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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顧兮兮的留言,已是上午開完會之后了。程杰民立刻找到外面的公用電話打到了顧兮兮的辦公室,卻沒有人接。
除了辦公室,程杰民和顧兮兮的別一個聯系方式,就是她家里的電話了。但是他不想給她惹麻煩。最終還是給顧兮兮留了言,在電話邊上等著。
“程鄉長,什么時候有空了,我請你去竹編河釣魚吧。”就在程杰民等電話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鄉干部遞給他一支煙,笑嘻嘻的說道。
這鄉干部程杰民認識,乃是鄉司法所的所長段肅頗,這個人在鄉里是工人編制,因此沒有什么上升的空間。但是他是土生土長的寬陽人,再加上在鄉里干了二十幾年,很是得臉。
就是一些鄉里的副職,見了他也是笑臉相迎,親親熱熱的叫哥哥。程杰民初來乍到的時候,雖然帶著副科級的待遇,但是實際上,他在鄉里的地位和段肅頗還有一段差距。
段肅頗這種人也算是八面玲瓏,聽主要領導的話,當然,其他人也不得罪。再加上在鄉里沒有上升的余地,跟那些一心往上爬的人也就沒有利益紛爭,當個好好先生就比較容易了。
和程杰民,兩個人雖然交往不多,卻也沒有什么矛盾。
接過段肅頗的煙,程杰民拿出打火機閃神屠版組飄香波域提供要幫段肅頗點著。也算是禮尚往來,段肅頗卻已經趕在他之前,將自己的煙給點著了。
段肅頗和程杰民閑聊了幾句鄉里的事情,并約程杰民沒事的時候,就去他家里喝酒。段肅頗的家就在寬陽鄉政府這條街上,來往很方便。
“程鄉長,有件事情您給留意著點,那個您大侄子高中畢業都快兩年了,一直在街上晃蕩,您看那榨油廠什么時候缺工人了。讓他過去鍛煉鍛煉。”段肅頗說到這里。目光中很是有點迫切。
程杰民心中一喜,他推動這個榨油廠的建設,除了資金積累,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通過辦企業。讓自己在鄉里找到更多的同盟軍。榨油廠這活計。誰干都是干,能讓自己多幾個同盟軍,那可是一舉兩得。
“這事要是換了別人。我怎么也得和羅三斤商量一下,畢竟這是一家企業,投資那么多錢,不是過家家,可以隨便鬧著玩的。但是老哥你不一樣,你的人品我信得過,又是咱自家的孩子,沒說的,過幾天,我就把他安排到廠里去。”
段肅頗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心中很是有點忐忑,畢竟他和程杰民沒有太深的交情。程杰民憑什么要幫他呢?他甚至做好了被程杰民一口回絕的準備。
說實話,他求程杰民辦事,也是硬著頭皮張口的。他這兒子從小嬌生慣養,現在畢業了冇,想謀一份正式工作,他段肅頗是沒這個本事的,又不想讓孩子干那種苦活累活,至于出去打工之類的,他和妻子更是舍不得。
眼看孩子就要二十出頭了,還在外面閑逛著,他看著真叫一個揪心。隨著兮花食用油廠名聲打出來,段肅頗就上了心思,如果能讓兒子在兮花食用油廠找個差使,就算比不上干部,那也不錯啊!
作為鄉里的一個老牌干部,他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手快有手慢無,因此,程杰民一出來,他就來堵程杰民。
“謝謝程鄉長,您中午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到我家里,也讓您大侄子見見您。”段肅頗放下了心事,輕松了許多,對程杰民自然是感恩戴德。
去段肅頗家里喝酒,程杰民倒也愿意。畢竟鄉里的干部,應酬就是感情的粘合劑,很多交情都是從酒場上培養出來的。程杰民雖然不喜歡這種方式,卻也只能入鄉隨俗。
要想和鄉里的干部打成一片,那就得想辦法融入到他們中間。要不然,縱使你有千般的手段,終究只是一個外人,一個人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最終還得敗在人家地頭蛇的手上。
“那個今天上午不行,我要出去一趟。”程杰民笑了笑道:“我天天在鄉里住著,說不定哪天不想吃曹師傅做的飯了,就轉悠到老兄家里討飯吃了!”
段肅頗見程杰民真的有事,也不強勸,只是熱情的道:“隨時歡迎程鄉長到我們家里吃飯,你嫂子的手藝還算可以,家常菜做的很有味道,兄弟你可得去嘗嘗喲!”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段肅頗就笑著離去。程杰民看著離去段肅頗,那心中本來就明確的計劃,此時變得更加的清晰。一個人的權威,除了位置,還要廣結善緣,只要自己將東柯寨的廠子做大做強,和更多的人有了利益牽扯,他們自然會站在自己一邊。
當官要有雅量,使用陰謀只能說明你智力不行、水平不夠。能用陽謀解決的事情,說什么也不能用陰謀。堂堂正正的坐,昂首挺胸的走,這才是真正的大將風度。
一個調動不了人的陸曉陽,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紙老虎。
精神雖然振奮了,但是很可惜,顧兮兮那邊一直沒有來電話。不能一直傻等下去的程杰民,只能扭頭朝著鄉政府大院走去。可是他還沒有走幾步,他的傳呼機響了起來。
程杰民心中一陣的驚喜,他看了一下傳呼機上面的來電號碼,可惜那留言上的號碼卻是倉流縣的號碼。
不是顧兮兮,程杰民就失去了一半的熱情,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出去,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找誰啊?”
“我是程杰民,你是哪位?”程杰民自報身份的說道。
程杰民三個字,讓那邊的聲音頓時熱情了起立,就聽那邊道:“程鄉長您好,我是陳二軍啊,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需要和您談文由閃神屠版組飄香波域提供一談。”
陳二軍和自己說什么事情?程杰民心中念頭閃動,就笑著道:“是老陳呀,有什么事情你盡管說,那個今天我有點事情,暫時去不了村里。”
“那算了,這事一兩句話也說不完,程鄉長,您什么時候來到村里,我請您喝酒。”陳二軍倒也利索,不等程杰民這邊答應不答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回到鄉政府的辦公室,程杰民翻看了幾頁報紙,就隨手拿起一本自己來的時候帶來的書看了起來。他在鄉里不分管工作,自然少了很多事情。
翻看著那本詩歌類的書,程杰民不由得想到他昨天晚上的想法,這經濟類的書籍,自己還是要好好的學學,日記本上的東西,自己有時候雖然知道結果,但不知所以然。
這幾次雖然都成功啦,但是萬一哪塊出現了毛病,那可是謬之千里啦!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外面傳了過來,這笑聲一下子打斷了程杰民的思緒。他透過自己辦公室的玻璃朝著外面看去,就見一個矮胖子正拉著陸曉陽的手大笑。
這矮胖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身上的衣服卻穿的很是板正。那蹭亮的皮鞋,無不顯示著這個人和普通的鄉干部不一樣。程杰民覺得自己好似見過這個人,但是對這個人卻沒有什么印象。
這是誰啊冇?
就在程杰民疑惑的時候,就見那人已經和陸曉陽登上了陸曉陽那輛吉普車,在一陣黑煙中,吉普車呼嘯而去。
程杰民對于這人的身份多了一絲好奇,他走出門,正好看到鄉黨政辦的干事李峰年正勾著頭看疾駛而去的吉普車,就笑著問李峰年道:“那個和陸書記在一起的是誰啊?看上去挺不一般的。”
李峰年二十多歲,銀邊市一師畢業的學生。按說他畢業之后應該分配到小學里面和學生打交道,卻不知道怎么來到了寬陽鄉。別看他年輕,但是為人卻十分機靈。
面對程杰民,李峰年恭敬的道:“程鄉長,這是咱鄉財基站的劉站長。”
對程杰民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副鄉長,不應該是副鄉長待遇,李峰年開始的時候并不怎么看重。畢竟他能夠來到鄉里,主要是他后面有人。只要不是鄉里的主要領導,他一般都可以不理會。
更何況,很多時候,陸曉陽還要給他那位表叔面子呢。
正式的副鄉長都不用理會,更何況是副鄉長待遇呢。但是隨著程杰民和陸曉陽的兩次掰腕子,他明顯感覺到鄉里這潭被陸曉陽控制的死水,被程杰民給攪活了。
所以,他開始對程杰民涌現出另外一種態度,既然得罪不起程杰民,那就不要得罪。
財基站,對于這個組織程杰民了解。在其他縣里面,這個機構也有叫基金會等其他名字的,不過在倉流縣,就是財基站。
對于財基站程杰民留意是從昨天開始的,當他說到貸款的時候,羅三斤說過要從財基站想辦法。這財基站的站長劉皓樂看來和陸曉陽的關系很不錯啊。
不過這也很正常,一個單位的一把手,和有錢的站所的領導人關系不好的很少。
“杰民鄉長,你下來一下。”就在程杰民準備接著問一下李峰年的時候,就見楊元朝朝他招招手。他快步來到樓下時,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已經停在了鄉政府的大院。
這桑塔納在鄉里還比較少見,畢竟縣領導才開始用這種車作代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