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曾凌梅已經知道是自己來了,這小妮子雖然冷漠,耳力卻不差。古葉舟心中感慨,一抬眼看見門邊的屏風上掛著一披風,便取了,拿著進去。
他撩起門簾進去,立即就站住了,馬上轉身。他雖然動作很快,但是還是看清楚了,里面一個大木桶正冒著熱氣,曾凌梅頭發濕漉漉的站在木桶邊,猶如瀑布一般散落在光滑白膩的后背。
…………
曾凌梅撩開門簾,便看見了里面一本正經坐著看書的古葉舟,說:“古先生,還……還沒有睡嗎?”
其實,古葉舟已經聽到了她的細碎的腳步聲,就知道她會來找自己。現在,人家果然進來了,已經沒有什么可以逃避的,只能放下書本,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故做正經抱拳拱手:“曾姑娘!”
曾凌梅進了屋里,這屋子是古葉舟一個人住的,沒有別人。她放下門簾,俏生生站在那里,瞧著他,一張石榴紅的俏臉滿是羞澀,纖纖素手捻弄著濕漉漉的發梢,嘴唇蠕動了兩下,終于低聲道:“你不是說有事嗎?什么事情?”
古葉舟見她沒有問罪剛才自己的闖破春色,懸著的心微微放下。瞧見她一頭兀自散發著些許水熱氣的秀發分散披散在腦后胸前,沒有描眉著妝,雖是清湯掛面,卻依舊秀美端莊,風韻萬千,不可方物,當真是天生麗質,無需粉黛,不由一時看得呆了。
曾凌梅見他癡癡地看著自己,本已是彩霞滿腮了,更是添上了一抹濃濃的嫣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羞答答低下頭,道:“究竟什么事呀?”
古葉舟這才如夢方醒,忙不迭讓位置:“姑娘請坐,坐下說吧。”
“不了,我還要照看內宅,你趕緊說罷!什么事?”
“嗯……,先前有個強賊來投石問路,我也不知道應對是否合理。所以想去請教一下姑娘的。”
曾凌梅道:“你怎么應答的?”
古葉舟便把自己的應答說了一邊。
說到正事,曾凌梅神情便恢復了平淡和素雅,聽完了古葉舟的話,她微微皺眉,沉吟道:“他為什么要問你哪個鏢局的?他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問這個不對嗎?”
“不太對,因為登云換影的梁上君子,是不會問護院來歷的。不過這也不好說。”
古葉舟笑了笑:“或許是個剛出道的雛吧。”
曾凌梅被他這一笑,惹得心里亂亂的,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撩起門簾,又放下了,也不回頭,低低的聲音道:“我不管你剛才看見沒看見,要是有一個字傳到我耳朵里,我……,我就殺了你!聽見沒?”
話語雖然充滿了威脅,卻是沒有絲毫的殺氣,仿佛小情人在跟情郎撒嬌似的。
古葉舟心中蕩起一陣漣漪,吐了吐舌頭:“聽見了,姑娘放心,我看見的都會努力忘掉的,半點也不會留在心里,更不會跟任何人說!”
曾凌梅曲線玲瓏的嬌軀微微側過來,一剪秋水飛快地掠過古葉舟的臉,旋即又垂下,轉身,撩開門簾,款款邁步出去了。
看見她裊裊婷婷的倩影消失在簾外,又聽到那誘人的細碎腳步聲漸漸遠去,古葉舟這才舒了一口氣,頹然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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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財一家人還在為生機奔波。
這天,家財媳婦帶著三個孩子出城去挖野菜。但是,他們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點能吃的野菜,因為到處都是挖野菜的災民。一直到天快黑了,他們才勉強挖了一框的野菜,往回走。
進城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了。
他們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小兒子對家財媳婦說:“娘!我餓……”
“閉嘴!大家都餓,不是你一個!別去想,一會就不餓了。”
三兒子餓慘了,伸手偷偷的去拿家財媳婦籮筐里的野菜。可是,家財媳婦卻非常機敏發現了,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把小兒子打倒在了地上,嗚嗚地哭。家財媳婦全然不管,依舊往前走。
走出老遠了,她都快聽不到兒子的哭聲了,這才站住,踢了女兒籮草一腳,罵道:“狠心賊!你怎么不拉你弟弟走?”
籮草被踢的一趔趄,這才站住了,轉頭往回走。路兩邊都是蜷縮在街邊的災民,這一段路特別多,幾乎占到了街道的一半。
她正要轉身去拉弟弟,突然一下子站住了,雙眼里滿是驚恐地望著母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