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今日之事,居然是這樣的結局。(文學館ww.)”
看著慢慢隱去在清晨水霧之中的畫舫,李淳深深地嘆了口氣,回想昨夜上船時候的心境,恍若隔世。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騙局或是鬧劇,沒想到最后居然牽涉到這么深的過往。
等到天亮,卻又如春夢了無痕,只有那赤血魔劍的劍譜,依然留在他的記憶之中。
“少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祥還是一頭霧水。
李淳微微一笑,“這就說來話長了……”
一夜無眠,李淳也并不覺得如何疲累。
馬車早就等在客棧前,他們還需要趕路。
掌柜的看到李淳回來,驚得臉色發白,而那位被卷入其中的小二,現在也有幾分癡癡傻傻地跟在掌柜身后。
昨夜之事,他完全都記不得了。
再過幾日,他或許可以恢復正常。
那些昨夜聚集的劍客,卻是一個都回不來了。
“我們走吧!”
李淳嘆了口氣,此等悲劇,他不想再去多看,反正他破解了赤血魔劍之后,此地再也不會有河神招親之事,再過些年,這可怖的悲劇,大約就漸漸會成為虛無縹緲的傳說吧。
他登上了馬車。
老周高高地揚起鞭子,黑色的馬車緩緩加速,很快就奔到了渡口,登上了早就停泊的渡船。
日中之時,他們已經渡過了赤水。
再往前去,就是潼關了。
潼關位于帝國的西疆,乃是出西域,往天山的必經之路。
這是一座萬年的雄關,城墻高達十丈。斑駁而滄桑。
在過往的歷史之中,這座關隘不知道曾經迎接過多少次苦戰,戰火與甲兵也不知道曾經摧毀過城墻多少次。
但是千年以降,不斷地重新修筑,讓這座依山而建的關卡,不但沒有毀滅。反而變得更加的雄偉。
在帝國建立之后,潼關一次又一次的抵抗了西戎的進攻,直到大將軍直搗西戎王庭,逼迫那些蠻夷們簽下城下之盟,這西部的雄關才開始了短暫的和平歲月。
如今帝國的西疆,大約是彌天世界最安定的地方。
不然的話,太子也不會安然在此。
“居然要我們等一個儀仗,父皇和伏波郡王,未免也有些糊涂了吧?”
年輕的太子卻不太高興。
湊滿三十六儀仗。說簡單也簡單,說繁難也繁難。
誰都知道,經過太子封禪之后,這位年輕人就是帝國第二號的權力人物,是國之儲君,也是未來的皇帝。
帝國的勛貴世家,哪個不想插上一腳,找機會來拍太子的馬屁?
所以三十六儀仗的人選。是足夠多的。
繁難的,只是想從中把人選出來。卻反而不是那么容易。
東宮舊人是必須安插的,這是從小就投資在太子身邊,至少要占到半數。
然后,都中親王與皇后外戚,自然也必須有自己的代表,接著是九郡郡王和朝中宰執安排的人選光這些。差不多就已經將三十六儀仗的人選全部占滿。
這一次,皇帝和太子都規規矩矩,并沒有太加意干涉三十六儀仗的人選,選人的時候總算也頗為順利。
但伏波郡王推薦的人,卻是到了最后關頭才報上來。等到太子出行,他居然才剛剛出發,不但不能去都城覲見天子,與太子一起出發,甚至要太子在潼關等他。
這小子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太子穿著明黃色的衣衫,懶懶的坐在大廳中央,啜飲著冰鎮的桂花綠豆湯,臉色有些不豫。
他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臉上毫無瑕疵,鼻梁堅挺,發色烏黑,有一張堂堂的好相貌。
太子風儀,素來為京城中大佬們所贊賞,有一副好皮囊,也是他得到一眾勛貴支持的原因。
太子雖然是嫡子,卻非最長,皇長子是貴妃所產,深得天子寵愛,大約天子一度都有立長而不立嫡的想法,只是被大臣和貴族們反對,才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子拖到今日才封禪,也不能說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按照一般的慣例,太子冊立甚早,大約十來歲就要去天山封禪了,如今太子已經成年才走這一趟,不知有多少人等得心焦。
“太子爺,聽說那小子不過是平民出身,不久前才剛剛拿了伏波郡的解元。”
在太子身邊,是他最親信的三十六儀仗之一,從小的玩伴小侯。
小侯乃是鎮國公之次子,生得卻是尖嘴猴腮,沒有國公他們一家的魁偉正氣,因此從小就不討鎮國公的喜歡,他母親心疼他,擔心他在府中沒什么好處,所以一早就把他送進宮給太子伴讀。
他自小陪伴太子,兩人的感情甚篤。
這小子伶牙俐齒,消息靈通,倒是頗得太子的信任。
“平民?”
太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伏波郡王怎么會推薦這么一個人上來?”
平民當然是沒有資格為三十六儀仗的,至少至少,也要等中了舉人之后,才勉勉強強有入選的資格。
如果伏波郡王早就打算送這個人來,那就是刻意在等他中了舉人?
“他叫什么名字?”
想到這里,太子也不由得起了一點好奇之心。
“好像叫李淳。”
小侯側著腦袋微微想了一想,又翻翻自己手中的本子,這才確定。
他察言觀色,揣測著太子的想法。
“太子,我們也不知道這李淳是什么底細,兄弟們等他也頗為不耐,要不然……等他到了,我讓人摸摸他的底?”
小侯不確定地詢問著。
太子猶豫了一下,眉頭皺了兩次,方才點了點頭。
“好,出手不要太重,千萬不要弄出什么事來!”
三十六儀仗,將陪著他行走千里,前往天山,他當然需要可以信任的人,不摸清李淳的底細,太子也不放心。
但同樣的,底線是不能鬧出事情來,萬一重傷或是死了,那可是要影響到他封禪的大事,太子也不傻,當然會算得清楚。
“是!”
小侯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他做了一個手勢,自然就有人安排下去。
而此時,李淳剛剛望見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