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黛青色的巖石空地,足足有方圓千丈,構成的是一個巨大的廣場。
從天而降的耀眼光華,堪堪就籠罩在這方圓千丈的空地之上。
朱魚站在廣場正中央,仰頭看天。
只見無盡遠處,有一塊宛若星辰一般的亮點,如同上天的眼睛,俯瞰而下,注目在這洞府的黛青石廣場。
朱魚竭盡全力一躍而上,身體攀升千丈,天空之中能見的依舊是一點星辰般的亮光。
繼續往上,朱魚只聽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從千丈攀升到萬丈,那一團亮點依舊如是。
不斷的攀升,一直攀升到五萬丈之高,抬眼看天,那一塊星辰亮光依舊在無盡遠處,不知高到何處。
天目洞!
果然神奇!
上天以一目俯視此洞,難怪這里也是一方獨立世界,整座洞府,直接和天對接,只是僅僅一目天光而已。
在華夏大世界之中,天圓地方,天在上地在下,大地之上是蒼穹。
而這天目洞,大地依舊,天卻僅一目之光,這竟也是一方世界。
從五萬丈高空緩緩墜落,朱魚微微皺眉。
不知不覺,他進入這天目洞之中也有了半年光景。
半年時間,他對天目洞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這是這方圓千里的洞府,水澤之中他四處可去。
可是在陸地之上,卻到處是符陣。
每到一處,其必須破掉重重的符陣才可抵達。
真正花了半年時間。朱魚才破掉水澤周圍方圓百里的符陣,然后終于到了這么一處神奇之地。
一目天光照射而下,在此處朱魚能夠感受到濃郁的天的氣息,陳真人叫此地為天目洞,原來如此!
找到天目洞天目之所在。
朱魚的觀想之法又可以派大用場了。
觀想之法,講求是萬千世界,在一念之間。
萬千世界,都在意念之中想象呈現,天目洞觀想,朱魚已經進行了無數次。
而今天。他親眼這天目之地。他先前觀想的種種意念,迅速得到修正,如再進行觀想,必不難得出這整個天目洞的輪廓。
待洞中一切都了解掌握。陳真人所遺留的一切都將會逐一浮現出來。甚至根據真人遺留之物。說不定不日就能出這一方世界,重歸華夏大世界之中。
一念及此,朱魚當即坐下。閉目開始觀想。
這一觀想,便是幾天幾夜。
這一日,朱魚正沉浸在觀想之中,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殷驕,你說你得的那兩具好貨色就在這附近?這可是天目禁地,宗主三令五申嚴禁弟子來此禁地,你竟敢違反宗門規矩?”一個尖嗓子冷聲喝道。
便聽一青年的聲音響起,道:“師尊恕罪,我萬萬不敢違背宗門禁令。只是那天,弟子適逢到這附近,仰觀天目,忽然就見從天而降兩具修士尸體。當時弟子大喜過望,頭腦發熱,根本就忘記了禁令。
沒想到,一看這兩具貨色冇,均骨骼清奇,而且修為高絕,我恰好身上帶有趕尸符,遂決定將這兩具野鬼帶回去孝敬師尊,誰知……誰知半路遭遇那孽龍妖孽,我……我……”
朱魚眉頭一擰,聽出說話的青年就是當日趕尸宗那灰袍青年,他心頭不由得冷笑。
又聽那尖嗓子道:“那此等大事,你為什么一直隱瞞,莫非你是欺瞞師長?”
灰袍青年當即聲音發顫,惶恐的道:“師尊恕罪,我的確是害怕師尊責罰。只是這一次惡鬼谷實在是欺人太甚,范奇小兒不僅侮辱弟子,而且連師尊也侮辱。我忍無可忍,一咬牙才將這消息稟報師尊。”
他頓了頓,道:“師尊,我趕尸宗一直將這天目之地列為禁地,我估摸此地會經常出好貨色,其他山頭很多人都無視禁令,常常來此碰運氣,我看宗門肯定也知道此事,宗主大人實力如此強勁,手下尸兵無數,我估計其大部分尸兵,也是在這天目禁地之處所得!”
灰袍青年語氣惶恐,似乎非常害怕那尖嗓子師尊,極其小心謹慎,言語中卻充滿了挑撥的味道,顯然也是心懷鬼胎。
所謂趕尸宗,以前不過是陰尸宗的一個堂口而已,人數并不多。
三百年前,趕尸堂一眾弟子遭遇追殺,從冒尖崖墜落,落入這天目洞之中,也不過數十人而已。
經過三百年的繁衍,趕尸堂在天目洞之中竟然繁衍了數百人。
其首領人物,干脆將趕尸堂改名趕尸宗,在這方寸洞府之中稱王稱霸,做起來了洞大王。
最早入冒尖崖的數十人,隨時時光的流逝,大部分都躲不過天道輪回,能留下的,寥寥無幾。
借助洞內陳真人留下的資源修煉,余下幾人都已經到了萬壽之境。
至于趕尸宗的后輩弟子,根本不知華夏世界之大,就覺得這方寸洞府就是世界。
而趕尸宗幾個老怪,他們一心只想回到華夏大世界,整日探索這天目洞,不斷的求真人傳承,然后消化吸收,閉關修煉,對宗派之事常常不過問。
這一來,也致使宗派大亂,內斗不止。
幾名入虛境修士各自占一山頭,彼此紛爭不休。
朱魚盤膝而坐,看到天空有兩人御空而來。
灰袍青年朱魚認識,而灰袍青年身后,一矮胖子,獨眼龍,想來此人就是灰袍青年的師尊。
兩人行至天目禁地之前,倏然看見朱魚,兩人齊齊愣住。
要知道他們從出生可都在這洞府之中,眼中見到的活人,都是趕尸宗的同門,至于其他人類,在他們眼中都是煉制尸兵的材料。
趕尸宗的人,大都天生難看,生得一副鬼樣,矮胖子一眼就看出朱魚非趕尸宗同門,他眼睛之中倏然露出喜色。
“嘿嘿!”朱魚冷冷一笑,那矮胖子進入迫不及待的撲上前,喝道:“你這小子,趕快束手就縛,活該倒爺我走運,又得一具要材料!”
“束手就縛?嘿嘿,陰尸宗的余孽,竟然躲在這天目洞之中茍延殘喘,稱王稱霸!今天我撞上了,你們兩個就留下吧!”
朱魚言畢,一伸手,祭出兩拳。
兩枚金色的拳頭印在虛空之中,威能極大。
矮胖修士見此情形,臉色大變,手中祭出一根白色的趕尸棍,三具陰慘慘的僵尸兵在空中凝結。
而灰袍青年也同時祭出幾尊尸兵。
“轟!轟!”
灰袍青年的幾尊尸兵,被朱魚強勢的一拳直接擊散,拳芒余勢不減,一拳砸在灰袍青年的身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灰袍青年赫然被擊成一團肉泥,頃刻隕落。
而矮胖子祭出的三尊尸兵,赫然實力極其強勁,三尊尸兵同時揮拳,將朱魚的強大一拳,死死的擋住。
朱魚心中一驚,他根本沒料到這矮胖子煉制的幾尊尸兵,赫然都達到入虛修為。
看來這天目洞的入口,八成就在長梯隘所謂葬仙谷之內。
落入葬仙谷的修士無一生還,八成就進入了這天目洞之中,被趕尸宗的人煉成了尸兵。
試想三百年來,有多少修士落入這天目洞之中?都煉成尸兵,自然有不少厲害的存在?
三尊尸兵,被趕尸宗通過邪惡的秘術煉制,修為仍在,其身體卻是銅筋鐵骨,刀劍難傷,最是難于對付。
而且尸兵都受其尸主控制,沒有生命,悍不畏死。
朱魚一擊沒得手,矮胖冇子尖聲長笑,道:“不錯,不錯,竟然也是一尊入虛級的貨色。我這徒兒殷驕還真是一員福將,有這一尊好貨色,只要我精心煉制,下一次爭宗主之位,我也無須再袖手旁觀了!”
矮胖漢子一只獨眼,看向朱魚的眼神如同看獵物一般,情緒極其的興奮。
至于其弟子已然被朱魚砸成了一團肉泥,他絲毫不在意。
趕尸宗邪門宗派,其中修士天性涼薄,個個自私自利,宗派內部自相殘殺都是常有的事情,何況一名弟子隕落?
隕落一名弟子,能得一具要的尸兵材料,在矮胖子看來,簡直太劃算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朱魚。
朱魚何等人物?三尊尸兵強則強矣,朱魚拳芒其可以抵擋,但是符道卻另有妙用。
朱魚冷哼一聲,手掐法訣,攻殺符道祭出,符陣在空中凝結,將三尊尸兵死死的困住。
而朱魚的飛劍則悄無聲息,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斬向矮胖漢子。
三尊尸兵被困,朱魚的符道至剛至柔,符陣如牛皮糖一般,三尊無生命之物被困在其中,只知道用蠻力左沖右突,卻又哪里能輕易突出?
而這個空隙,朱魚的劍就已經飛臨至矮胖子的頭頂。
矮胖子臉色一變,心中一寒,卻并不驚慌。
他一抬手,手中一枚紅色的印璽迎風放大,頃刻之間化作一塊巨石大小,往朱魚的飛劍砸過來。
紅色印璽碾壓虛空,竟然威能極其強大,朱魚臉色一變,瞳孔遽然一收:“法寶?”
“嘿嘿,算你有點見識,知道道爺的此物為法寶!”矮胖子得意的狂笑,此枚法寶,是矮胖子真正的底牌。
這枚法寶他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天目洞的某處禁地所得,得了此寶,他祭煉了十年方將其掌控,憑此寶他實力大增,在趕尸宗之中,除了幾尊老不死的巨頭,他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