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里的李必達堡,核心建筑是不同于羅馬的白色,金色朝陽鋪設在海灣上,碼頭上船只如梭,海鳥在新興的街區和作坊內憑高騰躍著,“卡拉比婭號”的甲板上,阿狄安娜與李必達道別,“我離去后,你就坐鎮這座堡壘,并且暗地里準備好船只和軍團的復役工作,與埃及、昔蘭尼及伊利里亞保持密切的聯系,等待我或者我的訊號,別的話不說了,請允許我引用伯里克利的話,對于勇士來說,一字之令勝過千言萬語!”
“在那個野蠻的羅馬廣場上要萬事小心,記住我的‘奧德修斯’你一定要歸來,發辮秀美的阿開亞女子正在這里苦苦等著你。”阿狄安娜的淚水悄然滑下,仰起面來哀求著說到,“眾多的鳥兒穿梭在金色的云光當中,但不是每一只都能帶來好的兆頭。”
“無需擔心,女人。對所有神廟獻祭的事情,就委任給你了。”李必達還是轉身走下了船只,接著他走到了堡壘的廣場上,在那里十六軍團與二十八軍團所有的百夫長都齊齊站在那里,等待著他的訓話,結果統帥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對大家說的就是,你們軍團的旗幟就要重現天日了!”
整個場面先是安靜了會兒,而后所有人便爆發出歡呼聲起來,接著軍奴們飛也似的沖到了神廟當中,取出了十六軍團的半人馬旗標,與二十八軍團的獨眼海蛇旗標,隨后掌旗官上前。接過了高昂的旗幟。李必達用手指向了西部的方向。喊到“馬上你們將以協助工程的名義,與所有的高盧奴工一起,前往科林斯地峽,等待著我的下一步命令!”
在僑民法務官來到前,羅馬城內已是萬分熱鬧的場面,大規模血腥的競技還未完全結束,但來自各個地區的百人團隊長,和民會代表。早已在奧斯蒂亞河港游蕩了,他們穿著各色各樣的衣服,有西班牙式的薩根姆夾襖,有希臘式的波浪長袍,也有阿非利加的短衣,這些人有的就呆在陰涼安適的“河港別墅”里休息,有的則趁著白日溜達在市民廣場或者競技場上,還有的特意參觀了埃文迪尼山與帕拉丁山,要看看傳說里羅馬的貴族與貧民的差距究竟大到了何種程dù。
城內的酒館生意簡直能用火爆來形容,但許多元老們卻潛藏在各自的院落里。時而在這家聚會,時而到那家密謀。角落里的策劃越來越緊。
布魯圖家的宅院上,經常在黑夜里,會被投入或貼上紙條,有時候布魯圖在會堂處理陳情的時候,甚至都有人會偷偷叫雜役塞給他片牘,上面無外乎都是這些字眼,“老布魯圖已經死了,共和也已經死了”,“布魯圖你睡著了嗎”,“如果沒猜錯的話,布魯圖家族早已滅絕,你不過是冒著姓氏的管家奴隸后代”,和會堂外沸騰的民情一樣,布魯圖的心思也已經亂到了頂點,當他步出會堂臺階后,看到了廣場、街道上滿是狼藉,那是在慶典結束后,民眾胡亂扔下的垃圾,這種景象讓布魯圖感到胸口透不過氣來,他憤懣、迷茫并且無所適從,他想找到波西婭和母親傾訴,但女流之輩更注重的是感情――波西婭雖然不會勸阻他做什么,但是她一定會傷心欲絕,擔心到極點;至于母親,她和凱撒的關系,怕是知道了這事后,更是會發瘋的!
現在他和喀西約聯絡了許多的同黨,就連狄希莫斯也發誓要使用家族成群結隊的斗劍奴來保護他行動的周全,狄希莫斯是自己的親族,他只對布魯圖有一句話,“我和你一樣,都是凱撒著意拉攏的對象,尤利烏斯有次甚至暗示我,他會在自己的遺囑里安排我的位子――可笑不可笑,這完全是他欺騙世人的伎倆,他就是靠這個騙女人、騙軍隊、騙民眾,現在還要謀騙整個共和國。記住馬爾庫斯,我和你都是共和世家的孩子,都沒有忘jì我們的氏名是因何而享受永久的榮耀的,只要國家出現了獨夫,布魯圖們就必須手刃他!”
現在同黨數量已經有了六十多人,不但包括許多德高望重的元老在內,還有凱撒很多的屬下,甚至包括特盧雷亞斯、狄希莫斯、阿奎拉等這些他倚重的宿將在內,這讓布魯圖的信心不斷加強,特盧雷亞斯和狄希莫斯擁有西班牙和高盧各數個軍團,阿奎拉則在西西里擁有一支精良的艦隊,只要他們起事的話,短時間內控zhì整個共和國的態勢根本不成問題,更重要的是,元老院也是堅強的靠山。
和信心不同的是,布魯圖缺乏的是決心,一種徹底將刀劍刺向最親的人的決心。
這會兒,街角傳來了嘈雜聲音,他抬眼望去,見到的是元老卡斯卡正站在雙子神廟前,和名外來的異邦公民發生了激烈爭執,對方聲稱自己來自烏提卡,擁有上百萬第納爾的財產,所以具備了擔任特里布斯代表與移民的資格,并且他準備馬上來到羅馬后,就即刻讓自己的兒子當上正規的騎士階層,結果這家伙有點得意忘形,居然跑到了雙子神廟這個傳統政zhì家聚會的地點,被卡斯卡撞見,三言兩語不合便吵了起來。
“說吧,你帶著這么多充滿銅臭味的錢幣來到這兒,不就是為了得到先前羅馬人才能享受到的榮耀成果嗎?那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是什么出身!”卡斯卡極度傲慢地對著那個代表說到,他身后站的全是披著典雅長袍的元老們,每個人的面目上都帶著鄙夷和威嚴,這場面讓那個鄉巴佬嚇住了。
于是他結結巴巴地回答卡斯卡說,自己原本是個摩爾人,后來先祖在迦太基城淪陷后,趁機來到烏提卡城做皮革生意,替兵士或商人做鞋子,才發達了起來。
“原來是個整日在充滿惡臭味的作坊里,做些低智能的補缺補漏工作的低賤人!”卡斯卡得意洋洋地回頭說道,所有的元老也都發出輕蔑的嗤笑聲。
“這,我本人早已不參與作坊的工作了,但我能做出上好的鞋子,閣下您腳上的涼鞋穿起來并不舒適吧?我馬上可以送您兩件。”那鞋匠老板帶著十二分誠懇的語氣說到,其本人是實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