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辛辛苦苦積攢一年的薪酬,或許就能購買一兩粒固元丹!
最要命的是,他們拿著黃金白銀,很多時候,他們都買不到固元丹!
國朝、世家,壟斷了修煉資源。每一顆修煉用的丹藥都有標號,都詳細登記造冊,極少有丹藥流入市面。草民們想要修煉,實在是太艱難,太艱苦。
尤其是家族滅絕,他們就算逃出生天,他們也丟失了最重要的家族功法的傳承!
沒有功法傳承,他們的子孫后代就無法獲取修煉的功法,家族就徹底斷絕了希望。
所以元陸世界的世家子弟,極少有背叛家族者。任何一個世家子弟,當家族面臨危局的時候,都會舍生忘死,為了家族的利益拋頭顱灑熱血,為了家族粉身碎骨。
明知道自家的太上被強敵圍困,明知道來襲的敵人修為驚人,赫伯家的族人依舊沖殺了出來。
順著白泉莊正門后那條足以讓八匹馬并行的大街,數百名赫伯家青狀揮動兵器,沖向陰九幽。在這青狀中,二十幾名開辟竅穴的煉氣士同時吶喊,御器攢射陰九幽。
“蜉蝣撼樹,不知死活。”
陰九幽還算清癯的面孔扭曲,顯得格外猙獰。
他看著前方用來的赫伯家族人,聲嘶力竭的大吼起來。
“我想滅赫伯,已經三百年!”
“今日,赫伯滅,所有男丁都得死;所有女子,都會為我陰家開枝散葉!”
陰九幽笑得格外燦爛,他雙手向前一揮,十二道寒光呼嘯射堊出。他燦爛的笑著,同時回頭向陰雪歌他們打了個招呼。
“赫伯家主,是我死仇。我還記得,十六歲那年,我被他踏碎了外腎,家族耗費巨額黃金,才購買靈丹,幫我修復殘肢。”
“所以,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他的孫女,都是本家主的。”
呵氣成雷的強者,御器攻擊的力量,根本不是陰雪歌他們這個層次的煉氣士所能想象。
赫伯家二十幾個煉氣士所駕馭的法器轟然碎裂,擠在大街上的數百人的身體,幾乎同時被陰九幽駕馭的飛刀貫穿。十二柄寒氣襲人的飛刀,輕松貫穿數百人的身體,就好像穿透數百張纖薄的白紙。
“死!”
雙手一豎,陰家陰風訣中一門攻擊型秘術裂風爪釋放開來,陰九幽噴出兩團丈許方圓青色爪印,帶著震耳欲聾的風嘯聲,闖入了前方赫伯家的族人隊列中。
數百人的身體被恐怖的力量撕開,鮮血噴灑,地面上的血漿鋪了足足有三寸厚。
陰九幽踏著粘稠、滾燙的鮮血,身邊環繞著十二柄飛刀,順著大街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所過之處尸山血海。無論是氣通百脈的初階練氣士,還是呵氣成風的小成練氣士,陰九幽面前,并無一合之敵。
絕對的實力差距,包括法器品階上的差距,讓陰九幽猶如直入無人之境,順著大街從這頭走到那一頭,就有三五千名赫伯家青狀慘死在陰九幽刀下。
呵氣成雷的境界,在元陸世界只能算是中檔實力。
但是在渭南郡,呵氣成雷的陰九幽,就是絕對的頂端力量。現在的赫伯家,找不到可以阻擋他的人。
陰雪歌等人順著血流成河的大街闖入白泉莊,最精銳的赫伯家人手已經被陰九幽斬殺;最恐怖的三位赫伯家的太上,已經被陰家的五位太上纏住;那些最難纏的法石傀儡,同樣被陰家的法石傀儡擋得死死
他們闖入白泉莊,所要做的只是踢開一處處宅院的大門,窮搜每一座宅院的隱秘角落,找出那些藏在密室中的婦孺。所有男丁,哪怕是還沒滿周歲的嬰孩,全部都要處死。
而所有的女子,只要是容貌尚可,還有生育能力的,就全部要擄回陰家。
赫伯家能夠成為和陰家并列的七品世家,證明他們家族的血脈也很是優秀。
赫伯家的女子和陰家的子弟繁衍后代,肯定能夠誕生更多擁有修煉資質的天才。
從家族的繁衍壯大上而言,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同樣的,逼迫仇敵家的女人為自家繁衍后代,這對仇敵是一種絕大的侮辱!
一如陰九幽心中最大的陰暗面,他年輕時被赫伯家當代家主打碎了外腎睪-丸,好容易才重金購買了靈丹修復了肢體。那么他現在就要用最瘋狂、最殘忍的手段報復赫伯家的家主。
哪怕赫伯家的家主已經被南宮南在四絕嶺斬殺,但是他依舊要霸占赫伯家主的全部女眷。只要是和赫伯家的家主有血緣關系的女眷,他就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一切,都得到了《律》的認可,受到《律》的保護。
無論陰九幽對一個勾結邪魔的家族的女子做任何過分的行為,《律》都承認這種行為的合法性。任何干預阻礙陰居幽瘋狂報復行為的人,都會被視為對《律》的挑釁,受到至圣法門瘋狂的撲殺。
“以律法之名,行邪魔之事。”
“老子看懂了這個世界的法!”
白玉子湊到陰雪歌耳朵邊,聲音極其細微的咕噥著。
陰雪歌斜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揮動長刀,將一座宅院的大門劈開,懶洋洋的走了進去。
一邊走,他一邊大聲的吼叫著。
“家主英明,所有男丁全部斬首,所有女子,漂亮的全部搶回去。”
“哈哈,我家那蠢丫頭,實在是蠢得讓人哭。這次,得搶幾個聰明的丫頭回去。”
幾個陰家子弟大笑著從陰雪歌身邊搶了過去,他們的速度飛快,簡直比風還要快。
他們一邊跑,一邊放聲笑著。
都是陰家人,都在渭南古城居住,他們都知道青蓏那丫頭。
那個柴火妞,的確是蠢了一點。只不過,老街坊們都知道,那丫頭蠢歸蠢,但是對主家忠心耿耿的,這種愚忠的蠢,倒是挺難得的。
只不過……
一個陰家的中年男子一刀砍下了一個赫伯家老人的頭顱,踩著那老人的頭顱向陰雪歌放聲大笑。
“雪歌哥兒,你年紀也差不離快成年了。”
“晚上做夢,也該想女人了吧?”
“嘿嘿,大叔我這里給你物色幾個好的,你直接帶回去就是。”
一邊笑著,那中年男子一邊從老人尸體邊的柱子后面,一把抓出了一個最多八九歲,看上去眉清目秀,小嘴兒生得煞是精致的小丫頭。
“哈哈哈,這里就有一個!嘿,小美人兒胚子呢,放奴市上,七品世家出身,這種容貌的小丫頭子,起碼也值百兩黃金哪。
闖入各處屋子,放肆搜刮浮財,斬殺男丁,劫掠女子的陰家精銳紛紛大笑。
“可不是?世家女子,可是難得。七品世家的世家女,這價碼和民女能相提并論么?”
“百兩黃金,那是最低價,若是和家主主枝血脈稍近一些,起碼也值個三百兩黃金!”
陰雪歌手持長刀,聽著族人的談笑,順著這座宅子正中的甬道,緩步向第一進大堂走去。
大門門戶緊閉,當他靠近大堂不到五丈時,大門突然敞開,三名瘦弱的少年手持強弩,大聲咒罵著將三支淬毒的破甲箭矢射向了陰雪歌。
“射死這些陰家狗!”
少年雖然瘦弱,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模樣,但他們下手狠辣,咒罵聲更是難聽。
長刀一卷,不過七八十鈞力道的箭矢被陰雪歌一刀劈開,他左手一動,法器短刀帶起一道寒光呼嘯而去,洞穿了一個少年的胸膛。
白玉子張開嘴,噴出兩條細細的水氣。
‘嗤嗤’聲中,兩支拇指粗細,半尺多長的冰錐射進了剩下兩個少年的眉心。
“真蠢,他們為什么不逃?”
白玉子輕聲感慨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么?”
陰雪歌只是笑笑,白玉降生在西江蠻荒之地,根本不懂元陸世界的恐怖。這個世界,失去了家族的庇護,一介散修想要崛起,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后還要慢慢的,將元陸世界的規則,一點一點的說給白玉子才行。
伸手拍拍白玉子的腦袋,陰雪歌正要走進大堂,看看那里面有些什么,高空突然傳來了沉悶如雷的水波卷動聲。他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面盆大小的白玉缽懸浮在半空,里面微微有一層水光浮蕩。
白泉莊核心處,傳來了一個男子聲嘶力竭的詛咒聲。
“陰家狗賊,闖入我白泉莊,你們就承受我赫伯家的怒火吧。”
“我赫伯家立族無數年,鎮族之寶的底蘊,可是你陰家能比擬的?”
白玉缽微微傾斜,伴隨著沉悶的‘轟隆隆’水聲,一道白色濁浪從白玉缽中飛瀉而出。
濁浪噴出時不過一尺多粗,迎風一晃就有數十丈粗細,當濁浪噴出數百丈后,就化為一條浩浩湯湯白色巨流,從高空高速砸落。
距離地面還有數百丈距離,白玉缽噴出的濁浪突然分化。
‘咔擦’聲中,濁浪碎裂猶如琉璃炸開,乳白色浪花分裂成數百條大小水柱,猶如活物一般,帶著刺耳破空聲向闖入白泉莊的陰家諸人砸了下來。
陰雪歌身體一沉,白浪距離他的身體還有數百丈,帶起的罡風已經壓得他腳下的地面突然碎裂,向下塌陷了三尺有余。陰雪歌更是渾身巨震,面皮變得通紅一片,差點被巨大的壓力碾得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