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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水心的臉繃得通紅,他怨毒的看著令狐圣人,放聲的咒罵咆哮起來。`
“老不死的,你說什么?棋子?哈哈,你現在還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這樣的話,等我干掉了你們這群老東西,取而代之一統至圣法門的時候,你們才知道,我……”
令狐圣人冷哼了一聲,他左手突然伸出,一條手臂‘唰’的一下拉長到了七八里長,劈面就是一耳光抽在了蘭水心的臉上。擁有無數神通秘術,掌握無數詭異秘法的蘭水心,居然硬是沒有躲開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記耳光,居然被令狐圣人一巴掌拍飛了數十丈遠。
“呱噪……無知……愚蠢!”
令狐圣人冷厲的向蘭水心瞪了一眼,右手一揮,那一朵蓮花狀的劍氣再次凌空漫射,向著蘭水心籠罩了下去。令狐圣人很顯然并不想和蘭水心多說廢話,他直接就對蘭水心下了殺手。
陰雪歌一直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生了五只眼睛的老人,居然就是至圣法門三大至圣之一的令狐圣人的分靈?
就是這個家伙,連同他的兩個師兄弟,三人聯手,制造了元陸世界上古時代最為恐怖的浩劫。無數流派灰飛煙滅,無數宗門土崩瓦解,無數修士尸積如山,整個元陸世界都血流成河。
就連陰雪歌,本來還是一顆靈智初開的鴻蒙世界樹的樹種,正舒舒服服的躲藏在元陸世界的窮鄉僻壤中。靜靜的吞吐鴻蒙氣息準備生根發芽呢,結果就因為三大至圣掀起的浩劫,可憐的陰雪歌被逼帶著無數逃亡者子孫后裔的生命烙印,帶著大量宗門的道統衣缽,狼狽的遁入了鴻蒙虛空。
而蘭水心,這個來自虛空靈界奪舍重生的家伙,同樣在至圣法門內部掀起了腥風血雨。
但是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外面正打得熱火朝天,蘭水心應該在外坐鎮才對,他怎么會偷偷摸摸的潛到這里來?
陰雪歌來這里,是想掠奪跨界傳訊法陣。這寶貝日后終歸有大用處。但是蘭水心呢?他來這里作甚?
蓮花劍氣漫天亂射。帶著一絲嫻靜輕柔之美,卻充斥著毀滅一切的恐怖韻味的劍氣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蘭水心怒聲和罵著,身上插著的七柄狼頭短刀帶著尖銳的嘯聲脫體飛出,化為七條短短的黑光狠狠的向著蓮花劍氣迎了上去。
‘咔擦’一聲。虛空中裂開了一個細小的裂痕。然后很快愈合。
蓮花劍氣崩潰。七柄短刀打著旋兒被彈飛老遠,而令狐圣人的飛劍,也帶著低沉的鳴叫聲倒彈了回來。這一擊。蘭水心和令狐圣人居然打了個平手。無論是法力神通,還是使用的飛劍、飛刀,都恰恰拼了個平手。
令狐圣人皺了皺眉頭。
“你身后那位,倒是舍得。我這柄青蓮意,乃是我耗費八千年苦功,萃取每日清晨無垢青蓮上第一縷脫塵清氣,以本命真火日夜淬煉而成一縷青蓮劍意,然后融入極品劍胚,這才成就了如此一柄神兵。這劍,是我借此機會下界,送給令狐本家鎮壓氣運所用。”
“想不到,你的這幾柄破銅煉鐵,居然可以擋住我青蓮意一擊?”
蘭水心搖搖擺擺的從地上掙扎而起,他擦了擦嘴角被令狐圣人一耳光打出的血漬,‘吱吱’的笑了起來。
“放屁,根本就是大放狗屁,臭不可聞!”
他指著令狐圣人,很是不屑的叫囂著。
“你們這些老不死,就喜歡弄這些玄虛。什么無垢青蓮上的第一縷脫塵清氣?那是什么狗屁?”
“我這七柄貪狼屠,煉制起來很簡單。虛空靈界過去一萬三千年,隕落的各家門人弟子超過百億,抽取他們其中七億人的冤魂錘煉為一體,用他們所有人的尸骸燒成骨灰澆鑄為刀身,這寶貝就煉成了!”
一把抓住一柄飛回身邊的貪狼屠,蘭水心‘桀桀’怪笑著。
“老不死的,這一柄刀,就有一億圣人世家的子弟的冤魂在里面嚎哭啊!”
令狐圣人不以為然的看著蘭水心,隨手握住了青蓮意,手指輕快的玩弄著飛劍,讓劍鋒在他手上蕩起了一圈兒瑩潤的劍光。
“想要亂我心意?蘭水心,你還是太嫩了一些。”
“區區數億各家子弟的冤魂,算得什么呢?過去無數年,虛空靈界每年隕落的各家子弟都有數百萬,自從虛空靈界開辟以來,八百零三家人家,隕落的門人弟子何止萬兆億?”
令狐圣人很是溫和雍容的笑著,反手一把,將那枚赤紅色的印璽抓到了手中。
“老夫親眼見到數萬個兒子、數百萬個孫子被人打得魂飛魄散……嘿!”
陰雪歌心中一陣陣的發冷,蘭水心和令狐圣人的話里面流露出的意思,簡直讓他毛骨悚然。虛空靈界,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該死的地獄?元陸世界飛升去那一界的神魂境高手們,不會都成了他們的炮灰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陰雪歌心中的疑問,令狐圣人笑著回過頭來,向陰雪歌搖了搖頭。
“不會是炮灰,只是繁衍后代的機器而已。”
“須知道,修為越深,繁衍后代的能力越弱。我們這么多家族,想要有足夠的兵力作戰,就得有源源不斷的新血補充。那些剛剛飛升的后輩族人,他們在飛升后的第一個一萬年的任務,就是拼命生孩子。”
蘭水心‘嘎嘎’笑著,笑得無比的張狂和得意。
“他們生下來的孩子,趁著修為不高,然后再努力生孩子,子子孫孫無窮盡。然后等他們的修為提升到了一定的層次,繁衍子嗣變得困難了。就直接送他們去送死。”
令狐圣人淡然一笑,輕描淡寫的嘆了一口氣。
“那不是去送死,而是為了至圣法門的利益,去浴血犧牲。送死和犧牲,這是大不同的概念。”
笑著笑著,令狐圣人突然眉心豎目中噴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紫金色光強光,狠狠的向著蘭水心激射而去。光團快得難以形容,幾乎是脫體而出的同時,就狠狠的命中了蘭水心的身體。
蘭水心的身體就在那一團強光中崩解,一團濃密的黑氣從他崩潰的身體中噴了出來。
‘嗖嗖嗖’。宛如春蠶吐絲的細微聲不斷傳來。一條條黑色的極細的光芒在黑霧中不斷抽出。這些黑色的光絲相互交錯編織,很快就交織出了一個高有一丈左右,面孔光滑一片,沒有五官的黑色人影。
令狐圣人看著這靜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黑色人影。然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果然不是蘭水心那叛逆。以他現在的情況。他無法脫離大圂涒逆五行真光籠罩的圓月行動。他怎么可能有心情。有哪個勢力潛入這里?”
黑色人影很是詭秘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分明是黑色的光芒交錯而成的身體,但是他活動的時候。從他身體內傳出了清脆的骨節響聲。他又舉起雙手,用力的活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然后這才發出了一聲歡暢的長嘆。
他根本就不搭理令狐圣人的話,而是自顧自的繞著陰雪歌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廣場轉了一圈,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陰雪歌看了一陣子,這才又回到了令狐圣人的面前。
陰雪歌萬分警惕的看著這個黑色的人影。
雖然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異樣氣息流露,但是陰雪歌本能的察覺這個家伙很危險。
極度的危險,遠比令狐圣人給他的威脅感還要強烈百萬倍的危險。這種感覺,就好像這個人影本身就是天地間一切‘危險’的集合體,他的存在對于整個世界、對于所有生靈,都是危險的。
十方超度微微顫抖了一下,陰雪歌緊握住了十方超度。在他眉心中,空渺道人留下的道宮,也輕微的顫了顫。
令狐圣人也沒吭聲,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黑色人影。
過了許久許久,一直盯著令狐圣人打量的黑色人影終于‘開口’說話了。
雖然臉上沒有五官,但是一道極其沙啞、無比渾濁、拖泥帶水讓人耳膜都很是酸痛的聲音就從黑色人影的身體內傳了出來。
“你……居然……用……分靈……下界。”
“這一絲……分靈……降臨……此處……所有耗費……怕是……要頂上……你……三千年苦功?”
“區區……蘭水心……你們……如此……看重?”
令狐圣人冷笑一聲,他看著黑色人影,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冷厲怨毒之氣。
“蘭水心要壞我等根基,我們能不看重么?若是我不動用分靈親自下界一次,事情可就無法收場了。”
黑色人影沉默了一陣,他手一指,七柄貪狼屠悄然飛到了他身邊,圍繞著他的手掌輕快的飛舞跳動。
“怎會……無法……收場?”
“你們……將……至圣法門……在下界……根基……交出……自然……收場。”
令狐圣人冷冷的看著黑色人影,語氣變得無比的冷淡。
“你覺得,可能么?”
“為什么……不……可能……你們……在……虛空……靈界……根基……穩固。”
“下界……基業……無用了。”
“誰說我們下界基業無用了?有大用。”
黑色人影沉默,良久的沉默。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么多……年……我們……第一次……面對面……交流。而且……是在……這里。”
“沒得……談了?”
令狐圣人沉吟了許久,他才緩緩的搖了搖頭,很是鄭重的向黑色人影行了一禮。
“我們師兄弟三個,一致覺得,沒必要談了。”
黑色人影扭了扭脖子,七柄貪狼屠就向令狐圣人凌空斬殺了過去。
“很好……去死……我……滅你……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