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mang花ngji精彩。
三周后,市人民醫院,身著病服的像沉思冥想一般,圍著被子坐在床上。
哦,不對,是在玩,在玩硬幣,玩得很出神,很忘我。
硬幣,從胳膊的內側,慢慢地,均勻地滾動著,像被一只手無形操縱著,慢慢地,滾過了手腕、手心,像有方向感和動力支持一般,慢慢地,向指尖攀上去,然后,靜止了。
靜止了很久,像粘在中指上一樣,過了很久,操縱的人手微微一動,隨著手勢的變化,硬幣又開始向手背滾動,依然是一種極慢、極慢的速度,滾到腕部的時候,又靜止了,靜止的地方,是淺淺的汗毛,而硬幣,就像長在那個部位一樣,一動不動。
“我明白了,心越靜,它才能越慢下來……”
的兩眼離硬幣很近,他看到了幾乎磨得沒有花紋的硬幣,他在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硬幣上悟出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他找到了黃三不再為賊的原因,是因為那種無畏的氣度,因為那雙清澈的眼睛,那是一個靜到心如止水的人,怎么還可能去當一個毛賊。他也找到了自己對黃三下不了手的原因,因為,在冥冥中,他似乎覺得,黃三和他是一類人。
比如此時,他像賊王黃三一樣做得那么好,硬幣慢慢地回到了肘部,又緩緩地回到了手背上,一直以一種緩慢而均勻速度在滾動著,似乎用意念就可以叫停它,同樣也可以用意念讓它停留在手與肘的任何部位。
又停了,停在拳面上,往近放了放,就放在眼睛的旁邊,可以用最近的距離來看它。
他看到的仿佛不是硬幣,而是賈原青驚恐的表情,看到的是賈政詢頹敗的樣子,看到的是賈浩成戴著銬子的樣子,看到的是那樣官冕堂皇的同行被扒下的官衣的樣子……他笑了,他覺得自己這種笑,就像黃三那老賊從容被捕的時候那種笑,那是把一切置之度外,根本無所畏懼的笑容。
這是一場無人分享的快樂,就像他小時候砸了人家玻璃沒人發現,就像他上學收了保護費偷著瀟灑,這種事也只能讓他一個人偷著樂。
篤…篤…敲門聲起,他應了聲,表情像僵著,手勢保持著不動,不過當門開的一剎那時,他手上的硬幣吧唧掉床上了,笑吟吟的林宇婧進來了,提著一網兜水果,撿起了硬幣,作了個怪怪的表情,心里在暗道著:
心還是不靜黃三之所以登峰造極,估計與年齡有關,他那年齡,不需要想女人了。
“笑什么?”林宇婧坐下來了,水果放好,隨手拿了個好大的蘋果,削著,笑吟吟地看著,恢復過來了,就是有點沉默,有時候總是那種鬼鬼祟祟的表情,更不好琢磨。
這不,他又笑了笑,沒說話。林宇婧也不介意,也抿著嘴笑了笑,仔細地幫他削著蘋果,隨意地又問著:“你爸呢?”
“去洗衣服了。”道,老爸來了好幾天了,一直伺候在病床前。
“你爸可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林宇婧感慨地道。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洗衣服和洗水果一樣,根本洗不干凈,三年級開始就是我自己洗。”道,那個天才老爸絕對不是洗衣服的材料,他那工裝,一年能洗一回就不錯了。
林宇婧笑了,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情緒好多了,她削完了蘋果,伸手,沒接,笑吟吟地看著,林宇婧催著道:“吃啊。”
“哦……”動動,不過馬上臉上表情很痛苦地哎呀了一聲,林宇婧趕忙扶著,伸伸左手道著:“一伸有點疼。”
扶著的林宇婧看到了那枚硬幣,她知道病情,早就抽線了,不過她故意問著:“那右手啊。”
“哎呀,也有點疼。”伸著手,很做作地道。
“胡說不是,剛才還玩硬幣。”林宇婧聲音放低了,回頭偷偷瞧瞧,沒人來。
“是啊,剛才不疼,現在有點疼。”虛弱地道。
“哦,那你不用吃了。”林宇婧故意道。
“可我想吃。”伸著脖子,努力以一種曖昧的口氣說話,好容易有獨處的機會了。林宇婧凝視了片刻,削了一小塊,很慢,很促狹地放到了的嘴里,看著他嚼,看著他得意地在說著:“好吃,真好吃。”
“裝吧你。”林宇姐又喂一塊,看愜意地吃著,冷不丁問著:“那個現場是不是也是偽裝的。”
聲音極低,不過嗆得噎了下,然后劇烈的咳嗽起來了,這個表情,相當于告訴林宇婧正確答案了,坐直身子,想給自己辨白一句什么,不過看到林宇婧帶著幾分笑意的嚴肅,他莞爾一笑問道:“警察不應該這樣說話,這有悖于你的職業素質,我們應該講證據,不應該胡亂猜測,特別是對于自己的同志
“很可惜,職業素質被你利用了。”林宇婧道,不知道是挽惜還是無奈。
“對,也許是,如果沒有這點職業素質,可能真兇就要永遠逍遙法外了。”道。
林宇婧凝視得更近了點,那雙眼睛,對她沒有怯意,或者說對大多數警察都畏懼的事根本沒有怯意,凝視了良久,她輕輕吁了聲問著:“值得嗎?你傻呀?差點把自己賠上?”
“幸好沒賠上,可他們就全賠上了。”道,他瞇著眼笑著,在這個時候如果再來一次,他想自己肯定舍不得賠上自己。因為從沒發現過,還有如此關心他的人。
輕輕地,林宇婧掰著蘋果,削下來的一瓣,她有點埋怨地、又有點無計可施地笑了笑,把蘋果放到了的嘴邊,輕咬著,連蘋果帶手指,都咬住了,林宇婧一縮手,他捉住了,四目相接的時候不需要語言的表述,離得越來越近,輕輕點,吻在一起,一個帶著蘋果香味的吻。讓林宇婧吁聲,有點陶醉的感覺。
嘭聲,門開了,余滿塘端著臉盆進來了,一下子傻眼了,臉盆吧唧掉地上了,和林宇婧慌亂地分開,愕然地回頭看著,余滿塘嚇了一跳,趕緊道著:“你們繼續……走錯門了。”
一閃身就跑,愕然不已的林宇婧和相視而笑,不過再想輕薄卻是木有機會了,林宇婧閃避著,就不讓他得逞,起身撿那身剛洗的衣服了。
“哎喲喲喲……”余滿塘直撫著前胸,喘著大氣,樂歪了,直得啵著:“喲喲,我兒子真能耐,還沒買房呢,已經勾搭上大閨女了。”
他跑了不遠,又返回來,想回去再看看的,可又不敢,生怕攪了兒子的好事,那姑娘來過幾次了,讓他納悶的是,怎么就沒看出來涅?哎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姑娘是個最高的那個,這個高個子和兒子正好互補,將來孫子肯定比兒子強。
想著把老余都想樂了,正樂呵著,有人問話了:“余叔,您怎么在這兒?”
“哦,沒事。啊……小璐,你……”余滿塘正待說話,又被嚇了一跳,來了兩次的安嘉璐來了,他怔了怔,馬上奸商本色出來了,笑著謅了句瞎話通知兒子,大聲嚷著道:“余兒,小璐來看你來了。去吧,小璐,在病房里呢。”
“謝謝余叔。”安嘉璐淺笑吟吟,很禮貌地道。莞爾一笑,進病房了。
這樣子把余滿塘看得開始七上八下了,總歸起來驕傲的就是一句:“哎喲,我兒子真能耐,不是勾搭倆吧?怎么都像有那么點意思呢?”
他糾結了,好像兩個都不錯呀?后面這個更漂亮,比他媽還漂亮……不成,還是不能找太漂亮的。他暗暗地思忖著,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爹在思忖,兒子也沒閑著,安嘉璐敲門而入時,讓林宇婧也有點慌亂,起身讓座,知道這位姑娘是、鼠標他們警校同學,兩人相視間,互有戚戚,安嘉璐一直很敬佩這位緝毒一線的大姐,而林宇婧,卻是羨慕安嘉璐這么青春和奔放的年齡,她隨意地問著:“安安,怎么今天有時間看他?”
“不是我看他,是有個人看他……是誰我就不告訴他了,對方不讓說。看看,余英雄,喜歡嗎?”安嘉璐笑容可掬地,把一個包裝整齊的禮物遞給,眉毛色舞地問著:“我打賭,你猜不出來是誰?”
“想來看我,又不好意思上來。除了解冰還有誰?”道,脫口而出。
安嘉璐震驚了一下下,東西放下了,好沒有喜感,看樣一猜就中,林宇婧卻是問著是誰,一指安嘉璐道著:“安安的追求者之一,二隊的。”
“哦,我想起來了,那位特別帥的刑警,去看過二冬。”林宇婧道,有夸獎的成份。不過讓安嘉璐似乎不怎么高興似的,撅了撅嘴問著:“難道除了帥,就沒有別的優點了嗎?”
“有啊,誰說沒有,一般帥哥都招女人喜歡,呵呵,比如我。”慵懶地道,惹得林宇婧和安嘉璐相視愕然,然后哈哈大笑。
自從醒來之后,氣氛一向是很輕松的,今天雖然是林宇婧和安嘉璐同時碰面,也沒有帶來什么尷尬,反倒是心里打著小算盤,在懷疑安嘉璐和解冰又重歸于好了。
完咧,沒機會勾搭了。他看著安嘉璐嬌白臉蛋,有點賊心難泯。
不完,虧是還有點節操,他看著談笑風生的林宇婧,又有點欲壑難足。
心不靜吶,永遠不會成為高手,他又看到安嘉璐起身告辭時,甚至有點失落的感覺,林宇婧送的人,等一會回來時,她異樣地盯著,被盯得不自然了,有點做賊心虛地問著:“怎么了?你這樣看著我?”
“我怎么覺得你好喜歡她?”林宇婧稍有不悅地問著。
“哎喲,你這話問得。”胃疼地道:“警校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都把她當夢中情人。”
“包括你?”林宇婧問,坐到了她的床邊,看樣沒準備再喂蘋果。
“當然包括了。”誠實地道,林宇婧臉色不好時,他補充著:“這個你也介意?夢想和現實差距是很大滴,我夢想當個混吃等死的小片警呢,你看現在成了什么得性,多殘酷。”
“那你夢想追到安嘉璐,然后現實就很殘酷地讓你碰到我了?”林宇婧蘊著笑意,反問著。
“嗯,很對。”絲毫不忌諱地道著,看林宇婧臉色像威脅,他笑著補充道:“所以我只能面對現實,只能想辦法征服殘酷的現實。”
說著,兩眼不懷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便裝的林宇婧,林宇婧被逗笑了,笑著狠狠地擰了他一把,吃痛驚聲尖叫喊著:“別介樣,你這不是逼著我嗎?”
林宇婧于是來了個更殘酷的,捂著他的嘴,狠狠掐了一把,床都叫不出來了。
可把老余給苦了,一直站在門口,沒地方去呀,聽著里頭的動靜,他暗罵著熊孩子,大白天不能整這事吧,讓他爹實在不好意思進來呀………
嘭聲安嘉璐閉門上車,駕駛位置的解冰堆著笑,討好似地問著:“謝謝啊。”
是是籍口而已,買了件禮物,托安嘉璐送給,以期通過這事拉近兩人越來越遠的距離,不過似乎安嘉璐對于解帥哥還余怒未消,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別客氣,解隊長。”
“別人寒磣我,你也寒磣我呀?”解冰道,還沒當隊長呢。
“遲早的事嘛……真可憐啊,咱們同學里,沒想到受傷的已經有兩位了。”安嘉璐心疼地道,二冬和先后送進醫院,讓他感觸頗大。
“可憐?”解冰笑了笑,邊開車邊道著:“李二冬吧,是個意外,真可憐。嘛,未必。”
“什么意思?你對他還有成見?”安嘉璐不悅地問。
“沒成見……這次襲警案,你沒參案,你未必知道。”解冰道。
“知道什么呀?人都差點沒救過來。”安嘉璐更不悅了。
“我就問一句,咱們當時一屆學員里,匕首攻防,誰最厲害?”解冰問。
“。”安嘉璐脫口而出。馬上覺得不對了,她愣著眼道:“哎對呀,連許平秋都被他打倒過……怎么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官僚給捅成重傷……也不對,意外總會有的嘛。”
“別人是意外,身上不會有意外,案發后,他帶領著全隊脫離指揮,市局下令收繳他們的證件。他不但沒有放棄,而且帶隊抄了賈政詢兄弟倆經營多年的地下窩點……據說賈家就是靠這種生意發家的,連賈原青的那一官半職都是他哥極力資助買下的……除了,還有咱們那些同學,特別是駱家龍、鼠標、一直在暗中幫他,他很容易就能知道這個案子的幕后……幕后也沒那么深,就是因為賈原青手眼通天,從派出所、分局到支隊,他都走通關系了。”解冰道。
“什么意思,你說這么多?”安嘉璐有點緊張,想到那一層了。
“你想啊,已經臨近解職的,莫名其妙地找上賈原青,然后就發生了賈原青襲警案……本來已經鐵板一塊,翻盤無望的案子全部倒轉過來了,這案子正常查,就即便牽涉到賈政詢,也不可能牽涉到賈原青,這下好了,一窩端了。”解冰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故意設計的襲警案?”安嘉璐凜然問著。
“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我很確定的是,讓張猛和熊劍飛聯袂動手,都未必能把他捅成那個樣子。”解冰道。
“那專案組吃素的呀?沒查出來?”安嘉璐還有點懷疑,而且很震驚,她是最遲知道的。
“專案組也得講證據,可所有的證據都對賈原青不利,甚至連兩人撕扯的距離都測量過,沒錯,符合的敘述……恰恰賈原青又喝了點酒,他算是跳進汾河也洗不清了,就不承認也不由他了。何況他本身就不干凈,馬鋼爐一交待,他那些爛事,可比襲警的罪名還要重。”解冰道,臉上有一絲無奈的笑容閃過,經歷此事之后,他才覺得,自己和相差的太多了,對別人狠那不叫狠,能狠到把自己捅成那樣子,才叫狠。
“他活該,官賊一家,端了才好。”安嘉璐那股子正義感又上來了,無條件的支持了,她反問著解冰道著:“哎,你什么意思?我覺得你就是對人家有成見,故意說人家壞話。”
“壞話?說實話啊,這事可讓我佩服得他不得了,夠狠,不過也夠黑啊。警察不是這么當滴,要一直這樣,早晚要出事。”解冰笑著道,感覺也有一種快意蕩漾在胸間,不獨是他,能看出案子的蹊蹺的人不少,但也都像看到官富為惡一般,齊齊失聲。
“呵呵,就是嘛,狠得好,我喜歡。”安嘉璐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解冰不解地看她時,她臉上正浮現著一絲欣賞的笑容,那笑容讓解冰微微皺眉了,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威脅。
不過還好,這個威脅和他不在一個重量級上,而且他知道這樣的威脅,恐怕是行內也不愿意看到的。他看了眼安嘉璐,之后很紳士地選擇了沉默。
快到午飯的時候林宇婧才走的,老余打著飯殷勤挽留,沒留住,估計還不習慣面對老余。人一走,老爸給兒子端好飯,滋吧滋吧吃著,又香又甜,半晌才發現老爹癡癡地看著他,他驚聲問著:“爸,怎么啦?”
“你還問怎么了?你們倆膩歪,讓我在門口站了兩個小時。”老余怨言出來了。
“對不起啊,爸。”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再多站倆小時也不在乎。”余滿塘樂呵呵地道著,看兒子情緒不錯,小話問上來了:“哎,兒子,到底哪一個是啊。”
“是什么哪一個?”問。
“廢話不是。你說什么?”余滿塘不高興了。
嘿嘿笑了,邊吃邊問著:“那爸,你看上哪一個了?”
“你不更廢話嗎?我看上能跟我過呀?”余滿塘道。被噎了一下,笑著得意地道著:“不好辦呀,爸,你把兒子生得這么優秀,引得眾美人爭相獻媚,我都不知道該選那一個,您給點參考意見……看宇婧,高大豐滿;看安安,羞花閉月;看燕子,活潑好動;看文涓,默默支持,都不錯,你說選那個?”
把來看過的女同學加上林宇婧都擺出來了,當然,沒敢加上林小鳳,一來想拽拽,二來似乎也想問問老爸的。不料余滿塘輕描淡寫地來了句:“這還不簡單,很好辦。”
“怎么辦?我正糾結著呢?”做難為狀。
“先睡一遍,現揀好的娶。”老余教唆著兒子,一拍手:“就這么簡單,將來都不后悔。”
一噎,半晌才把嘴里飯咽下去,大驚失色,一豎大拇指道著:“哎呀我今天才發現,爸你真英明
“那當然,不英明能生出這么聰明的你來么。”余滿塘得意了。
父子倆相視奸笑著,那表情如出一轍。說笑著,余滿塘又開始心疼兒子了,出聲問著:“哎兒子,你不說反扒隊抓得都是小毛賊,很安全嗎?怎么一下子你和二冬都受傷了。”
“不小心,實在是不小心。”瞇著眼,搪塞道。
“那受傷了吧,怎么也沒見,發點撫恤啥的?我看電視上,警察一受傷,哎喲,那都是領導慰問,小姑娘獻花,電視臺播放滴。”老余凜然道,很為兒子叫屈,就是嘛,這些待遇,怎么一點都沒有涅。
這事很不和諧,估計局里使勁壓著包著都說不定,畢竟牽涉到了分局、支隊多人的瀆職問題,他笑了笑道著:“爸,那榮譽都是虛的,咱還在乎那個。”
“那也得來點實的呀,是不是會給提個局長、副局長啥地?”老余又期望道。
“這個……不好說,爸,作人要淡定,要低調,不是您教的嗎?咱在乎那個榮譽干什么?反正從小到大都沒拿過獎狀。”安慰著老爸。
“這不對,榮譽可以不要,實惠一定得要,好歹將來別人稱呼也帶個長字呀?別像你爸,一輩子就當過家長,除了開家長會替你挨訓,就沒起過作用……我就不信了,我兒子這么出息,都因公負傷了,領導就瞎了眼了,也得給個安慰獎呀……不給爸找他們去。”
老余得瑟著,又是撫臉,又是拍大腿,那是極度有成就感的表現,大有不給“長”字就跟誰沒完的架勢。
笑了笑,不過又側臉,抹了把酸酸的眼睛,此時他有點后怕了,如果扔掉的是那身警服,他可以不在乎,可要迎接的是父親的失望,他相信,自己會很在乎。
吃著,說著,讓老爸回家,可老余卻放心不下,汾西的生意賀阿姨打理著,問題不大,堅持要讓老爸回,老余堅持不回,爺倆又開始拌嘴了,正拌著,敲門聲起,老余一開門,哎喲,眼睛一凸,又來了一漂亮姑娘,他一指回頭問兒子道:“兒子,這誰呀?你到底搞了幾個?”
“我不認識啊,您誰呀?”也愣了。
那姑娘笑了笑,職業性地笑,捧著一束花,問著病人,送進來讓簽名。哦,明白了,是有人慰問的,送花來了。剛簽了一個,沒留名,正納悶誰送的呢,又來一個,老余一開門這下放心了,是男滴,也是送花的。
“沒見識,整點吃的多實惠,搞這些有什么用。”老余得啵著,拿起碗筷去洗了。笑了笑,第一束他不知道是誰,不過那束康乃馨讓他想起了一個人,男的,漢奸汪慎修,不為別的,同學里能有這種小資情調的,也就漢奸一個人,如果是其他兄弟,肯定整塊紅燒肘子或者扒雞什么的。聽說這貨開公司了,沒入警籍,以前大家對此頗是失望,不過現在看來,未必不是好事。
可第二束就納悶了,總不能還有人吧?他翻撿著花束里的留言,在看到一個小紙片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圖案,是一根手指,指尖上飛舞著硬幣,他一下子猜到是誰了。旋即把整個花束拆開,什么也沒有發現,擱床頭柜上放了很久,幾次看花時又發現不對了,純白的花朵,他叫不上名來,不過總覺得很怵然,突然間,他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翻身,找著手機,翻查著馬秋林的電話,通話后,很快證實了他的想法:
電話里馬秋林告訴他,機場失竊案的主要嫌疑人黃解放,已于兩日前在五原市腫瘤醫院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