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馬城整個都在歡騰的時候,郊區的普來瑪別墅里也是燈火通明,庭院、花園、魚塘和書齋,都在李必達精心維修下重新煥發了生機,園丁、廚師、奴仆等都被雇來,李必達還將馬可斯所在的房間裝潢一新,增設了許多來自埃及、安納托利亞的新奇玩意兒,盆栽、古董、小擺設,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具,再加上多慕蒳相伴床榻,讓馬可斯樂不可支,整天也不想著出去的事情,就在此安度晚年了。
現在許多路庫拉斯先前所庇護的騎士、富農和工匠,重新來到這個門庭,通宵達旦向新主人李必達烏斯請安,即便在晚上時還有幾個面包師來到,滿手的油煙味,舉著一卷卷訂單,恭敬地請求坐在圈椅上的李必達給他們放行。
“這個是當然的,路庫拉斯和李必達聯合家族的事業,必然不可缺少你們身為基石般的作用。”李必達很客氣,不但招待這些人喝加熱的葡萄酒,舒散他們白日的疲勞,并且說了些話來勉勵他們。
隨后,當面包師們退出后,穿著嶄新服裝的凱利抄手上前,對李必達報導說,還有幾名金銀細工師,在外面請求會面,李必達搖搖頭,說還有更重要的事和人在等著我,凱利你就代替我,在那邊的房間招待他們,記住用上好的牡蠣,并賜給每人件昔蘭尼茜草染織的上好布料,不要怠慢他們了。
接著,李必達越過兩個魚塘,來到了四方形相對封閉的回廊處。在那普林西婭。帶著幾名青年或少年立在彼處。看到李必達到來,普林西婭趕緊卑謙上前,親吻他的手背、指環和袍角,“不用這么客氣,我最最美麗的賓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歲月幾乎沒有在你的臉龐和肌膚上留下痕跡。”李必達心不在焉地應和著。而后坐在了坐席上,普林西婭即刻端起了酒杯,嫻熟地半跪一邊,準備為他服務,結果李必達喊了句波蒂親愛的還是你來好了,于是身后的波蒂便走了過來,普林西婭臉上立刻換上了討好的笑容,將所有東西交給了波蒂,而后垂手立在一邊。
李必達接過酒水,并親吻了下波蒂的胳膊。接著他看到一個滿臉俗氣,五官有些像普林西婭的成年男子。旁邊是個與利奧、圖里努斯差不多大的少年,兩個人在最前面,都帶著緊張的情xù。
“這就是賀拉斯嗎?”李必達輕聲問到,“你是他的父親,是不是?”
普林西婭和那中年男人連忙稱是,李必達明白,普林西婭經營羅馬的風月場這么多年,頗是積累了偌大的財富,而她的弟弟也就是賀拉斯之父,是個被釋奴,后來靠充當拍賣行牙儈,同樣發了筆財。所以,小賀拉斯在年幼時,甚至可以前往雅典修學,這時候聽說李必達馬上要為獨裁官,前往小亞細亞“尋求拉丁民族的源頭”,普林西婭敏銳感覺到這是個保住家業,或者讓小賀拉斯攀登上騎士甚至元老的機會,就牽著全家,也來請求李必達的庇護。
“很好,很好,賀拉斯的學業和履歷,我事先已經讓泰蘭尼昂去考究過了,十分完美,你馬上就前去雅典城,在哪你人頭熟,所有發掘來的文物、書卷全交給你集中謄寫。”李必達非常非常慷慨地答應了這個請求,隨后他又笑著對普林西婭說,“賀拉斯就交給我來栽培了,你無用擔心,我來保障他的榮華和晉升。另外,美麗的女人,你也要利用你的豐韻和魅力來替獨裁官服務,而不是反對我們,記住你已經站錯過一次立場了,運氣和寬恕,不會再三降臨在人的頭上,你說是不是?”
普林西婭急忙再度跪下,親吻著李必達的膝蓋和小腿,她當然明白賀拉斯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幾乎就等于是人質了,但在羅馬這個殘酷到血流成河的世界里,他們要想活下去,想要光鮮亮麗下去,就必須得付出不為人知的代價。
接下來,李必達對著后面的幾名詩人喊到,“如何,都來展現出你們的能力好了,我的時間有限,這次大家也都明白,絕對是你們飛黃騰達的好機會,凱撒閣下的報酬是極為慷慨的,只要參與進去,每人一年享受整整一個塔倫特的津貼,所有的餐飲、住宿全包,將來形成書卷后,每人還有大筆的酬勞,并且還會被授予騎士頭銜——你們再也不用找別的庇主了,他們充其量就是在宴會上叫你朗誦下助興的黃色歌曲,然后給你吃點殘羹冷炙而已。”
聽到這話,其中一位瘦小但面相滑稽的青年踴躍站出,自我介紹說自己叫皮雅提烏斯,是位著名的街頭詩人。
“什么街頭詩人,就直接說你是寫黃色小調謀生的好了,那么給我讀讀你的得意作看看。”李必達直截了當。
“我受命監督主人家的兒子學習,
一天晚上當所有人都上樓睡覺的時候,
我走到那孩子身邊,對他說如果答應讓我吻下,我就送他只鴿子,
于是那孩子假裝睡覺,我就去親了他,然后我果然送他只鴿子;
第二天,我又說如果他答應讓我撫摸,我就送他只公雞,
那孩子一聽果然應允,然后我果然送他只公雞;
第三天,我又說如果他答應讓我盡情歡樂,我就送他匹馬其頓小馬,
那孩子又應允了,但我卻搞不到小馬作為禮物;
第四天,我又去找那孩子,他死活不同意讓我親近,并威脅我說要把丑事告sù我父親,但我軟磨硬泡,終于得手,接下來我累了,就睡下了,那孩子卻把我搖醒,問我要不要再來一次,我說玩累了,結果那孩子又把我搖醒,又問我為什么不再來一次。
于是我憤怒了,對他吼道,如果‘你不讓我安心睡覺,我就把這丑事告sù你父親’!”
皮雅提烏斯的俏皮詩歌讓在場所有人都開心大笑起來,連李必達也哈哈地拍著手掌,詩人得意洋洋,四處鞠躬,隨后李必達忽然不笑了,說:
“你這是在諷刺凱撒和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