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和羅馬人的小規模接觸戰斗,讓海羅德與他的將軍們感到不安,在東部邊境與敵方敘利亞戍守軍團作戰的蘇雷納,不斷有攻城略地的捷報傳來,但在這道北面戰線上,羅馬軍團根本沒有困守一地的意思在里面,許多城堡和水源,被他們預先廢棄,兵力也被靈活地抽調走了,帕提亞人的輕裝騎兵,在奧平河和奇諾多夏城外的一百二十羅馬里距離處,遭遇到了羅馬人的仆從騎兵,似乎是高盧人與努比亞人聯合而成,并且有輕裝弓手協助他們作戰,戰術極其古怪,根本不像是傳統的羅馬軍團——當帕提亞輕騎上前時,對方的騎兵就跳下馬,將馬匹置于身后的保護下,和步兵聯合在一起列成寬大的橫陣,箭如雨發,并且他們手里的弓,射程與威力絲毫不弱于帕提亞人手中的,專門撿著帕提亞的坐騎射,并且羅馬人還會在陣地的前沿或兩側的山麓或森林里,事先埋伏小股的重裝步兵,對佯裝敗退或者真的敗退的帕提亞騎兵,進行短促突擊,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帕提亞騎兵往往無法獲得重新集結的機會,不然就是誘敵變成真的潰退,屢戰屢敗。
海羅德氣急敗壞,對面的羅馬人似乎早有準備,有意識地分成兩到三個戰斗團體,就在奇諾多夏城以南的堡壘群廢墟里,輪流不斷地打擊著己方大軍的前衛,他想集結全軍和羅馬的將軍決戰,但對方的速度也是飛快,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許多時候就連精于速度的帕提亞人。也只能跟在后面吃灰。
這次李必達游刃有余。他完全模仿庇主《馬西人戰史》里,馬西國當年調戲吊打羅馬人的招數,或者是塞脫烏里斯以前在西班牙對梅特拉或龐培展開的游擊戰術。即依托奇諾多夏豐裕的儲藏為基地,讓以重裝戰術為準則的四、七軍團快速收縮,駐防在外墻戰線,并且隨時出動部分大隊,配合安東尼、杜松維耶的騎兵,以及賽爾哈的塞拉匹斯軍團作戰。不斷牽制消耗帕提亞國王的隊伍。至于法奧比納斯的昔蘭尼人軍團,被賦予額外的使命——他們冒著夜色出發,突然占領了奧平河右岸,能夠威脅到帕提亞大軍糧道的拉米伊山,并且燃起了煙火,豎起了旗標,在對海羅德發出了色彩鮮艷的警告。
這下,數萬龐大軍力的帕提亞人,感到了極大的苦惱,他們無法從肉眼判斷。哪一邊才是羅馬人的主力,最終海羅德決定穩妥為上。他將全軍分為三部分,一部分讓將軍門緹斯帶領,負責在北面進攻從奇諾多夏出來的羅馬人;而后他親自帶領右翼,大部分是精選的重甲騎兵和輕裝騎兵,左翼則由另外位叫納西卡的將軍統帥,這一翼人數最為眾多,大部分是投石手、弓箭手和各類輕裝步兵,還有阿拉伯的駱駝兵,納西卡不得不將其分為了前后兩陣。
為了保障進攻拉米伊山左右兩翼間的縫隙,不被羅馬人攻入,海羅德將最重裝的數百名“烤箱騎兵”充當了“鏈條”的角色。
就在龐大的帕提亞軍陣在漫天飛塵里艱難調動時,李必達留下了安東尼的第七軍團,和保盧斯的四軍團,并讓佩特涅烏斯留守奇諾多夏城,而后帶著塞拉匹斯軍團和騎兵大隊,外帶兩個輔助弓兵大隊,在山坡北面機動,疾馳到了拉米伊山上,“不要豎起任何旗標與隊標,弓箭手用皮革囊保護好弓弦,全部隱藏在山谷和昔蘭尼人軍團的背后。騎兵大隊也是如此,將所有的坐騎馬匹放低伏倒。”
這樣,所有的精兵都隱藏了動向和殺氣,李必達與薩博等將佐登上高地,觀測著山下一片塵囂的海羅德的軍隊,隨后命令埃西歐人,在己方的右翼部位,割去一切的長草和灌木,形成了道突擊的平坦通道。
“作戰的決勝區位,就在我方的右翼,所以戰時我來親自指揮!還有,左翼讓法奧比納斯注意加強縱深,來抵御帕提亞騎兵的沖擊。”
“那中央部分呢?中央部分可是正對著對方的烤箱騎兵,他們從頭到腳都包裹在甲胄下。”薩博提醒道。
“那是海羅德的鏈條,負責鞏固左右兩翼的,除非意外情況,不然是不會對我軍發起突襲的。”李必達很肯定地預判著。
接下來兩天里,羅馬軍隊居然是主動挑釁的一方,李必達深知以海羅德的指揮能力,他所能影響的范圍,就只能在自身所處的右翼,那么一旦挑釁成功的話,讓帕提亞人的各翼脫節,也可以打亂敵人步驟,取得勝利。于是羅馬人很小心翼翼地沿著山坡朝平地推進,但每前進半個一個弗隆距離,就會挖掘攔馬溝,當他們發覺帕提亞毫無動靜時,就會重新填平壕溝,繼續緩慢地喊著口號朝前。
李必達用希臘文寫就的挑戰文書,每隔三個時刻,就會送入海羅德右翼軍后方的總帥營帳里,在哪兒豎著很醒目的帕提亞皇室徽標,還有用于祈禱的祖先肖像壁石,李必達的嘲笑是裸的,“我已經在一日內向偉大的阿薩西斯您送來了這么多封挑戰書,就算是羅馬城里最驕傲的貴婦,此刻怕也熱情地爬上了床榻和我合歡了,但是阿薩西斯您還像個矜持的貞女般。”
海羅德最初將這些書信置之不顧,但李必達依舊不斷派人送來文書,其中有一封直接如此寫道,“待到明天的時候,不管阿薩西斯閣下您是否應戰,我都會主動發起攻擊,因為兩軍間相隔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近到石頭和弓箭都可以互相拋射到對方身上,我不愿意讓部下過分激動,而失去對他們的控制,所以明天凌晨一刻,我就會發起猛攻!”
“叫全軍做好防護,沒有王上的命令,任何將軍不可以私自越過界線,和羅馬人交戰。等到明日,我會親自鼓動右翼騎兵,先挫敗對方的進攻,再突破羅馬人的陣線,全部殺死他們”海羅德倒是沉得住氣。
這會兒,荒漠和群山的天氣突然一變,暗色的霧靄和大風,突然席卷了對壘的兩軍,遵循阿薩西斯的尊令,再加上如此惡劣的天氣,所有陣線上的帕提亞軍隊,都靜靜在營地前做好守御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