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烏斯的果決,使得兵士們的奇襲達成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城方因為被外面李必達的三方夾攻氣勢給鎮住了,所以對這個“盲腸”缺乏足夠的人手防護,就在風雨交加那一段時間,就有百多名皮盾兵不顧勞累地爬了上去,占據了城墻一段邊角,“給我繼續上去,如果你舉不動手里盾牌,那就帶著把短劍或匕首上去,總之給我不停地進攻就是!”百夫長們站在簡易的“梯子”邊,惡狠狠地將一名名部下繼續往上“拎”,鼓動著。
沒一會,雨水漸漸稀疏,反應過來的守軍開始抽出人馬,對爬上城角的二十七軍團部眾發起擠壓和反擊,但加利烏斯親自和兵士站在一起,高呼有盾牌的為所有同袍提供防護,其余的人勇敢地用劍刺擊,或用標槍投擲,殺傷膽敢沿著城堞靠過來的。另外,他們也朝高坡上的李必達所部,發起了旗語告知。
這時在正面,后方的軍奴,與六軍團的先頭部隊也趕到,兩門“馬塞利亞貴婦”砲已經組裝完畢,這玩意兒可是花費了四十匹馱馬才分拆運載而來,另外還加強了個技術精熟的砲兵分隊,他們很迅速地將包鐵大木杠這種“鬼畜彈”安裝穩妥,扭力校正完畢,很利索地來個“雙杠出水”,頓時將城門的塔樓,外帶一串守軍的腦袋葫蘆,砸得七零八落,聲如驚雷。
在對方驚駭的當兒,李必達將指揮棒一指,衛隊與旗下精兵吶喊著,排著密集的隊形,朝城南破毀的正門發起猛攻,龐培方一個強硬的百夫長。帶著幾十號人,勇敢地擠在城門處,密密地豎起重標槍、輔助兵長矛。準備抵擋對方強硬突入,而麥德捷衛隊很靈活地規避著塔樓上稀稀拉拉的飛矢。布成了挾制城門的兩面長翼,把箭像連珠炮似的往里面攢射,這樣城門的守軍慘叫聲暴起,箭簇往往從一個人的喉嚨與手臂穿入,又扎入了緊挨著的旁人的眼珠與脖子,血就像五月原野的花朵般全面綻開。
最后,一發“貴婦”送來的木杠,筆直地穿過己方麥德捷衛隊兩翼中間的通道。在地面上翻騰了下,隨后轟隆砸在了城門守軍的方陣人群里,頓時腸子、碎肢、斷掉的標槍盾牌碎片,就像噴泉激射般,從城門那頭飛了過去,灑得街道和騎樓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這些人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瞬間毀滅成了粉末,全部死傷枕籍在一起,以至于沖進城門的李必達所部,是踩著滑溜溜的血肉進去的。
“不行。柯爾里貝利亞!”當“小雷神”賽克圖斯驚叫著,從水洼里的馬鞍“靠枕”上驚醒時,周圍聲息沉沉。他們不斷遭到凱撒的追擊壓迫,這次被逼在一處低洼地扎營,騎兵無法出去采牧,獲取草料,大半的馱馬被殺死處理,輜重也丟失許多。兵士們更是疲憊欲死,在他的身邊騎兵,就以馬背或馬鞍為臥榻,橫七豎八淋著雨倒著睡覺。如尸體般一動不動。步兵們則躲在樹下或土墩下避雨,將吸水后又重又硬的麥子袋擱在地上。生火后冒出的青煙便如海浪般,激得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賽克圖斯鐵青著臉。即便在這種陰濕的環境下,他的兩頰依舊帶著讓人生畏的紅色,待到走向阿弗拉尼烏斯與裴萊塔烏斯的營帳后,他直接便問:“兩位司令官,我想詢問的是,我軍在撤退的時候,究竟是否提前通知了柯爾里貝利亞城與塔拉科城的人?”
裴萊塔烏斯畢恭畢敬地回答說,“放心,柯爾里貝利亞城有三個大隊據守那座石橋,而我為了以防萬一,也命更遠處的塔拉科城派出人夫,在更下游的地方搭設浮橋。”
這個回答稍微叫小雷神安定下來,那邊的凱撒別動軍按照常理,雖然已經占據中央交通樞紐科爾杜巴,但也不會來這么快吧?但強烈的擔憂又在他的心里翻騰而起,他便對阿弗拉尼烏斯說:“吹響您的軍號,我要帶著一千名騎兵走在前,先去占據柯爾里貝利亞城。”
對方表示這很困難,因為全軍剛剛結束激烈的后衛戰和長途行軍,正在全面休整,“全是精疲力盡的兵士和馬匹,您能指望他們做什么?”但賽克圖斯依舊執拗而暴躁,“我現在不信任任何現成的人物和作戰方案,我擔心柯爾里貝利亞城的陷落,這會讓敵人占盡先機,我方無路可走,所以我現在就要帶人前去,這是攸關五個軍團生死存亡的問題,現在就必須得做!”
無奈下,阿弗拉尼烏斯只能同意這個方案,但同盟軍步兵隊與許多軍團兵士都拒絕繼續作戰,哪怕是窩在原地淋雨,也不愿意去執行出勤的任務了。
好不容易湊齊千把人后,柯爾里貝利亞的求救令牌官就來到了,“從各處涌出大量敵人,正在猛攻城市,氣焰十分囂張。”
“混蛋我就知道,混蛋家伙們!”賽克圖斯破口大罵起來,不知道他嘴里的“混蛋”究竟罵的是李必達,還是怠于職守的己方司令官們,但他來不及解釋,就提著戰斧怒火萬丈地躍上馬背,小紅馬雖然沒有經過很好的休息,但還是鼓起精神,馱著主人冒雨進發了,因為它隱隱了解到,現在面臨的是緊急萬狀的事態。
就在賽克圖斯進發時,李必達的二十七軍團已經占據了這座渡口城市,隨后砲兵分隊不及休息,就將貴婦砲重新拆解,用馱馬運載到城中控制石橋的高阜上,火速組裝起來,接著在城墻邊臨時叫人挖掘道壕溝,要徹底封死這座石橋,讓對方渡不過來。
城門處,騎著馬踏著尸體進來的李必達,忽然指著身邊的康巴諾命令說,“你即刻帶著五百騎兵,順著厄波羅河朝塔拉科的方向,往前搜索三十羅馬里,如果遇到敵人大隊就回報,遇到小股人馬就全把他們殺死!”
“哈哈,這種任務簡直是太輕松了,弟兄們又到我們展現神威的時候,那個六軍團還被我們遠遠拋在屁股后面呢!”康巴諾大喝著,立即帶著數百名從良的慣匪,朝李必達指示的方向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