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更新
這會兒,卡拉比斯深吸了下戰場上的空氣,他的傷口經過了包扎處理,已無大礙,只看到到處都是兵士在走動,有的人在悶聲剝戰死者的遺物,有的則對著尸體大哭起來,大概那人是他的親人或朋友,此次卻站到了不同的陣營,互相絕命廝殺。還有個矮小的兵士,坐在一具叛軍尸體上,不斷地用劍在戕害辱尸,挖眼珠,割耳朵和生殖器,卡拉比斯走上前,將那家伙踢到,奪走了劍,那小個子就罵了起來:“這尸體生前是我的仇家,他害的我家破人亡,現在該他倒霉,參加了失敗者的一方,我侮辱下他的尸體,有何不可!”
待到佩特涅烏斯和克勞狄,帶著親兵,來到喀提林與曼尼烏斯陳尸處,奧普力克正擎著馬略的鷹旗,站在尸體堆里,“終于奪回了鷹旗,這是你們的戰績,可喜可賀。”佩特涅烏斯與克勞狄,喜上眉梢,走上來與卡拉比斯等人擁抱,沒什么奇怪的,軍團的功勛就是他倆的功勛,佩特涅烏斯會得到馬其頓度支官的任命,而克勞狄回城后會得到五年任期的護民官任命。
“路奇烏斯.喀提林是哪位勇士殺死的?”出于謹慎,佩特涅烏斯問了這個問題。
就在其他人準備把卡拉比斯推出行列時,卡拉比斯突然推出了名普通兵士,說“是這位勇士。他是第十大隊的。將軍閣下。”佩特涅烏斯點點頭。將一條很粗的金鏈,掛在那個幸運鬼的胸甲上,“這是你榮耀的象征,孩子。即日起,你享受四份糧餉,百夫長待遇,將來跟著我去馬其頓,我會給你謀個好差事。”
那個無功受祿的兵士。在眾人的喝彩聲里,一臉喜悅加訝異的表情,和在夢中一般。而塔古斯與米盧等,則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因“愛護體恤下僚”而讓出軍功的卡拉比斯,雖知情但不再言語了,卡拉比斯也掛著很謙遜的微笑,沖著那兵士喝彩。
“誰都知道喀提林,即便身死,也還是羅馬平民和貴族的英雄。殺死他的人,必然會被忌恨。對以后發展的道路可是大大不利。若是個普通兵士,能得到獎賞和肥差,倒也罷了,但我不會為了四份糧餉,領取這個燙手的功勛,因為我想走得更遠!”卡拉比斯一邊喝彩鼓掌,一面在心里如是想。
隨后,佩特涅烏斯、克勞狄等將佐走到喀提林的尸體前,恭敬地致哀,幾名親兵用擔架把他的尸體給抬走。“這場戰爭,所有的羅馬人,都是失敗者。”佩特涅烏斯不無感傷地說到。
“但對野心家卻不會。”卡拉比斯暗忖著,隨后從奧普力克手里取過鷹旗,交到了佩特涅烏斯旁邊的扈從手里。
“卡拉比斯,你叫卡拉比斯是吧,你發達了――因為繳獲了鷹旗,馬上你就能獲得高乃留斯這個尊貴的氏名,再服役幾年,就能正式獲得公民資格了。”佩特涅烏斯haha著,拍了拍卡拉比斯的胸膛,“都說西比爾巫女的預言,一個叫高乃留斯的,會繼蘇拉和秦納后,成為羅馬的君王,不會就是你吧?”
在場所有的人都把副帥的話當笑話,haha笑了起來,隨后依次離去了,克勞狄倒是悄悄地留下來,東張西望番,挨近了卡拉比斯,說:“聽說了嗎?在我們在這里苦戰時,費蘇萊城,已經被一支輔助軍,乘虛攻陷了。”
“那兵貴神速,我們得在兩天內南下,去接管費蘇萊城與伊特魯尼亞,不然這場戰爭里,我們都虧大了。”卡拉比斯說。
“以什么名義?畢竟是友軍。”
“沒那么困難,搞到聶魯達換防的命令,尊貴的克勞狄閣下,這事情你得動作快點,只要弄到換防文書,伊特魯尼亞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打理。回羅馬城后,你就能坐擁一座位于帕拉丁山的頂級豪宅。”
克勞狄笑了起來,說:“可惜了,你是我最討厭的姐夫的門客,不然我們一定會成為最haode伙伴。”
“沒關系,我是個能知道進退的人。”就當克勞狄也滿意地走后,站在原地的卡拉比斯的腿,突然被一只血手給抓住了!卡拉比斯,不,現在暫時名為卡拉比斯.高乃留斯的掌秤官,抖了機靈,抬腳就準備把血手的主人給踩殺掉,卻看到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驚慌地呼救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是叛軍。”
幾個人把少年從死人堆里拖了出來,他滿身是血,嚇得渾身篩糠,卡拉比斯從頭到腳把他拍了拍,證實他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血,“你不是叛軍,是誰?”
“哈巴魯卡,一個腓尼基賬務員,我本來是渡海到羅馬城,替主人向喀提林討債的,卻被他們裹挾了過來,一直到這里。天啦,財神伊斯摩庇佑,我總算是躲過來啦。”那少年喝了一口加熱的果酒,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主人在哪里?”卡拉比斯和善地問。
“我主人,是薩丁尼亞島的李必達烏斯家族。”
卡拉比斯訝異地將這小家伙上下打量了番,而后說:“回軍后,我會把你送回薩丁尼亞島的,你現在就跟在我身后,我雇你當軍團掌秤官的隨員,一天給你一枚第納爾,怎樣?”
結果,嚇了卡拉比斯一跳,那少年又用血手,半跪著扶住了他的大腿,眼淚吧啦,“一枚第納爾,一枚第納爾一天啊。我就知道,我臨行前給伊斯摩獻祭的哪一只粉嫩的小鵪鶉奏效了。我將獲得多大的一筆財富啊!尊貴的人,您得知道,我從薩丁尼亞到羅馬討債,一天的額外津貼只有兩個阿司。”卡拉比斯有些好笑,說那你懂得記賬,就跟著我得了,你主人對你那么吝嗇可不太好。
誰知少年哈巴魯卡卻堅定地搖搖頭,說主人家現在生計艱難,之前靠提前拍賣了田莊所有的麥子,才湊夠了二十個塔倫特,借給喀提林,希望他在當上執政官后咸魚翻身,這下可算是血本無歸了。馬上債主們肯定會來田莊,把收獲的麥子全部拿走,家族和主人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還很難說。
“李必達家族,真的這么落魄?老李必達不還是以前的執政官來著?”卡拉比斯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