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羅馬城發生過一些紛擾,及讓人不愉快的鎮壓,但現在所有的不快都已經過去了,共和國已在恢復的日程上,在我極其畢索、西塞羅、少凱撒、潘薩及安東尼等核心人物的主持下,很快糧食就會從各個地方運送到奧斯蒂亞港來,我們預備將享受免費配給糧食的平民數目擴大到二十萬人,而在凱撒閣下主政時期,它一度被削減為十萬人,為此國庫每年要多支出三百萬第納爾銀幣,不過為了諸位起居的安康和城市的穩定,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另外,行政院在先前,位于河港的辦公廳堂,只是臨時性質,現在這個部門已有了合宜的地點,那就是位于那不勒斯灣與坎佩尼亞間的卡普阿城,馬上會有一千名受過機要、謄寫、財務和規劃方面訓練的高等奴隸,及一百名由騎士組成的參議團,連帶首席長官埃布羅閣下,及各個戰時行省的使節官,都會移居彼方,處理任何與所屬行省相關的賦稅、賬簿、新兵員征募事務,那即是說諸位,現在你們的事務清閑了,你們不用過分為瑣事忙碌,而專注于用慶典愉悅羅馬市民,并就一些關鍵的國家大事進行磋商就行。
鄙人準備在所有戰事結束后,再擴充三到四個小的戰時行省,因為現在我們的敵人,依舊在世界的西部和東部,他們的總人數已經接近了二十個軍團,配備了許多的騎兵和弓箭手,還有大批富庶的城市呻吟在他們的桎梏下,承受了無情的盤剝壓榨,所以我們必須得驅逐、消滅這些共和國的公敵,為尤利烏斯閣下實行最終的復仇。為此龐大的消費是必不可少的,故而除去遷移行政院外。我們的十人委員會認為暫時取消國庫的出納事務比較好,而是將三年內七成的賦稅集中集中圣庫里,供軍事遠征所用,具體的配額由十人委員會及行政院根據各個戰場的主次緩急,統一調配。
諸位,我所要說的就是這些,馬上我即將踏上新的征程,而大約一個月后,少凱撒也會在此處誓師出征,希望你們像歡送我一樣來歡送他和他的軍團。我是努馬王和雷克斯.李烏斯的后裔。我的勝利和共和國的勝利,必將獻祭在神廟之前,我在此許愿發誓。在凱旋歸來后,會在大廣場上新愛神廟旁側建造新的李烏斯神廟,那么,就此為止,諸位等待著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這些,李必達就走下了臺階。祭壇上青灰色的余煙升起在湛藍色清晨的天空上。大祭司跨上了馬背,馬提亞與阿爾普替他牽著坐騎。而后鷹標手、旗標手和扈從騎兵、將佐,挨個順著卡皮托兒山下的甬道。朝著城外的營地走去。
在對面的半圓形的集會所坐席上,西塞羅與巴薩圖斯,率先起身鼓掌。接著其余的元老也紛紛起來,鼓舞說,“天佑羅馬,共和國所有的神靈都庇佑著你我。”
當李必達的隊仗在朝著拿坡里挺進的時候,各個駐屯地序列里的軍團挨個來歸建,調動的文書如同雪片般,“很好,我親愛的卡拉比婭,馬上要派遣一支強大的艦隊,穿過布魯圖和喀西約控制的陸地,并將三十三軍團與三十四軍團送來助戰。”
“蓋拉夏的君主戴奧塔魯斯閣下,愿意充當牽制的鐵壁,叫優拉貝拉無法與敘利亞行省的軍團聯合,將他局限在以弗所一隅之地。”
“托勒密的女法老閣下,公開宣揚對我的‘冷淡’,她只是說將足額的稅金,和能支持四個軍團食用一年的谷物,及三百艘運輸船只送往昔蘭尼作為第二梯隊,除此外她不愿意幫助我一分一毫——好吧......那就這樣好了,她還真是夠冷淡。”
“現在昔蘭尼的新城布倫迪姆港的新式艦隊,和新式軍團,正在朝利利俾航行。”
到少凱撒在城內誓師時刻,李必達已經與幕僚們渡過了墨西拿海峽,最先頭的數個軍團已自海陸各路,匯集到了利利俾港,整個港口城市變為了巨大的營地,碼頭上的起重機始終沒有停歇過,整個城市外的海灘、河川和丘陵,全是白色的營房,如同覆蓋在大地其上的白沙。
很快,利奧與渡海前來的管事奴隸哈巴魯卡會合,就在利利俾的市政廳內設下行營,這位少年每天都在成群奴隸和騎士的輔佐下,處理運轉著一切:軍餉、賬本、衣甲、軍奴、伙食、馱馬,還有各種船只的調度,他深深體會到了父親在先前對他所說的,那就是“懂得了一支軍隊的后勤,就明白了戰爭到底是什么”,“對于羅馬的將軍來說,他們隨時相信著智慧和勇氣是左右戰爭的根本,但其實錯了,左右戰爭的永遠是金錢、裝備和運輸”,“戰爭不單單是門藝術,也是精準的數字和核算”。
偶爾擠出來的休憩時間,他便和父親及哥哥一起騎著馬,走上城市神廟所在的高地,俯瞰著咆哮翻滾的大海,和天際的蒼茫魚肚白,“我在十八年前,跟隨尤利烏斯.凱撒前去盧西塔尼亞時,曾經看到了大洋,羅馬人和其他所有民族的人都相信,那里就是世界的邊緣。”李必達凝視著海天的交界線,回憶起昔日的歲月。
“這話說得沒錯的,博物學家所繪制的地圖和書本,都說世界到此為止了,就連當年的布匿的船只都沒有搜尋到更外面的人和國度。”利奧嘆息道。
李必達笑起來,“傻孩子,世界哪來的邊緣?”接著他又出神地看著撞擊在礁石上,不斷破碎又重復的浪花,“十八年了嗎?我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我現在不再迷茫了,利奧、波蒂、卡拉比婭,乃至凱撒、龐培,都是我與這個世界共存的紐帶,也許造物主就是用他那不可抗拒的大手,將我這只蝴蝶輕輕地放入了這片森林當中,而后他隔著天地大氣所形成的外罩,冷冷地注視著我,就像玩賞個寵物般,真是可笑啊——但也真是可信的,我是天選的人。”說完,李必達拉著韁繩,沿著山崖邊沿來回奔跑了兩下,接著對兩個孩子說,“十八年前,我按照共和國的規矩做事;現在,我要重塑這個國家,讓它服從于我和我家族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