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愿正大光明治理一個貧窮的國家,也不愿用暴虐和不義的手段謀取財富。”――古羅馬皇帝佩爾蒂納克斯,在位一年不足
這時候大部分元老和預先得到指令似的,都故作驚慌地大喊大叫起來,還有的人幾乎都要昏厥過去。而站在席位邊角的巴薩圖斯和埃布羅,卻真的要昏過去了,他們這才明白,李必達是中了特選父親的奸計了,特別是埃布羅都要凄慘地哭出來,要知道他才從逃亡的凄慘境遇里擺脫,返回羅馬還沒有一個月的光景呢!
但是司平澤爾明顯沒有停下的意思,在嘈雜聲里他將手抬高,幾名奴隸將支架文書給擺了出來,“諸位請看清楚,這是前任騎兵長官,現任馬其頓總督李必達烏斯在三日前呈獻給元老院的報導。在上面,大伙兒看到了沒有,沒有錯,一行行的文字,都詳細地列舉好了達契亞的兵員駐地、要塞地點、各個部落邦國的特性、國王與將軍的喜好,以及草擬的進軍路線――沒有錯,李必達早就將這場戰爭預謀好了,達契亞戰爭對于他來說,不是臨危受命,而是場從頭到尾的策劃,他需要這場戰爭為自己鋪路,為了這場戰爭的爆發是不擇手段。多么愚蠢,一個異邦歸化公民也妄圖稱王,這不正表明現在共和國已經處于何種危險境地了!”
“戰爭販子,非法戰爭罪!”許多元老即刻鼓噪起來。而巴薩圖斯與海爾西烏斯也站起來。大聲喊著“否決抗議”的口號。其中海爾西烏斯更是用濃濃的西西里土腔,不停地說到“聲稱色雷斯、馬其頓與山南高盧邊境遭到達契亞入侵的,可是元老院本身”的辯解之語,但是根本無人理睬,而后司平澤爾又要求出示“最關鍵的證據”。
這時候,凱撒黨派的人員大部分在抗辯著,安東尼則坐在原地,表情變幻不定。而更多的元老則高呼著要治李必達烏斯的罪行,布魯圖和西塞羅坐在了對面的席位上,也沉默不言,整個場面充滿了躁動與詭異。
司平澤爾的證據,居然是達契亞的使節團,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羅馬城的,根本無人知曉,這群蠻子披上了希臘人會穿的長袍,使用生硬的希臘語和司平澤爾對談。
“你們的意思是,達契亞很早前就派遣了和平使者前來。但是先被凱撒,而后被李必達所阻攔截殺嗎?”
“是的。我們的國王使用了各種方法來探測與羅馬開戰后的命運,血祭、占卜,還有請來迦勒底占星官,但結果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開戰會導zhì覆亡的命運,所以我們很早就撤離了邊境上的軍隊,歸還了原本占據的領土,并希望睿智的羅馬執政官員能夠原諒我方一時的魯莽之舉,偉大的布雷比斯塔陛xià希望成為羅馬的忠實盟友,雙方互不欺騙,互不兵戈相見,陛xià愿意在共和國軍事行動里,提供三萬名仆從軍,只是貴國應該允許給我方一個表達申訴和誠意的機會。”
達契亞使節團的話語,激起了更大的聲浪,司平澤爾對所有元老說道,“哲學家曾經說過,朋友永遠比敵人可貴,再壞的和平也勝過最好的戰爭,更何況我們的共和國而今蹣跚艱難,莽撞無謀的戰爭只會催生養肥越來越多的野心家,先前有馬略、凱撒,以后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現在我們不談李必達的行為,只要求所有人投票,議論與達契亞的戰和問題,是的沒錯,我請求所有人現在就此事務做出表決,馬上再交給百人團和祭司團履行。”
“反對,因為今天當工匠要把新銅表送入朱庇特神廟時,監察官您曾經說過,按照護民官提供的預兆,今日是不可以安置銅表的,那么同理,今天也是不可以進行外交事務的表決的。”巴薩圖斯與埃布羅起身抗議說。
“我想前任的執政官,你誤解了馬路拉斯的意思,他是說按照天氣和星象的走向,安置銅表會讓共和國的敵人得逞,而現在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已經一目了然,所以我們現在的表決,恰好是為了向神表示國家對他警示的莫大尊重。”旁邊的卡斯卡回敬說,“但是我不希望見到有任何懷有私心的人士,阻擾元老院正常的議事流程,假如再繼續有人胡亂實施否決權,我就將他拖出去關入監獄里去!”
不少凱撒派的元老,都移到了安東尼的身邊,高聲要求他來鎮撫這個局勢,因為要是李必達的“非法戰爭罪”定案的話,那么他會成為公敵身份,官階、財產乃至生命安全都不會得到保障,“他會被元老院流放到達契亞人的王國去,任由對方怎么處置他!”
但安東尼卻不發一語,只是蹲在原地,猶豫而痛苦地咬著自己的指甲。
不久,表決的結果出來,以六百三十一票贊同,二百一十八票反對,其余棄權的局面,宣告了羅馬共和國愿意與達契亞媾和,雙方簽訂盟約。
“我相信李必達的罪行,會在隨后公正的審判當中水落石出的,但現在不管如何,那就是馬其頓行省已經成為了完全和平的地區,我建yì原本撥歸給李必達的六個軍團,即行省兩個駐守軍團,以及十軍團,還有準備復役的十三、十六與二十八軍團,全部撤銷行軍指令,全員朝布林迪西港集結,全部由共和國指認專門人員接手。”司平澤爾說,“另外,即刻發出元老院的通牒敕令,傳喚正在路途上的李必達烏斯返回羅馬城來,接受問訊!”
“抗議!”
隨后,海爾西烏斯當場就被束棒扈從們給拉了出去,隨后巴薩圖斯也起身發表演說,“諸位,我們千萬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罷黜并草率宣判李必達有罪,無異于是刺殺凱撒悲劇重演,這樣只會讓共和國陷于更大的動蕩,而不是讓現在暴亂和戰爭苗頭偃旗息鼓,諸位請聽我說”但巴薩圖斯也無法繼續說下去,在一片叫囂聲和紛飛的手勢手語里,他也被幾名扈從給架走了。
“馬路拉斯,帶著人手去追捕李必達回來,現在可以剝奪他水與火的權益了。”司平澤爾冷冷地當眾宣布說,“如果他敢于反抗的話,就地處死。”
所謂剝奪水與火的權益,就等于宣判李必達極刑了,這樣整個意大利地區都不能給他生火,也不能提供飲水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