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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泰博城堡內最寬敞明亮的房間現在布置成了個臨時手術室,路易.波拿巴已經被人用乙醚麻翻扒光放在一張柚木長桌子上。肚子上的體毛都刮干凈了,還涂上了一層消毒的碘酊,就等著挨刀了。
波拿巴家的幾個人都在房間外面等候,也沒閑著,全都念念有詞在為路易.波拿巴禱告——之前幾天,給朱濟世開刀玩的幾個黑奴當中,有兩個好像沒有開好,結果又挨了第二刀,弄得奄奄一息,這樣的事情可千萬別發生在路易.波拿巴身上才好!
朱濟世換上了白大褂,手上戴好了橡膠手套,嘴上戴了口罩,站在柚木桌旁邊,他是今天的主刀醫師。瑪麗亞.克萊門蒂娜也穿著干凈的白色裙裝侍立在側,她現在是臨時護士。另外,還有兩個意大利醫生,一個姓馬里奧,是個修士,上了點歲數,頭發全都白了,是羅馬教廷的醫生,教宗派他來給路易.波拿巴治病的。另一個姓卡尼奧,年輕一些,長得也比較英俊,金色的頭發,似乎有日耳曼血統,不過卻自認為是意大利人,他是波拿巴家族的醫生,在教皇國也小有名氣。兩個意大利醫生現在是朱濟世的助手,一個負責輸血,一個隨時等候朱濟世的吩咐。
朱濟世掃了兩個意大利醫生一眼,兩人顯得非常緊張,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刀子。”朱濟世用德語低聲說道。瑪麗亞將一把仔細清潔過的手術刀遞給了他。路易.波拿巴的肚子上已經用墨水筆畫了道直線,朱濟世只要順著直線下刀就行了。可能由于長期胃病,路易.波拿巴非常消瘦,肚皮上幾乎沒有脂肪層,輕輕一刀就切了開來。
“出血了,擦一下。”朱濟世道,“瑪麗亞,止血鉗。”
看到血流出來,朱濟世不慌不忙吩咐道。卡尼奧醫生早就準備好了毛巾,手腳麻利將流出的血液擦干凈,同時朱濟世也用止血鉗夾住了出血點。
“胃,看到胃了。”馬里奧修士雖然上了歲數,但眼神卻挺好使的,一下就發現了那個不合格的“波拿巴牌肚子”了。
“看上去沒有糜爛。”朱濟世心里面松了口氣,伸手在路易.波拿巴的胃上面輕輕按了幾下,說道:“里面可能有個瘤子。”他看了看卡尼奧,“他的胃疼了多少年?”
“差不多兩年。”卡尼奧回答道。
“看起來這個瘤子已經長了兩年了。”朱濟世心道,“一個瘤子長了兩年還沒要了路易.波拿巴的命,說明毒性不大,胃部周圍也沒有看見病灶……沒準是個良性的,不過還是全胃切除比較保險。”
他沉聲道:“腫瘤很大,還是全胃切除吧。”
“很大?”卡尼奧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朱爵士,病人還有救嗎?”
在這個時代的醫生看來,腫瘤的危害程度應該和大小掛鉤的。
“先切除全胃……目前看不出癌癥擴散的跡象,我想病人的預后還是可以的,關鍵是術后恢復。”朱濟世抬頭對年輕的醫生道:“卡尼奧,以后病人的飲食一定要嚴格按照我給出的食譜和進餐次數進行。”
“知道了,朱爵士。”
“好吧,開始切除吧,瑪麗亞,把手術刀遞給我。”
朱濟世深吸了口氣,從瑪麗亞手中接過刀子就開始在兩個緊張的有些發抖的意大利醫生的注視下,開始動手摘除路易.波拿巴的胃臟。說實話,今天的手術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西醫可以想象的,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成功摘除腹部腫瘤的手術。其醫學價值之高,可以說不亞于朱濟世之前“開創”的細菌學,因為這場手術宣告了癌癥不再是一個不治之癥,至少這個時空的路易.波拿巴是被朱濟世治好了,后來又活了20多年,知道1868年才因為心臟病而去世。
“朱爵士,你……你真的把我的胃部腫瘤摘除了?”這是路易.波拿巴醒來見到朱濟世的第一句話,“你現在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得了胃癌,我……還能活多久?”
路易.波拿巴蠟黃的臉色上又多了幾分灰敗,就好象一個在聆聽死刑判決的囚犯似的。
“陛下,您能活多久取決您自己而不是我,因為幾個小時前進行的手術非常成功,你的胃臟和腫瘤已經全部摘除,所以將來不可能再復發了。”朱濟世不動聲色地說。在手術結束后,他同馬里奧醫生和卡尼奧醫生聊了很長時間,才發現這個時代的醫生根本不清楚癌細胞擴散的事情……所以他干脆用極有把握的口吻說道:“這是非常顯然的,胃癌是波拿巴家族的‘遺傳病’,您的兩位兄弟和父親都死于胃癌,但是您不會有危險了,因為您已經沒有胃了,所以不可能再得胃癌了,您的胃癌肯定已經根治了。”
“你剛才說,我沒有胃了……”路易.波拿巴定定地看著朱濟世,“那我還能吃東西嗎?”
“10天后就可以進食了,不過有很多東西肯定不能再吃了,我已經給卡尼奧醫生留下了特殊的食譜和進餐方案,今后在吃的問題上,您肯定會少了許多享受,不過您的生命已經保全了。”
“我真的……不會死了?”路易.波拿巴的臉上一下露出了難以言表的興奮表情。
“不會很快死,但是20年30年或者更長時間之后,上帝還是會召喚您回到他的身邊的。”朱濟世笑吟吟地道,“我想您有可能會親眼看到波拿巴家族重新登上法國皇帝寶座。”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路易.波拿巴的一顆心落了地,高興地說,“如果真有這么一天,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為法蘭西科學院院長,還可以幫你爭取到公爵爵位!對了,塞古爾公爵年紀不小了,聽說還得了重病,說不定會很快死掉,到時候我幫你和瑪麗亞.克萊門蒂娜做媒好嗎?塞古爾家族的人在大革命中差不多死絕了,塞古爾公爵也沒有子女,所有的財產和爵位將有瑪麗亞繼承……”
那個床上政治家?還是算了吧。看到朱濟世不語,路易.波拿巴也就不再往下說了。而眼下的朱濟世并不知道,他剛剛錯過的是多大一筆財產!因為現下的法國最有錢的就是兩類人,一是銀行家;二是葡萄酒莊的莊園主。雖然明面上是銀行家錢更多,可是真正的家底卻是莊園主更厚實。特別是在拿破侖三世上臺后,法國的動蕩局面結束,地產價格持續上漲,后來羅斯柴爾德家族購買拉菲酒莊的時候就耗資440萬法郎,相當于18萬英鎊!而塞古爾公爵所擁有的酒莊不下三四十處,雖然每一處的價值都不如拉菲酒莊,但是合計起來仍然是一筆天文數字。