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幾個人正在聽一位中年人說書,張誠聽了一下內容險些將紅酒噴他一臉,只聽中年人說道:“那十八國聯軍敗了一陣后在清江川扎住大營,志愿軍趕到清江川之后,彭帥頭戴紫金冠。身穿亮銀甲肩披英雄巾,腳踏風火輪、掌上兩支鍍金盒子炮來到兩軍陣前叫陣。
十八國聯軍司令們正在大帳中吃酒,哪知道志愿軍這么快就趕上來了,大家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呢。當下各自面面相視。李承晚作為地主問道:何人能出戰?
還是那美國司令麥克阿瑟說道:我帳下有大將沃克,可為先鋒。李承晚大喜:那就請沃克將軍出戰。
兩軍陣前一通炮響。那沃克腳踏風火輪,掌中沖鋒槍,從聯軍大營中來到兩軍陣前。那彭帥喊道:來將通名,某家槍下不殺無名之鬼。
沃克喊道:某家便是聯合帳下美利堅合眾國陸軍中將德州虎頭犬沃克是也。
話音未落。兩人便開槍掃射。還是那彭帥槍法更高一籌,先一槍打中沃克的大腿,沃克中槍后大喊一聲扔掉沖鋒槍、掉下風火輪,腿上血流如注。十八國聯軍陣前給沃克觀敵瞭陣的穆阿少將搶上去救人,卻被彭帥先一槍斃了,彭帥看再無人來救,反手一槍又將倒地受傷的沃克斃了。
聯軍帳中正在吃酒之時。有傳令兵來報:沃克將軍、穆阿將軍都讓志愿軍司令斃了。那麥克阿瑟‘啊’的一聲跌坐在地,再看帳中諸國司令個個面色如土,腿如篩糠。李承晚喊道:撤軍,撤軍……
志愿軍乘勢掩殺。斬獲無數……”
好吧,現代戰爭在評書中還是三國演義、隋唐演義那一套。
張誠聽著在心中吐槽:俺是不是錯過了大榆洞麥克阿瑟溫酒斬太子呢……
話說你該吐槽的應該是這里嘛?
說過一段,中年人開始喝茶休息了,聽書的走了兩個,又新來了一個。張誠四下看著,發現這修道之人已經不全是黑頭發黑眼睛了,涼亭里外明顯的有幾個中美混血兒——不過這樣的往往穿的更正式一些。
在涼亭坐了一會,戲肉又來了。在涼亭來了一個美國老頭——剩下的那一半頭發都白了,到這里拜師學藝來了。
這美國老頭挨個問這穿道袍的人拜師,但是得到的都是搖頭和no。張誠也納悶忍不住說道:“金山派怎么什么人都放進來了。”
身邊有人接口答道:“一張請帖能進三個人,八成是有人賣位置了。”
美國老頭在外面問了一圈后,進了亭子,先找上一位道骨仙風的中年人說道:“你能教我法術,做我師傅嘛?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中年道人回答之前問道:“我先問你,你為什么要學法術呢?”
美國老頭說道:“我有錢,我有很多錢。喬布斯也有很多錢,比我還有錢,可是他死了。因為胰腺癌死了,我也有胰腺癌,醫生說我活過五年的機會小于百分之一。”
聽到這張誠禁不住吐槽:“取腎狂魔喬布斯啊!”
身邊剛才接張誠話頭的人也說:“嗯,他取了那么多人的腰子活該活不到六十!”
又聽這美國有錢老頭說道:“我怕了,我怕哪一天我也死了。我的錢會被稅務局拿走一半,給我那幾個敗家子孩子花掉另一半。我在學中文的時候聽說中國的道人會讓人長壽的法術,請教給我,我可以付錢。付給你很多錢。”
中年人聽完之后,搖搖頭對美國有錢老頭說道:“你的心境適合修煉金錢之道,可這金錢之道我是不會的,所以我的道術傳不了你,你便是聽了也是無用。生老病死,人之倫常。就是我們這些修道之人,百年后也逃不過這一關。”
張誠心說:胡說八道,百年之后老子還是要活的好好地。
美國有錢老頭再次被拒絕,有些灰心喪氣,哪怕是現代科學,面對很多癌癥都是無能為力的,來這里之前老頭已經把寶壓在這神秘中國道術的一線生機上面了,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no。
看美國老頭要走,張誠趕緊叫住了:“來來來,坐坐坐。”
美國老頭在張誠的招呼下愣愣的坐下后不明所以,師傅都辦不來的事情,一個年輕弟子又能有什么辦法嗎,好像師傅不同意傳授法術弟子傳授了在中國叫做欺師滅道還是欺師滅祖什么的……
張誠兩世為人都沒改了手賤的毛病,遇到病人就想號號脈開個方子什么的,這個本能已經引到靈魂里面了——可是偏偏身邊的人連個頭疼腦熱的都尋不見。
張誠拉了美國老頭坐下,老頭剛想開口,張誠一伸手阻止了:“別說話。”然后拉過老頭一只手放在石桌上開始號脈。
左手號脈幾分鐘后,張誠心中發苦,換了老頭的右手號脈。張誠號脈期間發現,這老頭的五臟六腑中,六腑的一小半都壞掉了,剩下的也沒好到哪里去。這別說五年,能不能活過兩年都難說的很啊。話說藥醫不死病,病治有緣人,這老頭能在生病后遇到自己也算是有緣了,不過嘛,這病當真是絕癥啊。
號脈中,張誠已經發現,傳統的藥物對這老頭的作用已經是有限了。那只能用些非傳統的辦法了。
張誠一只手還是保持號脈狀態,另一只手到了一杯紅酒給老頭說:“喝下去。”
美國老頭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醫生說,我已經不能再抽煙喝酒了。除非我想更早的見上帝。”
張誠想了下還是將藥引子和藥給他一次到位得了,反手一拍背后的葫蘆底,葫蘆口一開吐出一顆金黃色的丹藥來,張誠接了這枚丹藥隨手扔進酒杯中,丹藥轉瞬間化在酒中。
張誠對這美國老頭說:“傳你法術我也是做不到的,剛才化入酒中的那顆金丹雖然治不好你的病,但是服了這顆藥,三年內你的身體是不會走下坡路的——按照中國的說法就是吊住你這條命。實話實說,這丹藥你能服用三次,加上你本身的壽數,我想再延壽十載還是沒問題的。我現在把路擺在你面前,喝不喝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揮舞支票想學長生法術的美國老頭看著酒杯中的紅酒,內心中反復掙扎,最后用有些顫抖的拿起酒杯問道:“這杯酒多少錢?”
張誠:“不要錢,我給你看病純粹是出于個人愛好。我高興的時候一分錢都不收,但是不高興的時候呢,你金山銀海擺在我面前我也懶得去拿。”
反正是免費的,一杯紅酒應該沒什么事情吧,兩個月前我可是白蘭地都能喝半瓶的,這么安慰著自己,美國老頭一仰頭把那杯紅酒喝了。
看老頭喝了,張誠趕緊問:“怎么樣?怎么樣?”
美國老頭放下酒杯,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就如同在缺水的沙漠中行走干渴了好幾天,然后突然喝下這么一杯冰水一樣,全身都爽透了。”
張誠問道:“人們常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喬布斯是摘腎摘的太多了遭了天譴。我想問一下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美國老頭:“我主要是投資銀行大公司等,并不參與日常經營,偶爾去開個董事會。嗯,我想一下,股份最多的公司應該是杜邦和孟山都。”
涼亭里知道這兩個公司是做什么的人都暗中點頭: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還真是沒說錯啊——杜邦的炸藥和孟山都的橙劑都是很出名的嘛。
聽到這里張誠也沒再說什么,這路都是自己選的,現在這老頭已經是踏上不歸路了,就算勸他把股票拋了難道身體還能轉好不成。能遇到自己,比醫生說的多活幾年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