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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方元挑好了石頭，就向熊貿走去。
“方師傅，你選好了，這么快？”熊貿頗為意外，因為幾分鐘時間，他才選定了兩三塊泰山石而已。可是再看方元手中的籃子，一二三四五六七……
細數之下，熊貿睜大了眼睛，八塊石頭，全部搞定了？
“運氣比較好。”方元微笑道：“那邊的架子上，恰好有八塊不錯的石頭堆在一起，也不用我怎么費心篩選了。”
“我看看。”熊貿多少有些懷疑，忍不住拿起籃中的泰山石鑒賞起來。
打量了片刻，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發現籃中的泰山石，且不說外觀怎么樣，反正每一塊石頭都是氣場hòu重，十分強大，絕對是經過精細挑選出來的。
畢竟一塊塊石頭的氣場均衡如一，怎么看都不像是隨意挑揀的結果。
一時之間，熊貿眼中掠過一抹復雜之色，臉上露出苦澀笑容：“方師傅，你早說呀，我在旁邊坐看就好，不用獻丑了。”
“運氣，真是運氣。”方元笑了一笑，就把籃子遞了過去：“況且挑東西不算本事，砍價才是關鍵。熊老板，這事只能由你親自出馬了。”
說話之間，方元把籃子塞到熊貿手中，然后就瀟灑走到了店外。才走出門，他就聽到剛才賣樹化石的店鋪傳來了陣陣吵雜聲。
“又是怎么回事？”方元自然有點兒好奇。
“垮了垮了，肯定垮了。”
“皮老四。不要這樣切，這樣切必垮！”
“我看這塊石頭，肯定賭不贏。他虧定了。”
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落，也讓方元若有所思，有幾分明悟。敢情皮老四之所以要買那塊樹化石，并不是為了單純的觀賞，而是想要碰運氣啊。
說白了，就是賭石。賭那塊大頭之中，包裹了品質上乘的樹化石。
“不過看情形。貌似賭輸了呀？”帶著幾分好奇心，方元輕快而去，重新來到那家店鋪。只見在店鋪的門前，一幫人團團圍繞的圈子之間，皮老四正操縱一臺切割機在解石。
方元走來的時候，他已經切了好幾刀。把大石頭表面的碎裂切開了。然而大家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運氣似乎不怎么樣，幾刀切下去，石頭還是石頭，并沒有見到樹化石的蹤影。
“老冇子不信這個邪了。”
就在這時，巨大的石頭只剩下半塊，棱角分明，紋理斑駁，看不出任何前途。不過皮老四不甘心。干脆把心一橫，直接操縱切割機對準半塊石頭的中間位置……
“老四。不要亂來啊。”乍看之下，有人阻止道：“要是中間有東西，你這一刀切下去，肯定讓你心痛要吐血。”
“嘿嘿，這難說。”也有人陰陽怪氣道：“說不定里頭還是這樣，什么也沒有。一刀下去，省事多了，不用再冇折騰了。”
“年輕人，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免得后悔。”
“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婆婆媽媽成什么樣子。”
中冇國的語言，博大精深，經常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無論你聽誰的，都覺得沒錯。皮老四就是這樣，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下，難免猶豫不決，舉棋不定。
不過很快，皮老四就下定了決心，手中的切割機狠狠一刀下來，伴隨著一逢粉末的飛濺，石頭也干脆利落的一分為二。
不過在切割的時候，皮老四最終還是以小心為上，沒有對準石頭的中間位置切割，而是偏斜了一刀，只切割了三分之一的部位。
“怎么樣？”
“什么情況？”
一時之間，一幫人連忙擠上去圍觀。然而被切開的兩塊石頭表面上，卻依附了一層hòuhòu的石粉，讓人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大家讓開，看我的……”
就在這時，有人取來一盆水，直接嘩啦一聲，就潑到兩片石頭的切面上。一時之間，水花爆炸開了，把石粉沖刷而去。
片刻之后，切面的水漬微干，也有幾分光滑，浮現隱隱晶瑩亮光。不過當看清楚切面的情況之后，就有人搖頭嘆道：“啊，又垮了。”
“連垮，沒有什么指望了……”
就算旁邊眾人沒有什么賭石經驗，但是按照常理也可以推測出來。畢竟石頭已經切開了一大半，中間是什么情況，基本上已經展現無疑。如果內部有樹化石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有些征兆，不像現在切面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擦……”
適時，皮老四的臉色也不好看，甚至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感覺。怒急攻心之下，他直接把切割機推失扔一旁，然后左顧右盼，就拎起了擱在店鋪旁邊的大錘子。
“皮老四，你想做什么？”
見此情形，其他人肯定是嚇了一大跳，紛紛如退潮似的閃到一邊。這些人之中，自然是以店老板最為緊張，急忙安撫起來：“皮兄弟，有話好好說，你千萬不要沖動啊。”
皮老四一語不發，手中的大錘子高高舉起，然后狠狠砸落了下來。
“砰！”
劇烈聲響，一幫人反而安心了。因為皮老四不是在砸人，也不是在砸店鋪，反而是直接朝切割剩下的半塊石頭砸去。
砰砰砰幾聲，再堅硬的石頭，也扛不過大鐵錘的砸撞，轉眼之間就震裂了，化成了一塊塊碎裂的小石頭。而且不出意料，這些小石頭之中，都沒有樹化石的蹤跡。
“可惜了呀。”
一幫人見狀，紛紛搖頭。不過看到手持“兇器”的皮老四。卻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免得jī怒了他，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事實也是這樣。把切剩下的石頭砸碎之后，皮老四還覺得余怒未消，正想繼續砸下去。畢竟剛才在切割的時候，也有不少石片……
“等等。”
就在這一瞬間，突然有人開口阻止皮老四的動作，并且問道：“這塊石片你賣嗎？”
“咦？”
眾人十分意外，連忙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是個年輕人，正是方元。這個時候，方元走了過去。在皮老四的大錘子底下，把剛才最后一刀切開的石片搶救了出來。
由于切最后一刀的時候，皮老四偏斜切過，所以這塊石片底部有棱有角。邊緣十分薄利。表面卻是平整如鏡。這樣的東西，又不是樹化石，居然也有人要？
一時之間，不僅是皮老四感到奇怪，其他人更是驚奇不解。
“你要買這塊石頭？”皮老四眨巴眼睛，立刻放下大錘子，飛快在方元手中把石頭片奪了回來，然后仔細的掂量研究。
“難道說石頭片兒是漏？”
“不可能。才幾厘米hòu，能藏得了什么東西？”
“那他干嘛要買？”
眾人猜測紛紛。這年頭誰也不笨，大家將心比心，覺得換成自己，絕對不會花錢買一塊沒有價值的石頭。就算是冤大頭，也不是這樣當的。
皮老四也是這樣覺得的，骨碌碌的眼睛悄悄地亂動，在暗暗地觀察方元，怎么看也不覺得對方是傻子，更不像是揮金如土的富二代，那他買這塊破石頭做什么？
皮老四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試探道：“你真要買？”
“是啊。”方元笑了笑，也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看，冇切面上的紋理，是不是非常的漂亮？”
“紋理？”眾人愣住了，自然連忙看去。打量之后，他們才后知后覺，白茫茫的切面上果然有紋理，井然有序的紋理。一些細細的筋紋密布在切面上，就好像是魚鱗片似的，看起來的確有幾分美感。
“嘿，剛才沒注意到呀。”
此時，有人輕輕點頭道：“這石頭片兒，還真是有幾分可觀賞性的。”
“觀賞倒是能夠觀賞，問題在于畢竟不是天然觀賞石，價值也高不到哪兒去。”旁邊有人搖頭道：“估計是年輕人心疼錢，舍不得買天然觀賞石，就干脆弄點次品回去。”
皮老四一聽，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然后隨意把石頭片塞到方元手中，再獅子大開口道：“給我五千塊，東西就歸你了。”
“那算了……”方元直接把石頭推回去。
與此同時，店老板見縫插針冒了出來，笑瞇瞇道：“小兄弟，其實我的店里也有不少觀賞石，而且價格不算貴，幾百塊錢就行了……”
“老板，我們在談生意的時候，你能不能閃到一邊去。”
適時，皮老四才算是清醒過來，在心痛損失慘重的同時，他心思也活絡開來。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能彌補多少是多少吧，當下又開口道：“我剛才是說五百，五百塊就好……”
“哦。”方元立時一笑，把推石頭片的手縮了回來，然后取出錢包抽冇出五百元遞過去：“成交！”
“好，石頭歸你了。”皮老四接錢的速度不慢，一張一張的驗證鈔票。
與此同時，方元的心情也不錯，嘴角泛出一抹笑意，隨即轉身就走，恰好迎上了結賬出來的熊貿。
重新匯合之后，熊貿自然有些奇怪：“方師傅，你手里的是？”
“觀賞石呀。”方元微笑道，手指頭在石片切面細密的紋理拂過，眼中卻有一抹狐貍似的狡黠光芒。
“觀賞石？”熊貿看了一眼，十分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