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天地一片蒼茫,大地被冰天雪地所覆蓋,萬物蕭肅。
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中,一個紫色的淡影傲立群峰之顛,如同鑲嵌在山巔的一顆紫色的珍珠一般惹眼。
寒風呼嘯,掀起云峰紫袍飄飄,她卻毫無所覺。
她微微的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在凜冽的寒風中富有節奏的顫動,而她絕美的容顏,卻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如此懾人,讓人不敢逼視。
十字符經
全部經文不過就是一個“十”字,一個“十”字符,有無窮變化,玄奧莫測。
“十”字符據說誕生于荒古時代,荒古之時,巨獸橫生,人類奉諸天神獸為圖騰。
有荒古神獸“窮奇”,橫掃天下,縱橫無敵,有荒古神獸“鯤鵬”,扶搖九天,號第一神獸。
兩獸戰于昆侖之顛,諸天世界天象大亂,毀天滅地的威能,幾乎讓世界崩塌。
就在此時,天降“十”字仙符,鎮壓一切,諸天世界重歸平靜。
所以,“十”字符,為兇殺之符,殺戮之符,荒古之時,就是殺戮之世。
一個“殺”字道盡“十”字之真諦。
云峰參與十字符經已然數月,師尊言,悟透一個殺字,則可粗窺“十”字之真諦。
數月苦修,諸般攻殺符道,已經深入到了云峰的骨髓之中。
一股凜然的殺氣,如同實質一般,以她駐足之地,向周圍蔓延開來。
殺氣彌漫,萬物蕭肅,天地之間了無生機。
世界宛若荒古大地一般蒼茫遼闊,數只小鳥橫空掠過,撕開了本無生機的世界,云峰忽然心中有感。
一股暴戾的殺戮之心倏然蘇醒。
她雙目猛睜,心中的十字符光大盛,眼睛中射出兩道犀利的符芒。
數聲凄厲的慘叫,聲芒嘶心裂肺,空中的生靈已倏然爆裂,血的腥味彌漫,點點血雨飄灑而下,落地竟然還帶有生命的溫熱氣息。
一聲大喝。
云峰的殺意迅速攀升,直至頂點。
云峰所修攻殺之符“天地法相”迅速激發。
狂風卷積著陰云,周圍諸天雪花迅速在空中凝聚,天空旋即被一片陰云籠罩,周圍的世界光華淡去,一切皆失去本色……
無數的慘叫響徹天地之間,方圓周圍的一切活物,頃刻間被統統抹殺,鬼魅陰森的殺戮符光盤旋升騰,將她整個身軀都包裹在其中。
她冷峻的面容,籠罩在層層的符光之中,如同殺神臨世,夜叉降臨。
“符道即殺道,原來如此!”
云峰覺得似乎瞬間踏入了一扇大門,攻殺符道的大門。
對符道的理解,在瞬間就提升了無數倍,十字符經,殺戮之心,唯我獨尊。
……
南海朱家坐落在一片廣袤的海域之中。
海域中朱家列島星羅棋布。
朱魚一家,坐落在“神歸島”,朱炎子,曾經朱家二代子弟中的第一強者,他一個人就擁有一座獨立的島嶼,這也是他在朱家身份的象征,在朱家來說,這是崇高的榮譽。
新年將近,整個南海朱家已經開始張燈結彩,一片忙碌。
可是神歸島卻是例外,主人朱炎子竟然還沒回家……
不止是如此,神歸島眾多奴仆倉皇失措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朱炎子一家的管家老爺,后天八重的強者朱霖。
有一天清晨醒來,大家發現朱霖管家竟然赤身裸體,渾身上下只剩一條褻褲,被倒掛在朱家正門的門口。
當家里的家奴倉皇的將其放下來,朱霖口吐鮮血,渾身上下已然無一處完好之處,奄奄一息,幸虧夫人黃艷賜仙藥,朱霖才算保住了一條小命。
“誰這么大的膽子?”
“誰敢挑釁神歸島?別說南海朱家的尊嚴不容挑釁,就是神歸島主人朱炎子,也是早就踏入先天的強者,在家族地位尊崇,“銷魂劍”朱炎子,南海誰不知其名?”
然后很快,就有消息流傳,有人說此事赫然是大少爺所為。
大少爺是誰?很多新進的奴仆竟然很陌生。
可是在朱家干過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老人卻都知道,大少爺就是朱炎子的第一個兒子,朱魚。
近幾年,朱魚極少回家,其所住的東廂樓,也幾乎成為了朱家的荒地。
在老人們的眼中,朱魚從小體弱多病,稍微長大以后性格懦弱,修為低微,在家里常常被夫人和弟弟妹妹欺凌,怎么這一次……
很多人不由得懷疑。
但是很快,夫人在后堂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雌威大發,卻是很多人親眼所見。
夫人分明是在罵“野種”,“孽障”,“孽子”……
矛頭不是指向朱魚又是誰?
一時全家上下,老少仆人紛紛閉嘴,個個噤若寒蟬,全家都籠罩在了一片詭異的氣氛之中。
主人家的家事,家奴們豈敢隨便攙和其中?
神歸島朱炎子宅內進,飯堂。
朱家所有的奴仆全部召集在飯堂外面分兩側而立。
飯堂里面,一個高貴雍容的貴中年夫人端坐在主位,她正是朱炎子現任老婆黃艷。
此時的她臉色很難看。
一直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朱家大少爺朱魚,剛剛回來就打傷了她的兒子還有女兒,尤其是朱玲,似乎是受了嚴重的驚嚇,幾天躲在房里不敢出門,晚上還做噩夢。
真是豈有此理。
黃艷心中的那個恨啊,她幾乎沒有猶豫,便派管家朱霖去抓人。
朱霖是她多年培養的心腹家奴,修為已經是后天八重境界,為了籠絡此人,黃艷還讓朱炎子賜了他不少法寶。
朱霖平常在家里儼然是第二號任務,囂張跋扈,對黃艷最為不喜的朱魚,更是百般刁難,甚至是極盡羞辱。
可是這一次,他錯了!
他被朱魚直接打殘,然后被剝得干干凈凈,像一只褪毛的豬一樣被掛在了家里的大門口。
嘴巴里塞著惡臭的襪子,就那樣生不如死的在門口掛了整整一夜。
朱魚打殘朱霖,這實際上是直接抽黃艷的耳光,讓她下不了臺,讓她在全家人面前丟臉。
可想而知,此時黃艷的心情。
菜都上齊了,都是上等的靈食,甚至還有難得的妖獸血肉烹飪的美味佳肴。
朱挺和朱玲分坐母親兩側,表情各異。
肥頭大耳的朱挺,目光閃爍,神情尷尬。
而朱玲則一臉怨毒之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
相對朱挺的個性,朱玲從小就桀驁狠辣,平常古靈精怪,什么惡作劇都敢做,只有她欺負別人,就從來沒有人欺負她。
這一次朱魚不僅欺負了她,而且還把她最喜歡的朱叔給廢了,可想而知,此時她心中的恨意。
有母親出頭,看朱魚這小子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朱魚來了。
他一如既往的穿著黑色的法袍,邁著四方步子,悠閑自得,真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面散步一般灑脫隨意。
他的出現,繞過庭院前面的影壁,瞬間就成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所有的奴仆,都看著這個少年,很多新進的仆人也從別人口中知道,這就是大公子朱魚。
朱魚走到飯廳門口。
眼睛掃過里面的三人,黃艷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而朱玲的恨意似乎更甚。
唯有朱挺,他下意識站起身來:“哥……你……”
“坐下!”黃艷一聲斷喝。
朱挺后面的話就卡在了喉嚨中。
朱魚微微一笑,道:“黃姨,不是說家里人一起吃頓飯嗎?誰惹您生了這么大的氣啊!”
他從容的坐在了長條桌子的另一側,眼睛平靜的看著黃艷。
黃艷盯著朱魚良久,突然狂笑道:“好,好!朱魚,你長大了!敢向我挑戰了!不過你得記住,在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你這個野種,孽障,竟然敢在家里撒野,打傷我挺兒和玲兒,你好大的夠膽!
給我跪下!”
黃艷發怒,雌威大盛,天都似乎要塌下來一般,氣勢驚人。
朱魚微微蹙眉,眼睛瞟向朱玲,道:“朱玲,你媽媽讓我跪下,你還不跪下?”
朱玲眼神中盡是怨毒,道:“朱魚,你別以為你能欺負我,就沒人能治得了你!今天老賬新賬一起算!”
朱魚哈哈大笑,良久,笑容一斂,道:“我還真沒有下跪的習慣!在這里,也還沒有人能值得我下跪!”
“朱魚,你敢冒犯夫人嗎?你可知道朱家的家法?你不過是個野種,是夫人將你養大,現在你竟然打傷少爺和小姐,還打傷管家,你是狗膽包天!”
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黃艷的背后,閃出一名中年女人。
此女嘴唇極薄,鸛骨高高的突起,形容古怪,滿臉的怨毒之色。
“容青,拿下他!”黃艷大喝道。
此女身形一閃,徑直向朱魚撲過來。
朱魚坐著不動,他手上掐出無數的法訣。
空中符光閃爍,無數道黑索在空中交織,一張大網。
二十四兵符。
朱魚現在的極限,最多能施展出“百索符”,此時他便是全力施展。
百條巨索在空中交織,將撲過來的容青團團束住。
下一刻,朱魚手一揚,手心閃過四道符光。
“桃木符劍”閃過一道綠光,去勢如箭,直射向網中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