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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某大小姐那個“才女”的外號是被用來調侃她,并且僅限于在三班流傳的話,那么,寧箐諾的“才女”之名,卻已經在這所學校獲得了認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才是典型的才女,典型的地方首先便是,她長得很一般——畢竟當一個女孩太過美麗的話,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才華了,除非她本身的才華遠遠超過自身的美貌。
相反,如果長相普通一些,再有超越一般人的才華,那自然便可以稱作才女了。
寧箐諾是高三生,在高二時一舉獲得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之后,她就在這所整體偏向理科的重點中學聲名鵲起,這就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了,畢竟這所學校數理化競賽拿獎的人成堆成堆的。
而參加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人則寥寥無幾,最關鍵的原因,自然便是學校不重視——這項作文競賽已經完全過氣了,哪怕獲得一等獎也無法再作為名牌大學的敲門磚。
至于那些想要參加這項賽事,妄圖可以走韓二、郭洺等路子的人,那只能說他們太天真,無他,那個好時代已經過去了。
吳笛投稿參加這項賽事,純粹就是她想,然后她就做了,沒有太多的功利性,以她現在的身份,也無需什么功利了,她就是在游戲∴人間、體驗這種悠閑的“古代”生活。
獲獎之后的寧箐諾被校報收編,時常可以在有四分之三版面都是宣傳本校是多么多么牛叉的校報上發文,別以為剩下的四分之一都是用來給所謂的才子才女舞文弄墨無病呻吟的,那四分之一中有一半是用來給學霸們分享自己的學習方法、秘訣的……
當然,那些所謂的學習方法、秘訣,屁都沒用。[看本書
請到棉花糖www.mhtxs.cc]總結了半天就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寧箐諾作為才女,還有典型的地方在于,她最喜歡讀張愛玲、三毛、亦舒等才女們的文章,仿佛讀了她們的文章之后,自己也繼承了前輩才女們的才氣。日后也能作為才女界中的一顆恒星,照耀后輩一代又一代的才女。
寧箐諾當然也有典型才女的清冷孤高,她覺得最符合她形象的,便是戴望舒的那首《雨巷》中“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她也想“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不過因為不知道去哪里買油紙傘。也找不到一條干凈的雨巷而作罷。
寧箐諾雖然眼睛近視得厲害,但她除了在上課時,其他時候絕不會戴眼鏡,所以她的眼睛中常常有一種失去焦距視線模糊的茫然,她其實對自己展現出來的這一份茫然很是孤芳自賞,她覺得這樣的自己肯定展現出了才女的憂郁氣質,只要別人也能欣賞到她那茫然憂郁的眼神……
可惜她的眼睛太小了,因為平時不喜歡戴眼鏡。所以看東西的時候又總會下意識瞇起眼,畢竟這樣才能看得清晰一些。這導致從來沒有人欣賞到她那“茫然憂郁”的眼神,只能看到她的瞇瞇眼。
當寧箐諾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真的憂郁了,愈發顧影自憐,只覺得如同屈原一樣眾人皆醉我獨醒,不過她終究沒有發神經去投江。
而后她又頓悟了。恍然間覺得,模糊的世界,其實是一種美,它總是可以將那些丑陋的東西模糊掉,讓她的心靈都保持空靈、不惹塵埃。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后,她的顧影自憐就變成了沾沾自喜的優越感,蓋因別人絕對不會發現這一點并頓悟。
不過實際上在別人眼中,她就是個有些奇怪的女孩罷了,不過才女嘛,沒點獨特的氣質那能叫才女么?
不管怎么說,寧箐諾的才女名頭,還是很可以唬人的。
這是她高中最后一次參加新概念作文大賽了,她在高一時參加過一次結果連初賽都沒過,高二時拿了二等獎,這一次,她劍指一等獎!
寧箐諾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經過一年的磨礪,她覺得自己文筆已經大成,她投稿的初賽文章是《誰在舍麗榭香大道的第三個拐角》。
當她的同桌曾瑜看到這篇文章的名字時,卻是渾身一震,這就是典型才女的高逼格氣息啊!起碼甩了某大小姐三條街!
曾瑜作為寧箐諾的同桌,久經才女氣息的熏陶,自認為鑒賞水平已經遠超凡人,不過當她看這篇文章的時候,依然云里霧里的,只覺得各種天馬行空的比喻確實將寧箐諾的文筆展現到了極致,完全就是在炫技,而當她讀完之后,模模糊糊地覺得寧箐諾是在寫壓抑的青春、寫明媚的憂傷、寫沒有結果的愛情……
“太好了,我完全看不懂,就是這種文藝范,小寧子你實在太厲害了!”曾瑜發自內心地贊嘆道。
寧箐諾心中自是頗為得意的,表面上卻云淡風輕,只是點了點頭,道:“還可以吧,畢竟已經通過初賽了,不過復賽卻是在明年的1月19號下午1.30,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個野雞大學呢。”
寧箐諾的成績很差,不過誰還記得當初她高一一進來時,成績考了全校第八呢?這成績意味著可以穩穩地進入清華、北大。這種事可能只有她一個人記得了……但她絕不后悔。
隨著她高二時拿了新概念作文競賽二等獎,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文學的世界之中,成績于她如浮云,事實上她覺得成績差尤其是理科成績差,才能更加襯托她的才女風范,昔日民國時有錢鐘書數學零蛋,如今有退學暢銷書作家韓二豪言“五門紅燈,照亮我的前程”。
可惜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錢鐘書和韓二,家世放在那里呢,他們天生就可以吃文學飯。
“對你這樣的大才女來說,在哪個大學不都一樣?反正你以后決定走自由撰稿人的路子,追逐自己的文學夢,挺讓人羨慕的。”曾瑜發自內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