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大汗,霜秋月終于把準備好的材料再一次的放在了朱魚的前面。
她總算見識到這小子對材料要求之苛刻了。
從符玉,到符墨,到符筆符刀,要求細致到連符筆上面幾根毫都有嚴格的要求。
一瓶符墨,更是換了三次、四次,其對符墨調配比例要求之精細,簡直讓霜秋月抓狂。
可偏偏他的每個要求都有道理,理由說得頭頭是道,由不得你不相信,對符經中要求的各種符材細節,他倒背如流,一說話就是引經據典,唬得霜秋月一愣一愣的。
就這樣,霜秋月忙活了整整一上午,當了一上午的助手,累得腰酸背痛。
有好幾次,霜秋月都想直接一劍把這小子剁了算了,因為實在是不堪忍受這家伙的刁鉆要求。
可是終究她還是忍下來了。
直到這一次,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這小子再挑三揀四,她就真發飆了。
忍受不了!她堂堂的千信宗巡查大人,何曾被人這樣呼來喚去像丫環一樣支使過?
她憋屈啊……
放好材料,她盯著朱魚,道:“朱魚,這一次總行了吧?”
朱魚微閉雙目,宛若入定了一般,手指掐動,指尖無數符文流動,霎是好看。
“慘吶!慘吶!”朱魚忽然大叫一聲,然后竟然埋頭嚎然大哭了起來。
“紅粉劫難,真是紅粉劫難啊!我運氣怎么就這背啊,怎么就聽不進師父的忠言。早知道犯紅粉劫,還出山干什么?在云夢澤,好不容易到手了一宗仙冢寶物,里面天才地寶無數,單單靈晶石都有幾十枚。
本以為可以發財,沒想到遇到了高柔那個賤女人,渾身上下被洗劫得干干凈凈,險些連命都丟了……
現在剛剛緩過勁來,才出狼穴,又入虎窩,又遇到了這個老妖婆,死了,死了,真的要死了……”
朱魚捶胸頓足,哭得那個叫傷心,“可憐我天機一脈,竟然最后都不得善終,列為祖師爺啊,我他娘的還只有十七歲啊,連女人的味兒都沒嘗過,你他娘怎么就讓我死啊……”
霜秋月在一旁聽得臉色一變數變。
她第一個注意的是幾十枚靈晶石,云夢澤仙冢之中發現靈晶石,整個南海都知道。
竟然一次就有人發現了數十枚之多?而且這些靈晶石還落入了高家?
一瞬間,她心跳驟然加快!
但是很快,她就聽到朱魚說“老妖婆”了。
一聽到這三個字,她臉色瞬間變得殺氣凜然:“你說誰……老……妖……婆?你……找……死!”
朱魚猛然抬起頭來,沖著霜秋月大吼道:“老子都要死了,你她媽還跟我得瑟什么?除死無大災,我就說你老妖婆又怎么樣?我天機一脈窺伺天機,歷來就遭天譴,向來短命。既然我算出我命絕于此了,我還真就不怕死了!
臨死之前我還豁出去了,你這個老妖婆天生命薄,幼年就是‘七煞劫’,親戚父母全死絕。接著又是“恨天劫”經歷兩生兩死才撿回一條爛命。現在又在犯“苦情劫”,良好姻緣天注定,空有媒妁之言,師尊之命,到頭來卻終究鏡中月水中花,不過是妾有意來郎無情,完完全全一場空。
將來更有‘斷魂劫’仙路無望,墮入凡塵,一生孤苦。又因犯下殺戮無數,死后還有“墮落劫”,墮入十八重地獄,永世不得輪回。”
朱魚發狂似的大吼,霜秋月臉上霎時蒼白,癡癡的盯著朱魚,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聽到后面更是眼淚汪汪,形容凄苦,不可自制。
朱魚頓了頓,又道:“還有你弟弟霜戰,天生一條賤命。生而為奴,歷‘千殺劫’不死就已經是奇跡,后來卻又遭遇‘無妄劫’,還和我一樣遭遇‘紅粉劫’,現在染上‘千殺劫’,先是流年不安,接下來就是生不如死,最后便是生死道消。
天生賤命,奈何造化?奈何造化……”
霜秋月渾身顫抖,殷紅的嘴唇已然變得烏青,她極其驚恐的盯著朱魚,因為激動,聲音都開始顫抖:“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都知道?你……你什么都知道?
天機門?天機門是什么門?你真是天機門下……門下弟子?”
朱魚神色變得極其狠戾,狀若瘋狂:“我不僅知道,而且還能趨吉避兇,還通天機演化之術,還懂萬劫化解之道。可那又怎樣?我偏偏不告訴你們,我死了,就讓你們生不如死吧!”
他猛然起身,祭出飛劍就往自己脖子上抹過去:“天滅我天機,從此無人窺天機,哈哈,我去也……”
霜秋月大駭,慌忙祭出飛劍將朱魚的飛劍架住:“朱魚,你可千萬別……別這樣,你不能死啊,你……你不能死!”
美人如玉,梨花帶雨,我見猶戀。
“姐,姐!”
霜戰不知什么時候從門外沖了進來,一看屋里的情形,當即怔怔說不出話來了。
“阿戰,快攔住朱魚。朱魚……朱魚要自殺,他……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活……不了……”霜秋月大聲道。
霜戰呆立當場,整個人瞬間石化。
……
大鬧一場。
修煉室的環境為之一變。
周子然那死鬼的恐怖尸體已經被處理得干干凈凈。
朱魚的座椅也換成了舒適松軟的躺椅,椅子旁邊擺放了幾案,上前放著清香四溢的仙茗,各種可口的靈食點心。
朱魚躺在椅子上,仰面朝天,腳放在前面的墩子上,那叫一個舒適愜意啊……
捧起桌上的仙茗品了一口,認真的回味良久,咂咂嘴,朱魚才瞟了一眼旁邊眼巴巴坐著的霜秋月。
“霜巡查,你想讓我給你算什么?是算姻緣還是前途,抑或是生死命數?我現在兩件未了之事,一件事就是給霜戰兄制作一枚‘通絡符’,讓他逢兇化吉,破他所遭遇的‘千殺劫’。
另一件事,就是為你算一煞,破一煞!”朱魚淡淡的道,輕輕的揮一揮手,示意霜秋月做決定。
霜秋月臉微微一紅,捏捏諾諾良久,道:“我想知道姻緣良辰,就不知……”
她很緊張的盯著朱魚,朱魚眉頭擰成一團,不住的搖頭:“苦情,苦情,苦情一劫最是難!”
朱魚裝模做樣的掐著手指,手指之中金色的符光流動,演變出各種奇特的幻影,很是詭異莫測,給人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
過了好久,朱魚端起一杯香茗狠狠的喝了一口,扭頭盯著霜秋月:“你所犯之劫,為‘苦情劫’,妾有意,郎多情。也不知郡城哪一位才俊,竟然能犯這樣的桃花劫。
我算了一下,也只有武陵閣和郡王府了。
武陵閣,郡王府,此是天作之合。
相比起來,千信宗似乎弱了一些,彼強你弱,難吶!”
霜秋月臉上煞白,嘴唇顫動,眼睛之中霎時淚水盈眶,道:“真……真是這樣嗎?那……那如何是好?”
“怎么?真是武陵閣和郡王府?”
霜秋月連連點頭,道:“朱修士,您……您天機神算,算得分毫不差。我……我……我……”
她結結巴巴良久,忽然道:“朱修士,我給你報個生辰,您幫我看看此人之與我,誰強誰弱……”
霜秋月結結巴巴報了一個生辰,眼巴巴的盯著朱魚。
朱魚閉眼良久,忽然雙目猛睜,站起身來道:“我的天吶,此生辰之人,大富大貴,王者之相,我四海大郡,有此命數者鳳毛麟角。莫非你中意之人,赫然是郡王世子?”
霜秋月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后退一步,用手指著朱魚:“您……您真是洞察天機。我……我……我報的是郡主的生辰,她……她是我……我的對手。”
“郡主?”朱魚暗中哈哈大笑,面上卻神色緩和,擺手道:
“我明白了,明白了!郡主金枝玉葉,你自然比不過她,哎……”
朱魚說完,重新坐下,不再說話。
霜秋月等了很久,不見朱魚吱聲,她忍不住弱弱的道:“朱……朱修士,此劫可有破解之法?”
朱魚微微一笑,道:“此劫兇險,不過郡主天生麗質,卻巾幗不讓須眉,將來當屬絕世強者。不過其氣運之中,不會有男子。她所好者,女人也,哎!”
“當真?”霜秋月雙目圓睜,臉上涌現出狂喜之色。
朱魚這話一下說到她心坎上了。
琪琪郡主,容貌絕倫,但是喜歡以男服示人,周圍仆從,隨行人馬幾乎全是資質艷麗的女人。
朱魚說琪琪郡主好女人,豈不是……
霜秋月大喜,可是還沒等她笑容化開,朱魚便狂澆一瓢冷水:“不過,這不是化解此劫的關鍵。要化此劫,需從長計議,就不知你愿不愿意!”
霜秋月笑容迅速凝固,旋即,她臉上露出堅定之色,斬釘截鐵的道:“我愿意!”
“真愿意?”
“真愿意!”
朱魚沖霜秋月招招手,道:“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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