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磬聲聲,有黑白二色長虹從第一顆圓月筆直了射了過來,在無盡虛空中凝成了一條通衢大道。數千頭神駿非凡的仙鶴口銜各色仙芝盤旋飛舞,順著黑白二色大道冉冉飛來,作為儀仗前導。
數千玉女金童拎著香爐、宮燈,或者捧著凈瓶、玉盆,又或者持著宮扇、拂塵諸般儀仗器具,面無表情宛如傀儡一樣一步一步順著大道整齊劃一的行來。
在這些玉女金童后方,數萬身披重甲,外襯以華美戰袍的俊朗甲士手持金光四射的長戟,騎著一水兒分水金睛獸,神色肅穆的簇擁著一輛用百花裝飾的飛輦冉冉飛近。
飛輦四周有元力凝成的彩霞、輕紗曼妙飛旋,透過朦朧的彩霞、輕紗,可隱約見到一宮裙美婦端端正正的坐在車駕內,身邊侍立著幾個身長綺麗的少女。
一眾對蘭水心產生了不小興趣的家主、長老紛紛低頭。
令狐夭夭,至圣世家令狐家現任家主,同時也號稱最近十萬年來,令狐家最美艷的家主。
伴隨著玉磬輕鳴聲,令狐夭夭的儀仗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橫跨了兩顆圓月之間遙遠的虛空,只用了短短一盞茶時間,就來到了南宮家的宮殿群上空。
南宮家主和一眾長老第一時間迎了上去,畢恭畢敬的向車駕內的令狐夭夭行禮致意。
幾個不過七八歲的髫齡少女飛身而起,輕手輕腳的用白玉如意挑起了車駕前用萬年深淵潛龍頜下明珠串成的珠簾。身量極高。比尋常男子還要高出一個頭,生得天香國色,舉止之間風華畢露,好似一朵燦爛盛開的芍藥花,逼得所有狂蜂浪蝶似的目光,不得不集中在他身上的令狐夭夭就行了出來。
一條雪白的蠶絲地毯從車駕旁鋪設開去,一直延伸到了南宮家的正門前。
令狐夭夭微微挑著下巴,站在地毯上,蘊意不明的輕輕哼了一聲。她也不搭理南宮家主一行人,而是把玩著手上一枚拇指大小。通體五彩斑斕的晶瑩石子。淡淡的開口了。
“南宮南呢?”
南宮家主急忙做了一個手勢,身穿大紅喜服,正準備去花家行迎親儀式的南宮南就被幾個執事帶了過來。南宮南微微彎著腰,低著頭。目光凝視著自己的腳尖。小快步的走到了令狐夭夭身前一丈處。就要向令狐夭夭跪拜行禮。
至圣法門,三大至圣世家為尊,三大至圣世家的家主是八百零三世家之主。
令狐夭夭身為現在三大圣人世家唯一的女性家主。又是出了名的美艷,同時因為她出名的美艷,而且一直小姑獨處并沒有嫁人的關系,令狐夭夭無疑就成了三大至圣世家家主中最特殊的一人。
平日里就算是皇普雄奇和另外一位三大至圣家的家主,都要對令狐夭夭格外給三五分面子,令狐夭夭在至圣法門說一句話,基本上無人敢于違逆。
區區南宮南,雖然因為某些荒唐的原因,被內定為南宮家下一任的家主,但是和令狐夭夭相比,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算。除了恭恭敬敬的,他只能十萬倍的恭恭敬敬的。
混在人群中的蘭水心宛如水中的一條魚兒,悄無聲息的穿過人群中的縫隙,一步一步的向令狐夭夭靠近。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任何人之間的縫隙幾乎連一張紙都無法插進去,但是蘭水心就這么詭異的,好似幽靈一樣緩慢的‘流’過了人群。
他已經來到了距離令狐夭夭不到十丈的地方,在他和令狐夭夭之間,有三位童男,兩名侍女,七個身穿重甲,騎著分水金睛獸的俊朗甲士。
“靠近些。”
令狐夭夭也沒發現人群中潛藏著的蘭水心。
哪怕她因為至圣世家的秘法傳承,擁有了冠絕元陸世界的恐怖力量,但是蘭水心在層次和境界上完全碾壓了她。就好像泥漿中的泥鰍,永遠不會知道天空的巨龍是如何飛行的一樣,令狐夭夭也無法發現刻意施為的蘭水心詭異的行動。
她低頭俯瞰著跪拜在地的南宮南,以至圣法門‘真正主宰’的身份,以至圣法門‘至高存在’的口吻,冷冷淡淡的向南宮南指了一指。
南宮南就乖乖的膝行,向令狐夭夭爬行了兩步,湊到了她面前不到三尺遠的地方。
兩名站在令狐夭夭身邊,身高一丈六尺,通體蒙著一層五彩霞光,面門上沒有五官區別,只是一張僵硬白板臉的滅法者輕哼一聲,手中長戟向前一架,兩支長戟的月牙兒就好像一柄大剪刀,將他的脖子夾在了中間。
不等大驚失色的南宮家主開口求饒,令狐夭夭已經從身后侍女手中,接過了一柄長有三尺的白玉如意,對準南宮南的臉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一聲巨響,南宮南俊朗的面孔被砸了一個朵朵桃花綻放,鮮血、鼻涕、眼淚和七八顆大牙齊飛,亂雜雜的噴在了令狐夭夭腳下雪白的蠶絲地毯上。
“混賬東西。”
令狐夭夭怒視著不敢動彈,唯恐被長戟的月牙兒切斷脖子的南宮南,低沉的咒罵起來。
“混賬東西,做的什么混賬事情?你身邊缺了貼身的侍女么?那些下三濫的青樓樂坊,不夠你去逍遙快活么?非要做出這樣事情,沒來由污了人家好女兒的清名。”
南宮家主閉上了嘴,四周看熱鬧的諸多家主、長老同時翻起了白眼。
他們突然醒悟,南宮南和花汨羅的這點事情,放在身為男子的諸位家主和長老看來,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令狐夭夭,可是女人,而且是修煉上萬年,卻始終沒有為任何一個男子心動過的女人。
南宮南捂著鮮血直流的嘴,不敢抬頭,低聲的分辯著。
“令狐圣尊教訓得是,小子……小子……也是……”
“不要找借口,我已經看不起你了,如果你還找借口,讓我厭惡你的話,你們南宮家就有麻煩了。”
手持白玉如意,染血的如意頭再次狠狠的在南宮南的額頭上搗了一擊,打得南宮南額頭皮開肉綻,露出了白生生的顱骨。大量鮮血噴了出來,令狐夭夭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將白玉如意隨手向旁邊一丟。
堆起一臉僵硬的勉強的笑容,令狐夭夭向四周的眾多家主和長老頷首示意。
“大好日子,大喜事兒,新郎官開心極了,特意披紅掛彩,為婚事增加喜氣呢,還不鼓掌?”
滿場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幾個和南宮家、花家不對付的家主輕輕的鼓起掌來。清脆的掌聲很快就向著四面八方延伸了過去,在令狐夭夭的提議下,在場的九成以上的人,包括令狐夭夭帶來的數萬甲士,都在那熱情、熱烈的開始鼓掌。
一場熱熱鬧鬧的婚典,硬是被令狐夭夭攪和得變了味道。
高空中有綿綿不絕的銀鈴聲傳來,清脆而有點急促的銀鈴聲中,另外一只龐大的儀仗隊蜿蜒而來。
皇普家,令狐家,獨孤家,這是三大至圣世家的名號。現在趕來的,正是獨孤家的家主獨孤幽垚。
而眾所周知的就是,獨孤幽垚是令狐夭夭最狂熱的追求者,甚至為了令狐夭夭,他一直孤身未娶,甚至身邊的所有仆役都用的是男性,從無一個侍女能靠近他的身子。
雷云翻滾,低沉的雷鳴聲中,一頭翼展達到三五里的摩云雷鵬撕破虛空,在眾多甲士、侍從的簇擁下,從第一顆圓月的方向,帶起了一條長有數百里,輝煌奪目的雷霆大道呼嘯而來。
身高將近一丈,生得魁偉異常的獨孤幽垚從雷鵬頭部跳了下來,他端端正正的落在了令狐夭夭身邊,低頭向南宮南看了一眼。
雙眸中雷光四射的獨孤幽垚鋒利的目光掃過了南宮南的傷口,掃過了地上染血的玉如意,也向所有在鼓掌的人望了一眼。
他抬起右腿,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南宮南的臉上。
“混賬東西,搞的什么混賬事情?這種婚前有孕的勾當,老子都還沒來得及做,你也敢折騰?”
四周的鼓掌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著得意洋洋的獨孤幽垚,以及面色鐵青的令狐夭夭。所有人都清楚,獨孤幽垚話里面意有所指的對象是誰。
令狐夭夭冷哼一聲,獨孤幽垚的話讓她惱怒萬分,她轉過身,狠狠的向獨孤幽垚瞪了一眼。
一道清風吹過,令狐夭夭身邊環立的甲士只覺眼前一花,蘭水心已經穿過他們的防線,來到了令狐夭夭身邊。他很燦爛的笑著,笑著向獨孤幽垚點了點頭,在他點頭的同時,他的兩只手已經按在了令狐夭夭的高挑、窈窕的美妙身軀上。
令狐夭夭的身體一抖,她貼身穿戴的,圣靈法器級的護身至寶‘青嵐流云甲’上無數法符亮起,一片一片巴掌大小的青藍色流云騰空而起,擋在了蘭水心的手掌前。
蘭水心的掌心兩枚怪異的漆黑法符閃耀,他的手掌好似泥鰍一樣,靈巧的穿透了令狐夭夭青嵐流云甲放出的數百片流云。所有的青藍色流云宛如夢幻泡影,沒有對他的雙手造成任何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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