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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常委是什么?那是整個倉流縣最有權勢的十幾個人之一,對于你們這些科級干部來說,他一句話,就能夠讓你們從普通走向平凡。
程杰民淡淡的笑著,就像一個反應遲鈍的主兒,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請馬書記放心,我一定認真做好您和縣委交辦的各項工作。”趙呈棟雖然一直都是一副注視馬鎮樟的摸樣,但是實際上,他的目光還是朝著程杰民瞥了一眼。
程杰民的反應看在他的眼中,讓他有點不舒服。作為莫文潮的秘書,說實話,他一直打交道的,都是各縣區、各局委的一把手。甚至有一些副市長,見到他也是親親熱熱的稱兄道弟,他哪里會把一群鄉干部放在眼中?
本來他對自己的期望,是在市委莫書記的身邊多呆兩年,然后混個縣長或者是縣委書記當,卻萬萬沒想到程杰民的橫空出世,打亂了他的部署。
主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莫書記讓他來倉流縣,他不得不來,但是他心里卻對擾亂他計劃的程杰民,有著那么一絲怨氣。對他來說,程杰民也是他這次來的目標,想到這次下來之前,莫文潮在辦公室給他交代事情的情景,趙呈棟的眼中多了一絲陰霾。
馬鎮樟以及副書記的興致很高,對于鄉里所有鄉干部的敬酒,都是笑著接受。
副書記還興致勃勃的說起了一個段子,稱民間傳說提拔干部。喝酒是一項重要指標:會喝一兩喝二兩,這樣的同志夠豪爽;會喝二兩喝五兩。這樣的同志要培養;會喝半斤喝一斤,這樣的同志最貼心。能喝辣酒喝飲料,這樣的干部不能要;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干部不能有;能喝一斤喝八兩,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能喝半斤喝一斤,黨和人民都放心。
一個段子把酒桌上的氣氛推向了””。不過,官場是一個等級森嚴之所,下級給上級敬酒。只能是我干了你隨意,因為人家級別比你高,能和你隨意,已經給足了你面子。喝多喝少不重要,喝了就行,沒必要真刀真槍對著干。但是馬鎮樟明顯破例了,打定了主意要與民同樂。到了最后,更是和所有干部一起喝了一個大團圓,這才算是結束了這次讓人歡欣鼓舞的飯局。
“呈棟書記,杰民鄉長,寬陽鄉的發展,是咱們縣。不,應該說咱們銀邊市的重中之重,組織上把最精銳、最能干的精兵強將,都派到了咱們倉流縣。呈棟是全市有名的年輕干部代表,杰民更是支農干部的優秀代表。我相信在你們兩個的帶領下,寬陽鄉的發展。一定能夠呈現出良好的勢頭。”
臨上車的時候,馬鎮樟再次充滿了鼓勵的朝著程杰民等人說道。
而就是馬鎮樟這次的話,讓程杰民越加悟透了一個道理,那就冇是這謊言光明正大的講得多了,就會成為讓你根本就挑不出絲毫毛病的真理。
別說是上面,就算處在自己這個級別,都能夠看得出趙呈棟過來,那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但是經過馬鎮樟這么一說,那就是為了倉流縣的發展,將最重要的精兵強將都派到一個地方。這是領導對寬陽鄉的重視。
至于出了什么簍子,那更好說,當初我們搭配班子的時候,光想著如何讓這個班子充滿戰斗力,沒有想其他的那么多,誰知道這兩個家伙都是屬叫驢的,不能拴在一個橛子上呢。
握手送別馬鎮樟等領導后,趙呈棟朝著程杰民等看了一眼道:“杰民鄉長,剛才喝了點酒,有點頭暈,走,咱們大家一起喝點茶,聊聊天。”
這應該是趙呈棟來了之后的第一個指示,不待程杰民開口,馮計財已經笑著道:“我正想和趙書記好好聊聊呢,趙書記,我們這些人除了程鄉長,基本上都是土老帽,讓我們說鄉里的家長里短,那一說一個準,但是,你要讓我們說縣里的,那就有點道聽途說,至于市里,那更是只見過文件,在您面前,那就是一些井底之蛙啊。”
“您以前一直在莫書記身邊工作,可以說在咱們全市,見多識廣也是頂尖的,不如您就給我們講一講市里的情況。”
能看出來,趙呈棟對于馮計財的這番吹捧還是蠻受用的,矜持的笑了笑道:“要說背后亂議論,那是我們這些領導身邊人的大忌,不過現在身份變了,咱們現在都在一個鍋里刷勺子,同事之間聊聊天也不為過。”
茶是馮計財從自己屋里拿來的好茶,趙呈棟坐在以往楊元朝的辦公椅后面,灑脫自然的和眾人閑聊。在這看似平常的閑聊中,程杰民一直都表現的是一個聽眾。他從趙呈棟的話語中,感受到最多的除了一種優越感,更有一種俯視。
以縣委常委的身份,對眾人的俯視。可以說趙呈棟從一開始,就在鄉里樹立了自己超脫于寬陽鄉黨委書記位置的形象。已經不是吳下阿蒙的程杰民,自然能感覺到趙呈棟這種營造的目的,通過這種潛移默化的營造,趙呈棟就可以在無聲無息之間,樹立他的指示是不容置疑的這種效果。
我是縣委常委,我的指示,你們不能質疑,不能否定,只有執行。
來者不善這四個字,看來用在這個趙呈棟的身上,還真是再貼切不過啊!
閑聊中,趙呈棟在馮計財恬不知恥的吹捧之中,已經成為了中心。像陳智鳴等人,此時的臉上都已經流露出了熱切,一副恨不得立即撲到趙呈棟懷中的感覺。
“對了,在臨來的時候,我給馬書記耍了一次賴皮。”在茶葉喝的有點淡的時候,趙呈棟笑吟吟的說道:“我知道咱們下面鄉鎮用車困難,所以我就將縣里的一輛桑塔納給借過來了,我給馬書記說,我既然坐著縣委常委的位子,不給咱們縣里要點支持,那個同志們會說我的,這輛車,我看以后就在寬陽鄉吧!”
“馬書記說我是逮著揩油的機會,那就百分之百不肯放過。我接受了,我說臉皮厚能吃肉,臉皮薄吃不著。反正這輛車從現在起,就是咱們寬陽鄉的啦,同志們以后誰有什么事情,給我說一聲,這輛本田車雖然是五成新的,但是給大家當個代步工具,辦點事還是蠻可以的。”
說到這里,趙呈棟朝著程杰民道:“鄉長,你以后工作多,那個鄉里面那輛車,你就用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啦!”程杰民朝著趙呈棟笑了笑,將這件事情算是應了下來。
走出趙呈棟的辦公室,程杰民就朝著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還沒有走幾步,李通淮輕輕的來到他身邊道:“程鄉長,這真是來者不善啊!”
程杰民朝著李通淮笑了笑,沒有再吭聲。
隨著趙呈棟的到來,寬陽鄉的氛圍開始變的有些詭異。不少人談話的內容,就已經開始變成了這位新來的縣委常委、鄉黨委書記,想必大家都覺得這是最有利的資源,何必再舍近求遠?于是趕緊放長線釣大魚,能給市委書記當秘書的人,自然有著無盡的潛在能源。這種人物,自然要千方百計籠絡一下。
而作為副書記的馮計財,更是變得越加的活冇躍,有事沒事,都往趙呈棟的辦公室跑。
而趙呈棟好似也很欣賞馮計財這種做法,他的一些安排,也都是通過馮計財執行起來的,可以說鄉黨委的事情,馮計財差不多已經可以當一半的家。趙呈棟只管在辦公室一坐,談笑風生,所有的事,都有馮計財替他辦了。
春還不愿意離去,但是炎熱的夏天,卻隨著滾滾的南風以及那被南風帶起來的溫度來到了倉流縣的大地上。而馮計財的臉,也隨著這溫度,變得越加的升溫。
縣里來了通知,提名馮計財為鄉人大主任,依舊兼任鄉黨委副書記。這個通知的下達,讓馮計財的級別,一下子從副科提到了正科級。
鄉人大主任、副書記,雖然按照實權上來說,鄉人大主任依舊沒有辦法和程杰民這個鄉長相比,但是無可否認的,馮計財卻已經成為了鄉里兩個正科級干部之一。
而在他們兩個上面,則是作為常委、鄉黨委書記的趙呈棟。這種局勢的形成,好似將趙呈棟一下子從比程杰民稍高一點的鄉黨委書記的位置,更加突出了一層。
“程鄉長,這是咱們鄉的分工文件。”辦公室新來的辦事員劉鑫意小心的將文件遞到了程杰民的辦公桌前。
程杰民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就見上面第一行寫的是趙呈棟,負責鄉黨委全面工作。而第二行的位置,并不是他這個鄉長,而是馮計財這個鄉人大主任。
劉鑫意小心的看著程杰民的臉色,生怕程杰民的雷霆怒氣發到他的身上。本來按照辦公室的排名,那是依舊要將馮計財排到第三位的,可是馮計財卻將辦公室的主任趙得知叫了過去,問他懂不懂常識。
于是就成了這樣,而這份文件給程杰民送來的事情,也就落在劉鑫意這個新來年輕人的身上。
程杰民朝著文件掃了兩眼,點頭道:“嗯,小劉你要是沒有什么事情,就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