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東西只能靠行蹤不定和撲朔迷離為為自己打掩護。”——塔西陀
而在連綿退去的山脈、森林和園地上,克萊奧帕特拉坐在顛簸不平的車座之上,看著周邊的慢慢罩上夜色的景色,和粼粼的輪聲,在這節奏里凱撒里昂早已沉沉睡去,而艷后心中的悲傷和無緒涌起,聰明如此的她,也是受不了一時情xù的擺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先前跟著李必達征討復辟時,完全沒想到過,守護一個國家是如此艱辛,對于女子來說,既要犧牲色相,也要絕棄真情。
這會兒,一名騎著快馬的斗劍奴揚著馬蹄追了上來,敲打了幾下車廂,隨后說,“法務官閣下有事先準備好的信件交給你,他希望你能好好看看。”
克萊奧帕特拉平復了心情,接過了那塊字板,看來今天的行為李必達早就做好了文字注解,他希望能說服自己:
“親愛的克萊奧帕特拉,我好友的女兒,埃及的統治者與守護者。我當然能了解你在治國方面的苦楚和無奈,托勒密曾經能動員二十萬步兵和一千艘戰艦,它的軍械庫擁有能隨時裝備三十萬人的武器糧秣,但這都如同嚴冬的花朵,完全凋謝了,現在的托勒密王國,卻是羅馬隨便抬手就能擊為齏粉的孱弱國度。在我所在的賽里斯帝國,曾經也有幾個帝國血腥爭霸了數百年的光陰,最終一個叫秦的消滅了其他六個帝國。統一了整個世界。但你知道嗎?在秦的統治下。卻還有個小國幸存了下來,可以保留對先祖君王的祭祀權,它是個叫衛的小國,平平無奇,卻因低調和弱小保存了自己,其他擁有強大步兵騎兵的帝國卻先后慘烈滅亡了。所以賽里斯曾經的王朝大圖書館的管理員,那個圖書館與亞歷山卓城差不多大,都充滿了書卷上的智慧。這個叫耳.李烏斯的管理員,曾經發表過一種非常著名的哲學見解,他認為世界上最最堅強的物質,不是鋼鐵,而是看起來最弱的水,因為水可以根據任何容器的形狀而改變自己,適應生存下來,所以克萊奧帕特拉,請原諒我在先前的粗魯不文,時間非常緊迫。恰如我所預言的,凱撒的遺囑是早已準備好的。他可以滿不在乎地承認愷撒里昂是自己的私生子,但卻不可能為了孩子忤逆自己的國家民族,而你提出分析遺產的需求,卻會遭到所有羅馬朝野人士的敵視,其實我沒有告sù你的是,我還知道在凱撒死后你的結局——那就是你在爭斗里死了,愷撒里昂也死了,埃及滅亡了,被凱撒的繼承人變為了羅馬的一個直屬的行省,備受歧視壓榨,被看作是取之不盡的糧倉。
你也許會好奇,我究竟是誰?但現在這不是你應關心的,我們也許無力改變海洋固定的潮汐流動,但卻可以規避風貌,讓船帆安全駛往港口,我希望埃及在凱撒死后還能繼續存zài著,愷撒里昂能夠平安長大,成為睿智英明的托勒密。
我為我的孩子奮斗,你也為你的孩子而奮斗,在這點上來看,我們依舊是戰友同袍不是嗎?
請原諒我吧,克萊奧帕特拉,雖然如此但我還是請求你的寬仁與諒解,請你安心地返回亞歷山卓,下面這些事宜是我特意饋贈于你的彌補,這個方案我自建立李必達堡時刻就在籌劃了,只要我倆聯手提前做了,那么亞歷山卓與李必達堡必將成為能扼制羅馬經濟的兩顆女皇冠冕上的明珠,請相信我克萊奧帕特拉,當前是要抓緊時間做好相對應的準備,就宛如馬上就要將軍團投入到戰場上去那樣,還有凱撒親信盧菲奧駐屯在埃及的三個軍團,你也要萬事當心,既要依仗他們,但也不能過分親信他們,繼續擴充荷爾馬希軍團,和神墓衛隊與河運衛隊,用金錢全力配備精良武器,并且翻修加固伊波斯王宮的防御——請保護好自己吧,祝愿我們的船只都能平安靠岸,接受神祇的祝福。”
李必達在字板上,密密麻麻刻得全是婆婆嘴般的東西,但接下來他的方案,讓克萊奧帕特拉也訝異起來,這個方案確實十分大膽新奇,不過隨即艷后又笑著哭起來,沒想到這個可惡的男子,其實在心中還是考慮著自己的,“果然他最欣賞的女性,是堅忍不放棄的嗎?”
焰火如白晝般的羅馬城內,法務官李必達悄然穿著便服,來到了僻靜處的宅院,那兒正是他事先贈送給佩佩婭的,待到他在奴仆火把的引導下,走入側廊的小房間后,發覺女主人、畢索都在等待著他,監察官的臉上滿是激賞愉悅的語氣,顯然佩佩婭將李必達的預言諱莫如深了,不然這時候畢索表情鐵定不會如此輕松,“你保住了我女兒的婚姻幸福,說真的,尤利烏斯在國外那么放蕩,但是最有危險的就是這個埃及的娘們,居然有了孩子,而科爾普尼婭卻始終無所出。”
“請放心吧,她已經帶著孩子回埃及去了,這次事情處理得很完美,既沒有在羅馬導zhì丑聞,也不會讓令嬡有所顧慮。”李必達在接受畢索的擁抱后,微笑著說,“來年逐狼節時,叫競跑的人拍打下令嬡,這樣的話她便能在下一年成功受孕也說不定,到時候指不定又要修改遺囑了。”
“難道你身為圖里努斯的監護人,還希望我的女兒有所出?”畢索親熱地扶住李必達的肩膀,說到。
“去當圖里努斯的監護人,本身也是凱撒事業的一個環節,我只效忠于凱撒,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確實是私生子,得不到羅馬人的承認的話,那我必定會維護他的。”李必達如此說道,讓畢索很是感動,他便慷慨陳言,馬上我就將圣庫鑰匙交給你,自由去支取三百塔倫特,前去東方尋找尤利烏斯家族的傳承好了,我們這些人是煩惱不到這種事的。
“現在國庫還有多少錢?”李必達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國庫,哈哈,農神廟里真的沒錢,都被尤利烏斯用各種理由掏空了,部分拿去做開支,部分被挪到了圣庫,也是他的私人金庫里。”畢索如此說到。
“現在已經沸沸揚揚了,喀西約正在以總督募兵的名義,到處搜刮行省,并向國庫索取錢財。聽著畢索你欠我個人情,所以你得幫我,更何況喀西約對你的女婿怕是也做不出什么良善的事情。”趁機說開話題的李必達,就此繼續深入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