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思:唯有神皇為人類之盾與守護者。
在地表出現的坑洞并沒有給久經考驗的團隊造成什么困難,暗鴉守衛一手一個地抓住了狙擊手和軍官,在半空中啟動了噴射背包。而剩下的三個人在半空中就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直直墜入下面滿滿當當的蟲群。
十七八只揮舞著撕裂爪的刀蟲等待在陷坑底部,但是它們面對的敵人明顯比它們更兇悍。爆彈手槍的轟鳴聲在洞穴中回響,精金彈頭輕易地擊穿了蟲族堅韌的幾丁質甲殼,然后爆炸性的填藥迅速炸開,造成二次傷害。在進入太空時代后,原有的實彈兵器很難再對擁有堅韌甲胄的戰士造成傷害,于是能夠搭載多種特殊彈頭的爆彈槍應運而生。人類的軀體相比起外星異種來說太過弱小,而這也使得我們不得不制造更強的工具。
當先兩頭刀蟲應聲倒地,而審判官已經迅捷地躍入蟲群之中,她手中的動力劍輕聲嗡鳴,毫無阻礙地將刀蟲一分兩半。兩只撕裂爪毫不留情地卷起一道疾風,一個旋身將其余數頭刀蟲撕成碎片,最后再是地獄手槍的一發抵近距離點射,把那頭刀蟲的腦袋融化。
整個過程用時不到五秒,太空野狼的戰士此時正把自己的鏈鋸斧從兩頭刀蟲的尸骸上拔出來。
其余人現在才緩緩著地,而蘇荊也拍拍手,把胳膊上的骨刃收起來。在他背后躺下了整整一打被切成碎片的刀蟲,這還是他有意收斂。不然只要輕輕一吐炎息,底下這片伏軍一個也別想從龍焰中生還。只不過他很多必殺技都特別大場面。很容易波及無辜就是了。
“掘地蟒。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基因盜竊者部隊。”審判官掃視了一眼地穴深處。這個陷坑很明顯地通向更深邃的地底,“或者是被基因污染的原生動物。教士,有沒有本地生物記錄?”
機械教士紅色的眼睛閃了幾下,用平板的聲音回答道:“當地只有一小部分生物記錄。不過根據本星球生物進化的譜系特征。是原生動物被感染變異的概率很大。”
“繼續往下。”審判官決定道。
蘇荊稍微加大了一下自己的步幅,一口氣走到了最前面,順著地穴下的洞口開始往下爬。這倒不是他想顯擺一下,他自忖戰斗力在這支隊伍里位居頂點。那就應該擔起應有的位置。
在戰錘這樣一個科學和魔法水準都相當高的世界里,角色的強度也極高。蘇荊在這里也呆了一段時間,對自己的定位大約有一個了解。
審判官艾.普羅加斯特閣下本人和兩個星際戰士(算入裝備)都在四星級左右的強度。政委大概四星級不到一些。靈能者瑪麗一直沒出手,所以看不出深淺。暴風兵軍官和機械神甫都是三星級。
這支隊伍人數雖然精簡,但是正面戰斗力已經足以與一只小型軍隊相當了。而以蘇荊對這個世界的戰斗力估測,能夠與他自己相等的戰斗力,需要一個聲名卓著的星際戰士戰團的團長或者是首席智庫這樣的水準。就算在遼遠廣闊的人類帝國中,這個等級的傳奇戰士也不會超過一千人。
而且在這個世界里,戰斗力的意義說實話并不大。
就算是再強的五星級冒險者。在帝國衛軍火山炮的轟擊下也要運氣才能逃生。軌道轟炸、旋風魚雷、漩渦武器、靜滯力場……這個世界的科技太強了。隨便挑一樣高端技術出來就能把蘇荊吃得死死的。從戰斗力上來說。蘇荊打不過一個整編的星際戰士戰團,但是他對于帝國的價值卻遠遠超過了一個戰團。
他的“價值”之所以遠遠超過他的戰斗力,原因就在于他所掌握的高級生物技術。這就是科學研究者的價值所在了。百萬雄兵也難以解決的困境,或許只需要一項關鍵的技術就可以輕易越過。知識就是力量。這一點并沒有說錯。
眾人各自開啟了夜視儀或紅外視線,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洞穴中穿行著。漆黑的通道令人心情不禁壓抑起來,機械神甫一路記錄著經過的地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到通道似乎正在向下傾斜。
泰倫蟲族的探子在污染了本地生物后,似乎在地下挖掘出了大規模的通道。有一部分是天然地下洞穴,但更多的洞壁上都有著某種銳器砍鑿的痕跡。
蘇荊的腳步越來越快,他已經聞到了那股強盛的生命能。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空氣中散發著某種荷爾蒙,信息素,就像是強大的野獸正在警告它人萬勿闖入自己的領地一般。
一絲名為恐懼的陰影開始在隊伍里滋生。狙擊手瑪麗臉色漸漸發青,突然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太空野狼急忙把她扶了起來,機械神甫給她迅速檢查了一下,然后宣布并無大礙。
“應該是靈能上出了些問題。”機械神甫這樣宣布。
“瑪麗是我們中心靈感應里最強的一個……或許她看見了某些……”政委欲言又止。
“蟲巢意志本身就對人類靈能者的窺探相當不利。以前我曾經目睹過有人試圖窺伺蟲巢意志的殘片,結果直接燒掉了自己的大腦。”審判官冷冷地說,太空野狼把嬌小的狙擊手背上了肩膀,用自己動力裝甲上的厚實毛皮墊著她,眾人繼續不聲不響地繼續前進。
在地下無數網絡管道中,有一對蠟黃色的雙眼已經注意到了侵入者。這個智能似乎早知道自己要對付什么,他不出聲地在隧道中潛行著,用他天賦的心靈能力和信息素去玩弄著對手。
恐懼便是他的力量。他要把這些入侵者一個一個地擊垮,讓他們永遠在噩夢中沉睡。
他并不是泰倫蟲族,準確地說。他是一個專門尾隨蘇荊而來的冒險者。
亞空間的混沌世界。
這里是凡人的美夢與噩夢、劇烈的情感鑄就的世界。除了邪神們的神國外,這里的一切都是不定形和混沌的,即使是那些永恒的神國,也隨著其主人的心情而變動。這里是亞空間。這里是精神的世界。
血紅色的天空下,無定形的荒原孳生著無數的低等惡魔,這些惡魔如同風中的燭火般隨時熄滅。無論是這些混亂的低等惡魔,還是四柱邪神手下的惡魔王子和混沌戰士們。所有的惡魔都期望著能夠進入現實空間。在那個地方,它們不會被殺死,只會被英雄們放逐,必須忍耐一千年零一天后才能重新進入人間界。
在一片被血海環繞著的荒蕪平原上,坐落著一座巨大的黃銅神宮。這里的主人曾經在一陣憤怒中用他的大劍揮向荒原,并造就了一道深不可見底的峽谷。
這里是混沌四神中最暴虐、嗜血的恐虐的黃銅之座。無盡的圍墻和棱堡圍繞著這座黃銅鑄成的城池,鑲滿血般鮮紅色的紅寶石的外墻被黃銅金屬的尖刺所保護著,而尖刺上還殘留著大量的干涸血跡。被飼養的獵犬在平原上干裂的縫隙中尋找著入侵者的殘骨肉屑,等待著下一個犧牲者。
而這座不落邪宮最好的防護措施不是數不清的棱堡。也不是數量驚人的惡魔和冠軍斗士。也不是可以震懾無數星球的強大惡魔王子。甚至也不是那些被鎖鏈所束縛著的暴虐地獄獸。
這座黃銅宮殿中,最危險的,始終還是血神本人。
恐虐。
血神、戰爭之神、奪顱者。四柱邪神中最強、最危險的那一尊。在黃銅宮殿中的黑暗廳堂中,祂高踞于皚皚白骨之上。數不清的頭骨——那些他的冠軍斗士們在整個銀河中奪來向他獻祭的戰利品——墊起了祂的黃銅神座。祂身披黃銅與黑鐵的甲片鑄就的古老盔甲,以永不衰竭的憤怒和憎恨向著荒原發出自己的令諭。
在祂的手邊,被稱作“災難遞送者”,“戰爭締造者”,“萬物之終”和“飲血者”的雙手大劍搭在椅背上。在黑暗的大廳中央,一堆巨大的邪焰篝火燃燒著懦夫的靈魂,也映照出了血神本人那可怖的面容。祂的面容就像是一張狂吠的獸面,非人的五官刻在那健碩強壯的身軀上。
今天,似乎有試圖挑戰祂的凡物闖進了祂的堡壘。
不知道除了那個灰騎士的至高導師蒂亞戈之外,還有誰可以在亞空間中四處獵殺惡魔。而傳奇的灰騎士蒂亞戈之所以能夠在混沌中永遠不息地獵殺惡魔,也只是因為邪神的默許——看著他做這種無用功也是一種極好的娛樂。而恐虐非常欣賞他在作戰時表現出的無懼和強大的武力。
兩百年前,帝國惡魔審判庭下轄對惡魔武裝部隊“灰騎士”的至高導師卡爾多.蒂亞戈在斬殺一頭惡魔王子的同時也被永遠拉進了亞空間。在亞空間的戰斗過程中,他闖進了恐虐冠軍斗士們無限輪回戰斗的鮮血瀑布之頂,斬殺了大渴血者卡.沃斯,還用他的靈能烈焰融化了惡魔的巨斧,重鑄了他的斷劍;灰騎士經過了納垢的瘟疫叢林,用他潔凈的圣焰凈化了所有土地;他經過了低語草原,將色孽的女仆六姐妹撕成了碎片;他登上了不可抗拒之城,將詭變之主姆.卡陳埋在了城市的廢墟中……
如果不是他令邪神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圣潔性,蒂亞戈會是恐虐最中意的惡魔王子人選,祂將賜予他無人可比的權勢和沒有任何一個惡魔王子可以與之抗衡的力量。但在失敗后,恐虐也只是看著他在亞空間中流浪,直到被某種命運的力量感召,短暫地沖出亞空間,幫助那些灰騎士的后輩們。
而今天,似乎有一個新的強者踏入了混沌的領域。恐虐能夠感知到,那是一股光明與黑暗交織的奇異力量,還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從這股力量的強度看,勝過了祂麾下一切惡魔王子。但和血神本尊還有著相當的差距。
那股銳利的力量穿過了血海,向著黃銅宮殿極速前進。它攻破了外圍的崗哨,擊垮了黃銅堡壘的城墻。恐虐的大魔們一擁而上,卻被對方撕成了碎片,并且毫不猶豫地吞噬。混沌泰坦和混沌星際戰士領主也在對方的神威面前哀嚎著退避,只余憎恨與痛苦的地獄獸也在對方無情的力量面前被打飛。
隨著黑暗大廳被打開,來客的身形出現在了血神面前。
一團躍動著的黑白色火焰。在焰團中央,是一個纖細高挑的女子身影。微卷的長發直垂到腰,五官精致又帶一絲略微的邪氣,玩世不恭地看著坐在王座上的神祗。她的背后展開了一對碩大的光翼,頭上卻盤卷著彎曲的白色惡魔巨角。
“借劍一用。”
她伸出了布滿黑色紋身的手臂,白凈的手指緩緩握緊,捏成了一個拳頭。
血神咆哮著握住雙手巨劍“飲血者”,卻立刻感覺到了。在遙遠的地方,另外十余股磅礴的力量正結成一體,向著黃銅堡壘飛速襲來,每一股力量都幾乎達到了面前女人的強度。
而就在祂注意力被分散的一瞬間,女人已經迅捷無倫地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亞光速級高速,只是一剎那就以一記精妙的手法奪過了血神手中的飲血者。恐虐的無匹神力與對方指尖凝聚的光暗力量相撞了一記,女子身形一散,但還是死死抓著巨劍,一下撞開了黃銅堡壘的天頂,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憤怒欲狂的恐虐發出了一聲聲震四野的咆哮。而那十幾股力量已經飛臨了黃銅堡壘上空,對方似乎不欲多事,但是渴望鮮血的血神需要一群替罪羊來發泄一下自身的憤怒。在祂的命令下,數不清的炮火向著天空中的那幾個能量體射去。
而在千萬里之外,已經遁入了混亂虛空的蘇蘿正張開小嘴,用她光潔的牙齒把這柄神器級的“飲血者”巨劍一片片啃斷,然后吞了下去。
她身上的黑色火焰狀紋身又生長蔓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