重的扇了一耳光。
他想不清楚,跑得氣喘吁吁,奔到勁松路二隊的時候,腳步慢了下來,洋姜和郭健上來了,一個二十朗當,一個三十出頭,兩人如果不穿制服,也和街上的痞子流氓無甚區別,這是反扒隊隊員后遺癥,不過此時,兩人都耷拉著腦袋,洋姜把車鑰匙一甩,扔給了,就那么黯黯地看著他道:“人交給二隊了,正在審訊。
“那就好。哎,你們……”道,看兩人把鑰匙都交了,心里開始下沉了。
“回家,明兒看那兒招人,找個活干去。”郭健道,有氣無力地道。
“我也回家,我好好歇兩天,我都不知道該干什么活去。”洋姜懊喪地道。
“還有機會,案子拿下來,還有機會,你們…”挽留著,不過他覺得連自己也是個屁jǐng,這話實在沒有什么份量。洋姜道著:“算了吧,北營那邊督察當眾宣布了,在職協jǐng一律清退。對了,順便把我證件交了,省得人家當面找我難看,我就不回隊里了。”
“我的已經交了。郭健道,自嘲地笑了笑。
證件,扔到手里了,卻是呆呆地,不知道該說句什么話,本來都可以不站出來的,本來都可以不被這么嚴厲的清退的、本來一切都有挽回余地的,本來這事也許不需要這么快解決的,總會水落石出,可現在,仿佛是他……是他帶著大家都走進了絕路。
“對不起,兄弟。”對著兩人的背景,大聲說了句,眼睛有點酸。
“不用,今天是老子當jǐng察最痛快的一天,不后悔。”郭健道,端了個黑窩,抓了個主謀,自當快意,洋姜回頭笑了笑道著:“你自己注意點啊,別也被開了。”
兩人就那么走了,就那么走了,卻是忘了走,靠著二隊的大門門墩,傻傻地等著,直到天黑了,路燈亮起來了,在看到有人向他走來時,他一起身,腿發麻了,差點栽倒。
“你怎么在這兒?”周文涓奔上來了,是隊里有人進出發現這個怪人的,問他也不搭理,周文涓沒想到居然是。
“我在等結果。”笑笑道。
“案子沒有那么快,還在審訊……我剛從醫院回來不久,對了,你怎么沒去看看二冬?”周文涓問,有點奇怪,以這些人的關系,應該第一個到,可他偏偏不在場。
“對了,我該去看看二冬。”恍惚間,終于找一個目標了,他沒有告辭轉身就走了,人像木了一樣,周文涓又追上去了,追問著:“,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了?”
“沒事,你忙你的吧。我看看二冬去。”掩飾著,人很正常,就是表情仿佛不屬于他一樣,上車了,歪歪扭扭開著那輛面包車走了。
門外的周文涓佇立的好久,她有很多話想對這個男孩說的,可每每見面總是開不了口,她在想,發生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也不知道他挺不挺得過來。
一定能,她在想,一定能,在她心里,他是無所不能的………
問過了駱家龍才知道確切的醫院的病房,嫌疑人的定位就是駱家龍做的,電話里老駱現在都心虛了,那個抓捕太過倉促和野蠻,已有人在網上曝這個奇聞了,虧是便衣,又拍得不清楚,要穿著一身jǐng服的話,怕是難逃此劫了。
這件事查到這里已經是昭然若揭了,一個標準的家族式的黑生意,有人負責收購賊贓,有人負責拆裝翻新,有人負責市場銷售,賈原青的司機是小股東,據他交待,賈政詢才是大股東,利潤究竟怎么分配的還搞不清楚,不過像所有手腳不干凈的jiān商一樣,他肯定拉了一群人下水,否則就不會賈政詢的兒子,明目張膽地收贓,還屢屢逃脫打擊;否則也不會有北營那個并不掩密的銷贓窩點,能存在這么長時間,里面干得時間最長的工人,已經四年多了。
監獄、羊城、單位,經歷了很多事,有些事他已經學會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社會上混,棱角是遲早要被磨平的,不管你是不是jǐng察,他已經變得很圓滑了,工作上就偷jiān耍滑,看到什么說情的事也當不知道,就像馬秋林一樣,他感覺抓得賊越多,唯一的成就就是不斷提高這些毛賊的反偵查能力而已。
罪與罰,總是一個可以容忍的平衡存的,罪永遠不會消失,罰也大多數時候不會公平,費那勁干嘛?他現在甚至連那個不知名的女賊都不恨了,如果放在那種生存方式上,他覺得自己沒準比女賊更狠一點。
他有氣無力地爬上了樓梯,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晚十時,醫院里人跡已稀,到了病房所在的三層,一間是鼠標和大毛,兩人已經睡了,他沒有打擾,又過兩間,透過小窗戶,他看到了床上靜靜地躺著的二冬,躡手躡腳地推開門,他忍不住想看看兄弟怎么樣了,中午剛從重癥監護轉移到普通病房,駱家龍說了,沒捅到要害,可三棱刀的傷口很大,有點失血過多,差點沒搶救回來。
昏暗的病房里,李二冬靜靜地躺著,看著他,他在想著,那個驚魂的一刻,他想到了什么,居然死死的抓著嫌疑人不放,直到挨了兩刀,那個情況,如果讓處理,他會先把嫌疑人打昏,然后自己快跑。
“你來了……坐吧。”李二冬虛弱地,輕輕地說話了,嚇了一跳,不過他驀地笑了,笑著道:“居然沒睡著?”
“白天睡了一天,那還睡得著……好多同學來看來了,我覺得真幸福。”李二冬輕輕地道,生怕被人聽到一樣,拉著椅子,坐到了他的身邊,握著還輸著液的手,小聲道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當然幸福了。”
“你看我受傷了,開始說人話了?”李二冬對的口吻有點不適應。
“那我換換,你可真尼馬蠢,不能自己先跑呀,非挨上兩刀?”換著口吻道,張著笑著道。
“沒防住,誰可能想到那些有那么大膽。”李二冬輕聲道。
“哎,給我講講,昏迷的時候,離死亡最近的時候,你是什么感覺?”問,他知道,jǐng校這幫悍兄匪弟,需要這種葷素不忌的語氣。
“都昏迷了,還感覺個屁,一醒來就看見護士了,那個護士就像駱家龍給下載的那些片子里的制服妹,真他馬水靈……”李二冬道,聽得笑得直顫,笑著問著:“都那樣了,你狗rì還想女人?”
“那我不想女人想什么?我說想你,你信呀?”李二冬道,這么質樸的話,讓一下子想起來了,昨晚他和林宇婧在溫柔鄉里的時候,也是什么都不想,他有點慚愧無語,輕輕摩娑著李二冬枯瘦的手,他二冬卻是想起什么來了,更小的聲音道著:“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答應我,不許告訴鼠標。”
“嗯,什么秘密?”問。
“今天的暗戀的心上人居然來看我來人,我心里特別激動。”李二冬道,這等心事,怕是很艱難地說出來了,而且絕對不能告訴鼠標那個漏嘴。
“歐燕子。”李二冬道。
“那你快好起來,好起來去追她呀。”道,jǐng校的女生稀缺,估計那個女生也有這么幾十個暗戀者。
“我想好了,就像你那樣,抹著臉去追,要不他媽那天命都沒了,還要臉皮干什么?”李二冬道,可沒想到自己成了他的榜樣,笑著撫著他的手,鼓勵著,李二冬談興頗濃,又是手動動,問著一個更深刻的問題:“余兒……你說,男人和女人干那事,究竟是一種什么感覺。”
“你以前不是談過對象,不會沒干過吧?”小聲問。
“說件事,你不準笑啊,其實我還是處男呢,我特別想知道那種感覺……”李二冬虛弱地道。
笑了,不過馬上笑得眼睛發酸,他撫著兄弟的手,輕輕地道著:
“感覺很好……比你擼射那種好感覺,爽一千倍都不止,當一個你喜歡的女人為你寬衣解帶之后,那是一種巨大的成就感;而當你感覺兩個人幾乎溶為一體的時候,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你在想什么,好像她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像你也都知道……挺美的,等你好起來,我幫你泡妞去,我陪你打刀塔去……”
輕輕地說著,把李二冬削瘦的手放平了,此時他想起了昨天的顛鸞倒鳳,那種感覺,是如此地美妙不可言傳,他發現無法用準確的言辭形容那種奇妙的感覺。可此時的感覺卻是一種深深的悲涼,他現在知道為什么李二冬吼兄弟歌里無意中吼出來了一句“沒妞、沒錢、誰他媽在乎你”,那是用粗口發泄著心里的壓抑。
李二冬輕喟了聲,好像無限神往,半晌他輕輕吁了聲道著:“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玩網游。看得眼都酸,網吧里空氣都不好。”
“那為什么還偷機摸空就去?”不解了。
“代練,在學校的時候就在網吧給別人升級代練,有的按小時算錢,有的按升級算……其實我想攢錢把我爸媽從鄉下接到城里的……你不知道,我在省城當了jǐng察,我爸媽在老家可驕傲了,逢人就說……平時我有點小氣,老蹭你們的吃喝……你們,你們不會嫌棄我吧……等我好了,我請你們啊,反正也攢不夠房錢,別那天這口氣真咽了,一件事也沒辦……”李二冬虛弱地說著,手伸手,在昏暗中握著的手,那手很溫暖,不過卻毫無征兆地涼了下,是兩滴水跡滴在手背上,他感覺到了,緊緊地握了握,沒有揭破
那是兩滴淚,很涼,不過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卻是熱的………
凌晨四時,凄厲的jǐng報聲劃過了深深的夜幕,一隊jǐng車駛過了勁松,直進二隊,一隊重案隊員押解著兩位剛剛從本省朔州市解押回來的嫌疑人,直接帶進了審訊室。
劫車襲jǐng案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兩名已經潛逃到朔州的嫌疑人被人舉報,當地jǐng方迅速出擊,將兩人緝拿歸案,確認身份以及核對作案細節之后,星夜兼程送回案發地來了。
邵萬戈和外地解押的同事握手寒喧,安排著休息,同來的還有支隊長孔慶業,送走同行,支隊長招著手,直問著案情,這可就是有點無地自容了,訖今為止,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卻讓外地jǐng方把參與作案的嫌疑人給捕到了,偏偏二隊還接了反扒隊員一堆爛事,搗窩點、抓賈政詢,還有賈政詢老婆在11鬧事,一查之下,矛頭直指重案隊而來。
“誰去抓的人?太不像話了,這哪是jǐng察,簡直是綁匪?有這么抓人的嗎?現在那個女人還躺在11指揮中心,抓賈政詢誰下的命令?”孔慶業虎著臉問。
“不知道,反扒隊抓的,送來了。”邵萬戈小聲道,沒辦法,反正反扒隊都一堆屎了,不介意再抹點
“審的有結果?”孔慶業問。
“沒有,他連電單車銷贓窩點的事都不承認。”邵萬戈道。越是大案越不敢上手段,何況僅僅是嫌疑人,更何況這個嫌疑人的關系不簡單,他相信,面前這位領導,是來給賈政詢鋪路的。
“放人……如果沒有證據能證實他和本案有關,馬上放人,集中全力追捕襲jǐng兇手?怎么,你覺得他快五十了,是那個蒙面襲jǐng的兇手?”孔慶業說得,比邵萬戈想像中直接,他要置疑一句時,孔支隊長又陰著臉加砝碼了:“限期已經下來了,三天,一天時間已經過去了,這種惡性襲jǐng案件不迅速找到真兇,我們怎么向全市同行交待?不能凈搞些亂七八糟沒用的……”
領導氣咻咻甩上車門走了,那是給二隊臉色看的,沒有就這些事查你在抓捕和審訊上的問題,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邵萬戈剛回頭準備進隊時,一拔參案的同事已經聚過來了,事情很明白,兇手不會無緣無故去劫車襲jǐng,雇兇作案已經接近明了,只需要案件深入一點,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而這個變故,打亂了所有部署,邵萬戈看看一干參案的隊員,沒有打氣,卻是很泄氣地說了句:“放人。監視居住。”
“邵隊,不能放,銷贓窩點的事還沒查清楚。這之間肯定都是關聯的。”趙昂川道。
“有人在外面做手腳,恐怕咱們永遠查不清楚。時機不太成熟,再等等。”邵萬戈道,回頭看著眾人時,獨獨喊了解冰一句,解冰以為隊長有審訊的安排,跟著進門廳時,邵萬戈卻是攬著他走向一個角落,安排了一個讓他也想像不到的任務:“去,想辦法把放人的事,通知反扒隊的人,特別是那幾個敢抓賈政詢的。”
“隊長,那拔人和法盲差不多,告訴他們,不是找著出事嗎?”解冰嚇了一跳。
“不出事多沒意思,要沒點事,上面可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邵萬戈撂了句,不動聲色地說著這些話,說完就背著手走了。
解冰想了想,一直拿不定主意,不過當他看到賈政詢從特詢室里毫發無傷的出來時,他一下子想起了李二冬在病床上的樣子,沒有比這種你明知道他是幕后兇手,而無法將他繩之以法更窩火的了,于是他咬著牙,做了件很違反自己做人原則的事。
賈政詢被放的消息傳出來了,不獨他被放了,張和順也被放了,理由是證據不足,而且抓捕他們的反扒隊員涉嫌刑訊逼供,問題很快反應到支隊,市局。
這可是證據確鑿,人家頭上的繃帶還沒拆呢。不過同樣有證據的是那一堆贓車,涉案這么多人,支隊接案的也一下子頭大了,于是窩點的工人以及租賃房屋的姚向東,成了缺失主謀后的第一嫌疑人。支隊的命令是轉回分局,另案處理。
凌晨六時三十分,被捕的嫌疑人交待了襲jǐng的兇手,姓曹,名小軍,通緝令簽發。這個嫌疑人無論從社會關系還是個人生活軌跡,都和賈家風馬牛不相及。動機缺失了,真相被埋沒了。
凌晨七時,伏在床邊說了不知道多久,卻睡了一夜的被電話鈴聲驚醒,他一聽到消息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