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充當信使的農夫被火球燒成了一具焦尸,凡盧爾城的城墻上傳來了無數士兵的歡呼聲。
在殷族的陣地內,一只雙眸通紅的烏鴉騰空飛起,他筆直的竄上千米高空,圍繞著凡盧爾城慢悠悠的盤旋起來。在殷血歌所在的法車內,一個殷族的咒術師雙手托著一個人頭大小的水晶球,低聲的念誦著咒語。
水晶球逐漸放出淡淡的光芒,然后輕盈的飛起。一團直徑數米的光暈從水晶球內擴散開來,那只烏鴉雙眼所見的一切,都在這光幕中投射了出來。隨著咒術師的施為,殷血歌他們甚至可以看清城墻上那些士兵的每一根眉毛。
然后,一條殷血歌很熟悉的人影,讓他驟然跳了起來!
“該死的,這個女人怎么會在這里?”殷血歌握住了血靈劍的劍柄,已經被他祭煉收服的血靈劍感受到殷血歌心中的怒火和煞氣,頓時發出了清脆的劍鳴聲。一波波濃郁的血腥煞氣從血靈劍內擴散開來,逼得法車內的眾多殷族高手全部敬畏的低下了頭。
血靈劍伴隨在殷天絕身邊整整三百年,殺戮無數。當殷天絕建立了殷族龐大的基業后,這柄兇煞之器就被他放在化血池中溫養,數百年來,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鮮血精華和兇魂厲魄。這柄血靈劍來自于末法時代之前的東方修煉界,本身就是一件滋生了靈性的神兵,如今更是兇煞無比。
哪怕在法車內還有幾個殷族侯爵級的強者,他們依舊被血靈劍的煞氣壓制得渾身瑟瑟發抖,甚至不敢抬頭向殷血歌多看一眼。
“芬妮絲!”緊緊握著血靈劍,殷血歌一個字一個字的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她居然連我們派出去的信使都殺?難道那個農夫不是人類么?為什么他們人類,會這樣隨意的下手殺戮人類?”
站在殷血歌身邊的,殷族派來輔佐他的內務殿大執事殷無風低聲的笑了起來。
“血歌少爺,稚子殿內傳授的那些課程里,可能不包括這一方面的知識。”
“確切的說來,人類聯盟當中,這些掌握了各種自然元素之力的個體,他們其實并不將自己當做人類!他們自詡是神靈的后裔,他們對自己體內的血脈感到無比的驕傲,所以他們其實將人類視為仆役!”
不屑的撇了撇嘴,殷無風譏嘲的笑著:“我們殷族,以及其他的血妖貴族,擄掠這些人類充當血仆和血奴,我們是做在明處!我們做了,就不怕讓人知道!但是這些自詡為神靈后裔的家伙,他們嘛,他們口口聲聲他們是人類的一份子,其實,他們從來不把人類當人的!”
“原來如此!”殷血歌看著站在城墻上的芬妮絲,稚子殿內傳授的無數陰謀詭計瞬間涌上他的心頭。但是很快的,殷血歌就將這些陰謀詭計丟去了九霄云外。
如果玩弄陰謀詭計的話,他和殷血驕、殷極焐父子兩還有什么區別?區區一座凡盧爾城,直接用武力征服就可以了,他根本不需要出面使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招數!
“那個女人叫做芬妮絲!她身邊的白衣男子布萊特,金發金袍的男子桑德爾!布萊特掌握了光的力量,他對我們族人的威脅最大!而桑德爾掌握了雷霆的力量,小心不要被他劈中就行!”
‘咔擦’一聲,烏木將手上那條獸腿的腿骨咬成了兩段,將里面血淋淋的骨髓掏出來吃了下去。他慢慢的戴上沉重的封閉式頭盔,然后拎起了殷族特意為他鍛造的雙手斬馬劍。
“讓我去干掉這幾個小家伙!”烏木甕聲甕氣的咆哮著:“那個女人,曾經在血獄放火燒過我美麗的皮毛;那個布萊特,他曾經無數次的對我使用酷刑;那個桑德爾,好吧,被雷劈的味道不好受!”
“讓我帶人去攻城,我要吃掉那兩個小白臉的心臟,那個紅發姑娘,嘿,我想要她幫我生個狼崽子出來!”烏木‘嗤嗤’的笑著:“我是偉大的銀狼統領烏木,我的族人也叫我‘色-狼’烏木!嘿,這叫做芬妮絲的姑娘,長得不錯,是不是?”
斜睨了烏木一眼,殷血歌點了點頭:“轟開他們的城墻,然后烏木帶人攻進去!小心一點,不要誤傷太多的人類,對我們殷族而言,他們可都是珍貴的資源!”
烏木‘桀桀’怪笑著,迫不及待的拎著那柄足足有兩米長的巨劍沖出了車廂。
雙眸猩紅的烏鴉依舊在高空盤旋,凡盧爾城內的一切盡在殷血歌的掌握之中。
凡盧爾城的城墻上,芬妮絲不屑的晃了晃依舊有幾絲熱氣冉冉升起的細嫩小手。望了一眼城外地上那具焦糊的尸體,芬妮絲冷淡的笑了笑:“這些愚蠢的家伙,他們居然為血妖充當信使,那么他們都該死!頭兒,還有桑德爾,你們說我們要多久才能將這一支血妖狩獵隊擊敗?”
桑德爾沒吭聲,他臉色嚴肅的看著城外嚴陣以待的殷族大軍。
布萊特緊握著十字架,將銀質的十字架緊緊地貼住了自己的心臟。聽到芬妮絲的問題,布萊特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擊敗,而是全殲,必須將他們全部干掉,我不會讓他們逃走一個人!這些該死的血妖,這些墮落的人類,他們都該死!”
冷笑了幾聲,布萊特陰聲道:“大執政官們和那些來自東方的人,都在忙著準備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些血妖,只有我們來對付了!”
桑德爾突然開口:“可是頭兒,你不覺得么?這次這些血妖的舉動太古怪了一些?他們唯恐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行跡,他們一路上故意大張旗鼓的趕來凡盧爾城,他們甚至留給了我們足夠的增派援兵的時間!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布萊特不滿的掃了一眼桑德爾,他的語氣變得格外的嚴厲:“不要想這些無用的問題,桑德爾,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我們的任務只是守住凡盧爾,至于其他的,不需要我們去琢磨。”
凡盧爾城內的幾條主要街道上,無數身穿封閉式作戰服的大柏林城邦治安部隊的士兵,以及大量身穿黑色風衣,手持長刀、長矛的獵殺者整整齊齊的列隊其中。從高空俯瞰下去,大柏林城邦的治安部隊士兵起碼有五萬人,而獵殺者的數量也超過一萬。
在這些士兵和獵殺者之間,還混雜著大量身穿各色長袍的青年男女,他們懶散的分布在四周,身上不時有一團團火焰或者冰霜之類的自然能量噴薄而出。
所有這一切都被殷血歌他們看在眼里,布萊特他們似乎并沒有隱藏實力的意思。來自大柏林城邦的援兵,加上凡盧爾自身的超過十萬的士兵和民兵,這是一支極其強大的武裝,一支足以和城外的殷族大軍對抗的武裝。
“開始進攻,既然是‘驚蟄’行動,那就總要鬧出點聲音來!”殷血歌發布了全面進攻的命令。
數十門重型臼炮已經安放完成,這些臼炮是殷族擄掠了無數的人類設計師和工人后,勒令他們專門設計的,用來攻破人類堅固城防的重型兵器。這些臼炮的炮口直徑都在一米左右,每一次發射都能將重達數噸的炸彈投擲出數十里外。
這些臼炮的自重極其驚人,但是殷族的陣法師們在這些臼炮上銘刻了飛行法車特有的懸浮陣法,所以這些臼炮的搬運和安裝都格外的輕便,數十名普通的血仆士兵,就能輕松的操作這些塊頭巨大的家伙。
伴隨著低沉的摩擦聲,數十枚同樣離地半尺懸浮著的炸彈被血仆士兵們艱難的拖拽著,慢慢的拉到了臼炮附近。他們放低炮身,將這些巨大的炸彈塞進了炮管,然后緩緩的升起了炮管。
高空中盤旋的烏鴉發出低沉的鳴叫聲,他已經判斷出了高空的風速和風向,并且將這些數據通過靈魂聯系,傳遞給了殷血歌身邊的殷族咒術師。
這些數據迅速被傳遞給了那些操作臼炮的血仆士兵,這些士兵迅速調整炮管的角度,鎖定了十里外的凡盧爾城的城墻。平原上的氣息驟然凝滯,不管是殷族士兵還是凡盧爾城墻上的那些人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向了這些巨大的臼炮。
狂暴的轟鳴聲突兀的響起,這些臼炮巨大的身軀驟然一晃,方圓數百米的地面都隱隱的顫抖了一下,一圈氣浪呼嘯著向四周擴散開。數十顆體積碩大的炸彈帶著颶風一樣的虎嘯聲沖天而起,筆直的沖上了千米高空,然后劃出一道猙獰的弧線,向著凡盧爾城的城墻一頭栽了下來。
從這樣的高度,數噸重的炸彈一旦落下,足以陷入地下數十米深,他們爆炸開的威力,可以將方圓數百米內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這是人類制造的威力巨大的戰爭器具,卻被殷族用來對付同為人類制造的金屬城墻。
城墻上的布萊特發出尖銳的喝斥聲,凡盧爾城內的幾座高塔突然閃爍出刺目的光芒,一重流光絢爛的結界將面對著殷血歌他們這一面的城墻牢牢地裹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